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大半個小時終於將陣地上的鬼子趕了出去,與此同時新一團兩個連的戰士也佩戴以前繳獲的九九式防毒麵具趕來支援。


    飯沼守收到八路軍反擊的消息並增派援軍時,青龍嶺前沿陣地已經有兩隊破甲鐵衛和近一個營的步兵嚴陣以待。


    急衝衝趕來的鬼子還沒在照明彈下發起衝鋒進攻,破甲鐵衛已經先一步在天眼哨機的輔助下開火。


    陣地情況危急,此時打步兵浪費也得打。


    新一團兩門步兵炮也在向鬼子進攻路線上宣泄炮火,鬼子聯隊長小林長八郎愕然發現八路軍陣地上防禦火力不減反增,甚至直接提升了一個量級。


    並且八路軍的炮彈仿佛是長了眼睛一般,每一發炮彈都能落在進攻隊形附近。


    如此還沒靠近八路軍陣地,就已經死傷近百人。


    晚上九點左右,第一波進攻以鬼子主動退卻而結束。


    破甲鐵衛攜帶的彈藥已經打光,如果鬼子這時候再來一波還真能拿下青龍嶺陣地。


    但他們在破甲鐵衛火力下丟下數百具殘破不堪的屍體後,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動靜。


    八路軍前沿陣地血腥味混合著嘔吐物,兩者混雜經久不散。


    李雲龍和丁偉先後收到消息,濕布並不能完全防禦毒氣,奪迴青龍嶺陣地的戰士全都出現中毒症狀。


    已經有戰士吐光了傍晚吃的麵膜後繼續吐胃酸,整個人被折騰得快要虛脫。


    派去支援的兩個連也有部分戰士出現惡心幹嘔的症狀,許多戰士從沒戴過防毒麵具,臉型不匹配、密封不嚴密都是導致中毒的因素。


    丁偉心底清楚青龍嶺陣地快守不住了,鬼子這次投放的是不害命的毒氣,要是下一次鬼子投過來要命的毒氣,他們該怎麽辦?


    還沒等他和李雲龍商量出決定,青龍嶺陣地又遭到鬼子炮火打擊。


    這次打擊更像是泄憤,炮火持續時間足足有十多分鍾。


    炮擊結束,丁偉開口提議放棄青龍嶺陣地,退守城門口西方的段莊做短暫休整,同時讓人去娘子關運一批防毒麵具過來。


    炮聲一停鬼子就會發起進攻,這時候不撤以後就撤不出來了。


    李雲龍和五團團長陳新坪同意了。


    在夜幕掩護下,撤退很順利並沒有驚動鬼子。


    青龍嶺陣地原有一千兩百人,撤下來的六百不到。


    三個營編製已經算是被打殘。


    轟——


    轟——


    鬼子又在向青龍嶺陣地炮擊,半個小時後青龍嶺陣地易手。


    此時晉察冀根據地終於作出迴應。


    根據地告知,目前井陘煤礦的破壞接近尾聲,而鬼子在這兩天三夜內已經在石門方向集結超過五千人,並且駐邯鄲的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和滄縣的獨立混成第七旅團主力還在向這邊靠攏。


    上級決定提前結束井陘煤礦的破襲作業,阻擊部隊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消息來的很及時。


    李雲龍和丁偉被這一仗打得人間清醒,他們有鋼盔有半自動步槍有足夠的彈藥,但鬼子有重炮、有毒氣彈,還有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場的轟炸機。


