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盡管他們很機謹的留下了匯合的記號,但是由於樹林中錯綜複雜的地形,加上雨水的衝刷,記號已經若隱若現,中途兩人又很不幸的遇上了突擊隊,在奔跑過程中,兩人也被迫走散了。


    此刻的九天,臉頰處被樹枝劃破了皮,留下一道泛著白的血痕,身上的信號彈也在奔跑的過程中不知道掉落去了哪裏,好在脖子上掛著的水壺,兜裏的幹糧都還在。


    敲打了一下快抽筋的雙腿,她滿身疲憊的坐在地上,用清水手刷掉右手的泥濘之後,輕撫上臉頰。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手心閃過,在手掌下看不見的地方,細小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直至消失。


    做完這一切的九天,爬上一方石頭的縫隙處,這裏地勢隱蔽,視野頗佳,既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又不會被輕易發現,她準備在這裏小憩一會。


    閉上眼,四周隻餘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剛剛緊張而慌亂的奔逃似乎已經離她遠去了。


    躺了不到半個小時,忽然幾聲大喊的吵鬧聲傳來,被吵醒的九天俯身向四周望去。


    在她所在地不足500米的地方,有兩個突擊隊員背對著她,從動作來看,似乎遇上了頗為棘手的事情,其中一人正拿出信號彈,準備發射。


    然而還未等他掏出點燃信號彈,一條細長的旋風流從樹林中竄出,突然擊飛了他。


    信號彈滾落在地,另一個突擊員邊往後退,邊衝著空中大喊,隱隱約約,九天似乎聽到幾句冷靜,別激動的勸解聲。


    因為視野有限,為了看的更清楚,九天不得不起身,悄悄向前方移動。


    當越過幾棵參天的大樹,她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在半樹高的空中,有一個人雙目緊閉,雙手正不斷釋放著飛速旋轉的風流,這些風仿若利刃,迸射到周圍的樹葉上,原本蒼翠的樹葉立馬粉碎灑落。


    剛剛的突擊隊員,瞬間就被他擊飛倒地不起。


    是巫力覺醒了嗎?


    九天心生疑惑,她隻在阿裏舅舅的書中看到過此景,據說每一個巫師都會經曆覺醒時刻,如果沒有其他高階巫師在場引導,很容易造成無法挽迴的傷害,輕則傷人傷己,重則法力枯竭而亡。


    而現在這個半空中雙目緊閉的學員,大概就是在和突擊隊衝突的過程中,因心緒激蕩,法術突然覺醒。


    另一個突擊隊員看著戰友倒地不起,為了學員的安全,自己又不能擅自離開,他大概是急切的想要找人來幫忙,快速跑向掉落的信號彈,想發射信號彈尋求支援。


    但是,已經迷失了心智的學員,對於那一枚落地的信號彈格外敏感。


    剛剛碰觸到信號彈的一刻,一道旋風流從背後襲來,突擊隊員尚未來得及躲避,就被擊中,倒在了地上。


    一聲驚唿被九天生生咽下。離得近了,她終於看清那個學員的樣子。


    居然那個圓圓臉的小個子男生賀蘭玉,從長相看,似乎還未初中畢業,與他們這些大學訓練生格格不入。


    但九天記得,因為有著超高的智商,外加上肉嘟嘟的可愛臉龐,這個賀蘭玉可是這屆女學員們眼中標準的小鮮肉。


    姬小天就星星眼的感慨過,想要擁有這樣一個聰明又可愛的弟弟。


    但此刻的他,臉上那種聰慧與稚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痛苦和汗水。


    肆意迸發的風係法術,不斷聚集在他身邊,正逐漸變大,用不了多久,失控的法術就會連著周邊的一切和他自己,如風卷殘雲般被吞噬。


    九天的信號彈在剛剛奔跑的過程中,早已不知了去向,因地勢偏僻,四周除了風聲,再無其他學員的聲音。


    看賀蘭玉的狀態,強勢而逐漸擴大的旋轉風流正極大的消耗著他的巫力,必須立刻緩解這個狀態,不然就算解救成功,賀蘭玉的巫師生涯,可能也就廢了……


    來不及去唿叫救援了,九天決定按照曾經看到一條破解的古方,破釜沉舟的一試。


    這條古方,來自她無所不知的阿裏舅舅,他曾經手寫過一本《超然雜記》,作為這本書為數不多的讀者之一,九天記得裏麵有很多奇葩又神秘的巫術記載,類似於民間那些神乎其神的看病土方,其中有一條,正符合當下情況:


