邱秀英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甚至半個小時過去,都沒有翻身轉動一下姿勢。


    直到身邊床墊一軟,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傳來。


    她下意識心中一緊,抬手緊摟住顧司衍的脖頸。


    一刹那,她的瞌睡全醒了。


    “顧司衍,你幹嘛!”


    突然從熟睡的夢中驚醒,邱秀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顧司衍半跪在床上,打橫抱著她慢慢起身,隨後慢條斯理地朝著房間門口走去。


    “睡醒了?”


    “正好,水也燒熱了。”


    邱秀英攬著他脖頸的手,慢慢往迴縮了縮。


    “喔。”


    “那,你先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下樓。”


    她仰頭望著顧司衍,眨了眨眼,耳尖微紅。


    看樣子,完全把剛剛睡夢中說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顧司衍腳步一頓,低頭挑眉望著她。


    “真醒了?”


    邱秀英不明所以,有些錯愕,“啊?”


    她抬手摸了摸顧司衍的腦袋,也沒發燒呀,怎麽說起了胡話呢?


    自己現在眼睛睜的大大的,醒的不能再醒了!


    她輕輕甩了甩雙腳,嬌聲道:“你先放我下來!”


    看顧司衍現在的架勢,莫非自己如果沒醒,他還想幫自己沐浴不成?


    顧司衍明顯不為所動,繼續抱著人便往樓下走。


    “哼,醒了更好。”


    他的嘴角,開始微微上翹。


    言外之意,誰又聽不懂呢?


    邱秀英睡了一路,如今精神了許多,腦子更是轉的飛快。


    “我的睡衣呢?你幫我拿了嗎?”


    她突然湊到他的耳邊,細聲開口問道。


    顧司衍眸色幽深,緩緩搖頭。


    嗯,他主要是覺得,沒必要。


    邱秀英當即挑眉,抬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


    “乖,先放我下來,我去找衣服。”


    顧司衍無奈,隻能配合,默默放下了她。


    莫名的,他總有一種煮熟的鴨子,想往鍋外飛的錯覺。


    他輕拍了一下,她腰下的凹凸有致,“嗯,去吧!”


    “浴缸裏的水已經放好了,我……”


    邱秀英扭頭便往房間跑,“嗯,知道啦!”


    打開衣櫃,邱秀英臉頰火熱。


    她抿著下唇想了又想,終是小心翼翼的從衣櫃最底下,抽出了那一條紅色真絲吊帶睡裙。


    “不管了!”


    邱秀英一咬牙,將睡衣團成一小團,抱在懷裏。


    轉身便下了樓。


    她紅著臉,抱著睡裙,從顧司衍身邊擦身而過。


    顧司衍摸了摸鼻尖,悠悠跟了上去,腳步不輕不緩。


    邱秀英走到浴室門邊,忽然把著門邊,轉過了身。


    “你跟著我做什麽?”


    她紅著臉,一本正經地逗他。


    顧司衍一噎,呆呆地望了望浴室裏麵的大浴缸,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嬌嬌。


    “我……,那個……”


    邱秀英抬起手,用一根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將他往後推。


    “你在外麵等著。”


    “排隊,一個一個來!”


    顧司衍由著她手指的力道,萬般不舍的一點點往後退。


    他就知道!


    眼看著浴室的門,一點點關上,那張嬌俏的小臉蛋,帶著一絲淡淡的狡黠。


    顧司衍的膽子,一下就肥了。


    他忽的抬起了手,擋住了即將關上的門,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眼睛。


    “我不想排隊,……”


    下一秒,隨著顧司衍手上力道的加大,門倏地一鬆。


    邱秀英還沒反應過來,隨著腰上一緊,腳尖便離開了地麵。


    “老婆,我等不及了!”


    顧司衍的聲音喑啞炙熱,燙的她心尖一顫。


    隨後,她隻覺得手中一空,剛剛還團在懷裏的睡衣,便被抽了出去。


    顧司衍隨手一拋,便掛在了衣架上。


    大紅色的絲綢睡裙,墜在衣架上,像一幅活色生香的字畫,自上而下舒展開來。


    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音,不知是誰的紐扣,“噠,噠,噠”落在鵝卵石地板上,彈跳,滾動。


    浴缸裏的水線,逐漸上漲。


    水波隨著動靜,一圈又一圈蕩漾開來。


    像海浪拍打海岸一樣,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不斷拍打著浴缸四周的鵝卵石,隨後溢出四濺。


    兩個小時後,浴缸裏的水,幾乎快要見底。


    溫水也早已涼透。


    邱秀英低頭垂眸,手肘撐著顧司衍的肩膀,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她發絲上沾染著的水珠,順著發尖,一滴一滴的墜落。


    滴在顧司衍的額頭,臉頰,然後和他臉上的汗珠融為一體,蜿蜒曲折的往下流淌。


    顧司衍壓著耐心,耳鬢廝磨,探尋著對方的臨界點。


    邱秀英眼眶通紅,終於忍不住,開始一點點軟下身子。


    隨後用額頭緊緊抵著他的額頭,狠狠地盯著他。


    她知道,他想要聽什麽。


    可是她偏偏不想去他的意,咬緊下唇,將破碎的嬌聲困在唇間。


    顧司衍的眼角更紅,喘著粗氣,啞聲誘哄。


    “求我?”


