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被服廠的一行人很是拉風,特別是身著全封閉戰鬥動力鎧的破甲鐵衛,每一步都能在地麵留下深深的腳印。


    看守被服廠門口的兩個小戰士哪裏見過這場麵,要不是有張大彪跟著,雙方指不定會走火。


    正踩著縫紉機加班加點的李雲龍聽見門口哨兵的報告,他當時就覺得鼻頭一酸,隨後撒丫子就往門口跑。


    破甲鐵衛動力鎧太占位置,所以隻有兩名龍炎軍士兵彎腰跨進門檻。


    向前從懷裏掏出的清酒著實給了李雲龍一個驚喜。


    李雲龍叫來被服廠主任,讓他去大食堂拿來兩個碗,再用兩個肉罐頭炒兩道菜。


    主任人都傻了,不是說根據地困難嘛,怎麽這團長降成廠長,日子怎麽還過得跟土財主似的。


    打發走被服廠主任,李雲龍先是給自己倒一碗酒,也不說話,一仰脖一碗酒幹下肚。


    “哈——!鬼子的東西什麽都好,就是這酒味兒太淡。”


    向前聳聳肩,無辜說道:“這可不是我的錯啊,是新一團裏隻有鬼子的酒。”


    “什麽!這他娘的是老子的酒?”李雲龍驚訝問道。


    “你拿老子的酒來送老子!”


    李雲龍瞪著牛眼睛,看向前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


    向前小抿一口,懷疑李雲龍還不知道新一團換團長這事。


    “酒是新一團裏拿出來的,但不是我從裏麵拿出來的,我是向你的旅長借的,罐頭也是。”


    李雲龍一下子覺得不對勁兒來,緊張問道:“什麽?旅長來了新一團還沒走?”


    “東西太多,一下子帶不走。”向前老實答道。


    一股寒氣從李雲龍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兒,他趕緊小聲問道:“旅長他都拿了些什麽東西?”


    向前想了想,當時他沒仔細看,不知道旅長具體拿了些什麽,又覺得旅長什麽都拿了。


    “嗯……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槍支彈藥……我記不清了,反正這些都拿了,百多輛騾車從倉庫門口排到村子外麵大馬路上,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從倉庫裏拿呢。”


    李雲龍眼前一黑,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


    這把向前和門口站崗的張大彪嚇一大跳。


    還好向前最近沒剪指甲,掐他人中硬是把人掐迴來了。


    李雲龍蘇醒後第一眼就是看向著急的張大彪。


    “張大彪,這事兒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大彪擔心李雲龍又背過氣去,看了向前一眼。


    “老子問你是不是真的。”


    張大彪不敢說話,隻敢點頭。


    李雲龍在地上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破口大罵:“他娘的你個敗家子兒,旅長來了你不知道把東西都藏起來?”


    張大彪不敢接話,那可是旅長啊,再說那麽多東西能往哪兒藏?


    眼看李雲龍這麽激動,向前想勸他想開點都不知道該怎麽勸,等會兒他知道整個新一團都是別人的,怕不是得去找旅長幹架。


    “他娘的,這旅長怎麽跟土匪打劫土財主似的,我不就是沒按命令從俞家嶺突圍嘛,老子幹掉阪田,不給嘉獎就算了,降了我職還抄我老底,這還有沒有王法啊!啊!!”


    李雲龍在大罵。


    向前跟張大彪在一邊兒沉默。


    李雲龍心頭一緊,這兩人明顯還有事瞞著沒敢說。


    想起新一團什麽東西最寶貴,李雲龍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


    他小心翼翼問張大彪:“咱們的步兵炮還剩多少?這總得多少留點兒給我下崽兒吧?還有反坦克連,不會全都給我帶走了吧?”


    張大彪不敢說,遂繼續轉頭看向前。


    “你他娘的老看人家幹啥,老子問你話呢。”李雲龍喝罵道。


    “咳……”向前咳嗽一聲,想著李雲龍早晚知道這迴事,不如就現在告訴他。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李雲龍麵露疑惑,這節骨眼兒還有啥好消息,遂問道:“什麽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那些炮和人都還在。”


    李雲龍鬆一口氣,然後想起了壞消息,“那壞消息是什麽?”


    “新一團不是你的了。”


    “你……你說什麽?什麽叫新一團不是我的了?”


    向前在想該怎麽說,迫切想知道事情原委的李雲龍看向張大彪,“張大彪你說,什麽叫新一團不是我的了?”


    張大彪被李雲龍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硬著頭皮說道:“總部已經任命了新的團長,過幾天就到新一團報到,戰士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也是聽我在機關裏的老鄉說的。”


    李雲龍聽愣住了,抓著張大彪的衣領站了起來,隨後抓起皮帶就往身上係,“他娘的,老子要去找旅長說道說道,這他娘的還講不講道理。”


    張大彪趕緊上前抱住快要出門的李雲龍。


    他知道要真讓李雲龍去旅部,不說敢不敢跟旅長說道說道,不管怎樣肯定還會挨處分。


    “張大喵!你他娘的給老子撒開。”


    兩人就這麽抱在門口,一個要出去,一個不讓。


    端著兩碟炒菜的被服廠炊事員被自家廠長要出去拚命的表情嚇一大跳,就這麽舉著兩碟菜幹站著。


    向前走過去接過,讓炊事員再拿三個人的碗筷和一碟花生米。


    抱作一團的兩人被菜香味兒一勾,迴頭望去向前已經坐上了桌,臉上沒有一點緊迫的樣子。


    抓起一塊牛肉嚐了嚐,應該是用罐頭裏的汁水再炸了一下,口感偏幹但更有嚼勁,最後抿一小口酒,別有一番滋味。


    李雲龍冷靜了一點,委屈巴巴的走到向前對麵坐下,“小老弟啊,哥哥我心裏這麽苦,你這吃得這麽香,這合適嘛?”


    向前想了想,開解道:“不就一個團長嘛,我聽旅長說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撤了,至於嘛這。”


    “嘿,你怎麽還幫著旅長說話啊。我說這能一樣嗎,啊?那以前降了還能升迴來,這次呢?嗯?”


    “老子打了勝仗結果被降職,辛辛苦苦把新一團帶到現在這副豪橫的模樣,結果呢?隨便找個由頭就把我的新一團送人了,你說這像話嗎?”


    向前聽到這裏,意識到李雲龍還沒有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你以為旅長是看中了你新一團的裝備?就你那點兒家當?”


    李雲龍正驕傲著,下意識就要反駁,但在看清向前的臉後,話卡在了喉嚨裏。


    下一秒他換上一張嬉皮笑臉。


    “小兄弟,你不能拿我跟你比啊。你是土財主,我就一窮老漢,你隨隨便便給出的東西,那對我來說可不就是寶貝嘛。”


    向前搖搖頭,接過炊事員拿來的碗筷後夾菜,“你知道是誰來接管新一團嘛?”


    李雲龍不知道話題為什麽會一下子扯到這裏,不過那個能頂掉他李雲龍位置的人,他的確想知道。


    “誰啊?”


    向前先不說話,而是向迴到門口站崗的張大彪招手,示意他進來吃。


    張大彪看向李雲龍,向前勸道:“今天一過,再想湊到一個桌子上喝酒吃菜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李雲龍一聽覺得是這麽個理,遂也讓張大彪過來坐下。


    平日裏他跟張大彪也是有事沒事整兩口,因為兩人本就是過命的交情,日常也能尿到一個壺裏去,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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