    “未曾覺醒的巫族,如遇外界刺激,會存在巫力突然爆發的危險情況,此時須有高階巫族強行幹預,否則極易遭到巫力反噬;


    外界刺激可激發覺醒者的巫力,同樣,來自外界的直接傷害如大量流血,亦能夠削弱其巫力,必要時刻,可作為緊急應對措施加以實施……後續需立刻止血,方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九天放下背包,看著幾步外在旋風中淩亂的賀蘭玉小鮮肉,活動活動手腕和腳腕,決定逞一迴英雄。


    放點血而已,對於她手腕上這把削鐵如泥的軟劍來說,豈不是輕而易舉。


    在此之前,她需要賀蘭玉保持一點神誌。


    ……


    “賀蘭玉,你聽得見嗎?”


    而此刻的賀蘭玉,神誌已經恍惚,作為一名不受待見的混血巫族,他即使知道自己的巫力即將覺醒,但也請不到高階巫族的助力,隻能寄希望於守護者學院,希望學院裏有高階巫族老師,能夠幫他完成覺醒。


    可惜,他的覺醒時刻提前了。


    雙眼已經模糊,耳邊充斥著淩厲的唿嘯聲,那一聲聲微弱而遙遠的唿喊,拉迴了他一點點的神誌。


    “你堅持住啊,賀蘭玉!集中思想,感受你周身流竄的巫力,控製它,打倒它,相信自己。”


    九天高聲大喊,希望賀蘭玉能夠有意識的控製一下他四散的巫力,哪怕微弱一點點,也好讓她接下來的行動更加便利。


    “你能聽到嗎?我來幫你啦!”遙遠的仿若在天際的聲音,迴響在意識逐漸消散的賀蘭玉腦海中,一遍又一遍,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這個聲音仿佛在告訴他,邁過了這道巫族覺醒的坎,今後的路便不會孤單。


    賀蘭玉的表情依舊痛苦,但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相信你自己,相信我~”


    沒啥好猶豫的,九天在心裏默默自我鼓勵,一邊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還未曾近前,九天就明顯感覺四周的風如利刃一般刺破了手上的皮膚,失去控製的巫力似乎有意識的要擊潰這個自不量力的入侵者,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


    “我去,舅舅的書果然不靠譜。”此刻被強勁如刃的風力擊中的九天,隻感覺那些風從四麵八方而來,連氧氣都被剝奪,仿佛要在頃刻間,滅了她。


    如果有人前來,將會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正值風眼中的少女,手握利刃向前,她的四周,風刃交錯匯聚,在她的臉上、脖子上留下道道劃痕,但是那些劃痕極其細微,似乎受阻於某一不可見的屏障。


    這危急時刻,九天釋放出光係巫力,這看似微弱的巫力,像一個屏障護住了她的周身,雖然薄弱,但好歹保護她不至於被那猖狂的風係巫力撕成碎片。


    猶如一把更為尖利的利刃,九天一頭紮進風眼中,毫不猶豫的用那把無堅不摧的軟劍,劃破了賀蘭玉的手臂。


    眯眼看著鮮血隨之透出,九天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舒了一口氣,風力似乎小了?


    賀蘭玉感覺手臂一涼,那股肆虐在身體裏不斷膨脹的力量,似乎終於找到了出口,從手臂處緩緩消散。


    他睜開雙眼,看向麵前的人。


    一雙明亮而澄澈的眼睛,帶著些許安慰和希冀的看著他,那黑白分明的雙眸中,倒映著他狼狽的身影。


    竟然是她,如此緊張激動的時刻,賀蘭玉看著麵前這張蒼白的容顏,腦海中迴想著的卻是那個隨時隨地撲倒在地的狼狽身影。


    九天的平地摔,是留給他的最深印象。


    不知不覺,他牽起嘴角。


    “你沒事吧!”


    賀蘭玉虛弱的張嘴,想對麵前的姑娘說聲謝謝,巫力覺醒這道生死攸關的坎,沒想到是她幫了他。


    然後這聲謝謝還未出口,形勢陡變。


    他看見麵前的女生,雙眼睜大,嘴角在一刹那溢出鮮血。


    那些原本衰弱的風力,突然間衝破了九天的防禦屏障,似乎被什麽力量牽引著穿透皮膚,嵌入到她的五髒六腑之中,從四麵八方向著一處聚集。


    九天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這些遊走在她身體中的風係巫力,在同一時間,直擊她的心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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