    “乖一點,我就放過你。”


    邱秀英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搖頭,不知不覺間,指甲已經扣進了肉裏。


    她高高在上的看著他,眉間露出一抹嬌媚的笑。


    她一點點吻過他的眉間,鼻梁,唇角。然後順著下頜線往上,輕輕碰上他的耳垂。


    她明明渾身都無力了,卻仍舊嘴硬。


    “顧司衍,你行不行?”


    *


    逞能的後果,十分糟糕。


    接下來的三天,邱秀英對外一直聲稱在“閉關”趕稿。


    至於具體是什麽原因?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周一的清晨。


    周司衍做好早飯,放在床邊,早早便上班去了。


    邱秀英一覺睡到中午,壓根就不知道枕邊人是什麽時候醒的。


    她渾身酸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


    想起昨晚,自己自找苦頭吃的行徑。


    邱秀英悔的把臉埋進枕頭裏,恨不得再次昏死過去才好。


    她掀開腰上搭著的小薄被,慢慢撐著床沿坐起來。


    她再一次清晰感覺到,腰斷了。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慢慢起身。


    顧司衍準備的早飯,一直溫在保溫桶裏。


    直接當午飯吃,也不算太涼。


    簡單吃了點東西,她慢慢挪到了書房。


    書桌左手邊,有一個帶鎖的抽屜,鑰匙就被她隨手扔在了筆筒裏。


    她掏出鑰匙,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


    這個信封,便是當時顧司衍交給她的全部家當。


    正如顧司衍猜測的那樣,她從未打開過。


    倒不是不用,而是確實用不上。


    如今聽了他的話,打開準備整理一番。


    順便看看,自家的小金庫裏麵,到底有多少東西?


    現金零零散散,她知道並不是大頭。


    十幾張支票,每個數字後麵,全帶著四個零。


    對於這樣一大筆意外之財,說不震驚是假的。


    哪怕她現在的時裝店,已經有了日進50元以上的實力。


    畢竟這麽大一筆巨款,一直就鎖在她的抽屜裏。


    邱秀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大概有了數。


    如今在這軍區大院,她家也算得上是萬元戶了。


    隻不過這些支票,全部都是從京市郵過來的。


    公公的職務,她雖然還不清楚,但絕對掙不到這麽多錢。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素未謀麵,傳說中一直在經商的婆婆。


    不難猜測,這些支票,應該都是婆婆的大手筆。


    最後隻剩下一張存折。


    原本不想打開,正準備收起來。


    轉念一下,反正都拿出來了,幹脆瞅一眼,心中有數。


    打開一看,邱秀英徹底傻了。


    她把那存折上,小數點左邊的零,反反複複數了好幾遍。


    最後終於確定,真的是五個零!


    這一摞支票加上存折,整整幾十個萬!


    老天爺!


    別說現在是1984年,就是2023年,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呀!


    邱秀英拿著那張存折,呆呆的坐著,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她早就猜到顧司衍家境優越。


    但是一時之間,這麽多現金流到自己手上,感覺正在做夢一樣。


    “傻了?”


    不知什麽時候,顧司衍已經迴了家,上到了2樓。


    此時正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倚靠在門口望著她笑。


    “開心嗎?”


    邱秀雲眨了眨眼,沒有迴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迴。


    顧司衍輕輕挑眉,滿滿朝著她走近。


    隨後在她身後站定,雙手環著她,輕輕支在桌上。


    “老婆,給點零花錢唄?”


    邱秀英轉過身,仰頭看他,“啊?”


    看著她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顧司衍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抬起手,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忍不住摩挲過她紅潤飽滿的唇。


    顧司衍再一次低聲輕笑著重複道:“老婆,給點零花錢唄?”


    “最近,有點用錢的地方。”


    他眼神微閃,很顯然,暫時並未準備將用錢的地方告訴她。


    “要多少?”


    顧司衍抿了抿唇,伸出了一隻手。


    “五塊?會不會少了點?”


    雖然就在不久之前,5塊錢已經占她大半個月的工資了。


    但如今她手握巨額資產,區區5塊錢,確實不算太多。


    顧司衍悶聲低笑,“老婆,我想要五千。”


    邱秀英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就說,天下怎麽有這麽好的事情?


    “你要5000做什麽?”


    “娶小老婆嗎?”


    娶她時,顧司衍花了將近1萬。


    如今突然要用5000,可不是和娶小老婆差不多麽!


    顧司衍的臉色,當場就黑了。


    “邱秀英同誌,老子看你還是有點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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