    他們的火力能隨便打鬼子大隊,但隻要跟一個聯隊以上的鬼子交手,火力優勢又會被鬼子占了去。


    這種純靠炮火彈藥的碾壓真不是靠地利和戰術能抹平的,要想贏,就得拿人命去填,還不一定填得上雙方實力之間的溝壑。


    夜,鬼子飛機的轟鳴聲清晰入耳。


    這架飛機很大膽,可能自持是在夜晚,八路軍在沒有探照燈的情況下不可能用防空武器擊落他。


    飛行員大大咧咧投下一枚照明彈後,隨即觀察起城門口陣地。


    結果盤旋還沒超過兩圈,不出意外的被迴到雲盤山補充完彈藥的破甲鐵衛擊落。


    據親眼目擊的士兵報告,他們沒聽見高射炮和機關炮的聲音,也沒看見曳光彈的火光,夜空中就像有一張看不見嘴,一口就將他們的飛機嚼碎。


    飯沼守一臉平靜,明明告訴過他們這次的八路軍很特別,結果航空隊那幫蠢貨自從摧毀支那人的空軍後,自大得越來越不像話。


    偵察機墜毀的消息被通報給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石門機場罵罵咧咧地又派出兩架飛機……


    之後如何飯沼守沒心思去關注,他現在都還沒弄清楚進攻青龍嶺的那支大隊究竟遭遇了哪種可怕的武器?


    還沒接近八路軍陣地就傷亡慘重,為什麽八路白天沒有使用那種武器?


    有佐官認為是機關炮,但飯沼守不這麽認為,他認為不像。


    而且八路軍棄守青龍山陣地,讓飯沼守嗅到一種信息,參謀們推測出兩種觀點,一是八路軍因為傷亡太大收縮兵力,二是八路軍可能會撤退。


    飯沼守更傾向於第二種。


    新飛來的兩架飛機學乖了,全都保持至少一千米以上的高度,這種高度在白天除了能看地形外基本看不出什麽,何況現在是晚上。


    花青特意命令破甲鐵衛不許開火,她期望能因此給敵軍造成武器參數誤差,這種小誤差會被記住並累積,直到某次大規模進攻時演變成致命一擊。


    午夜,城門口和雲盤山陣地開始遭受大規模炮擊。


    炮彈引燃陣地上存放的煤油,燃燒的火光數公裏外可見。


    以飯沼守為首的鬼子軍官一臉疑惑,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八路軍的陣地被炮擊後會燃起那麽大的火。


    難道他們無意間擊中八路軍的油料庫?


    開什麽玩笑,八路軍怎麽會有油料庫這種東西。


    這時1855部隊的少佐軍醫想到了什麽,建議聯係青龍嶺上麵的部隊,讓他們用小部分士兵發動進攻,近距離看看八路軍陣地上發生了什麽。


    飯沼守點頭同意。


    炮聲一停,青龍嶺上麵的鬼子就分出一個中隊開始試探進攻。


    城門口陣地被火光照得幾乎亮如白晝,這一個中隊的鬼子藏在暗處慢慢向前摸,居然讓他們悄無聲息摸到一百米範圍內。


    才從防炮洞鑽出來的三團戰士嚇了一跳,還以為有很多鬼子趁夜摸了上來,結果手榴彈輕機槍一陣開火,鬼子沒打死幾個,反倒暴露自身不少火力點。


    鬼子中隊長見目的達成,連一發擲彈筒都沒放就下令縮了迴去。


    試探結果傳遞到指揮部,八路軍陣地上燃燒的火光是類似油桶的東西,看上去是他們自己擺放的,這個結果讓眾多參謀紛紛摸不著頭腦。


    他們想不通夜晚在自己陣地上擺放油桶有什麽好處,除了會暴露自己外,似乎沒什麽用處吧?


    這時那個建議小規模試探的軍醫開口解釋道:“他們是在防備我們的特種煙攻擊……”


    “納尼?”飯沼守發出疑問,“請說下去。”


    “嗨依。”軍醫頷首答應,繼續解釋道:“火焰燃燒時熱空氣會上升,這一過程會將部分化學氣體一起帶向空中,雖然不能完全防禦,但的確能稀釋空氣中的特種煙濃度。”


    “將軍,你們麵對的八路看來不完全是農民組成的軍隊。”軍醫饒有興趣地說道。


    飯沼守聽完軍醫解釋,心底對殲滅前方的八路軍更加急切。


    從此刻開始,他逐漸傾向於某些情報中描述的,八路軍擁有自主生產武器的能力,的確已經到了不得不鏟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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