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垂眸看手機,「不接我電話。」


    幾日後,蘇摩拍完客串的戲份,距離柯一宿的電影開機還有幾個月,在經紀人建議下接了一個偵探解謎綜藝。


    經濟人是新換的,改了以往的路線,覺得蘇摩蠻有綜藝感,有意向讓他以後多考慮這方麵的工作。


    「你和公司商量吧。」


    蘇摩的性格一向缺乏長期規劃,有事除了問經紀人和管理之外,就隻能跑去找淩安討建議。這陣子淩安時常不在公司出現,聽說是犯病了。


    「前陣子又進醫院了。」


    寧琴這樣解釋。


    「什麽病?」


    「相思病。」


    「啊?」


    「我亂說的……」她莞爾,「前段時間有天半夜在樓下賞雪,發燒感染了,後來也沒養好就迴公司上班,後來又住院了。你自己去問吧。」


    蘇摩好奇相思病的緣由,畢竟寧琴不太開玩笑,絕不是空穴來風。


    他轉頭去問了柯一宿,柯一宿聯繫了尤良,不久後,朋友圈迅速流傳著淩安性情大變再次害了相思病的謠言。


    柯一宿探病時不忘對他表示祝賀:「還沒分手啊?你終於做個人了,下次我做個牌匾掛你家門口:浪子迴頭守男德。」


    說完自己都笑起來,他其實是不信他們能善終的,開玩笑,淩安在感情方麵是出名的人渣,唯一一次險些從良卻轟轟烈烈地掰了,之後就無縫切換迴浪蕩生活。


    他笑完了,準備聽淩安拐彎罵他,結果床上的青年隻是掃了他一眼,說:「你做個「禁止浪子迴頭」吧,六個字就行了別太長。」


    「分了?」


    淩安不迴答,還是那種模糊態度:「你猜。」


    不否認就是默認,相識多年,柯一宿倒是眉頭緊皺。其實他們幾個人或多或少察覺淩安有問題,至少心理狀態不對勁,藏著事,不願意說,隻比徐夢的表現稍微好些,但徐夢不酗酒,也不故意折騰自己身體。


    家庭環境所致,或許別的原因。以前柯一宿缺少契機規勸,現在可以講了:「你要是喜歡他,好好談戀愛,分分合合的傷感情,少喝點酒啊,到醫院查查腦子。」


    「已經分了。」


    「你……但是我聽說他好像不打算和麗莎陳聯姻了。」


    他未必聽得進去,柯一宿也隻是點到為止,換了個話題,「這是你新買的房子?離譜,這樓盤貴得割肉。你怎麽搬到這裏了?」


    淩安垂著眼簾:「不想見到他。」


    「嚴汝霏糾纏你啊?」


    「前陣子迴a國了,不說他了。」淩安忽然說,「你也覺得我病了?」


    柯一宿猜測是淩安的身世,他對他的過去有些耳聞,但不太清楚。


    尤良說,讀高中那會兒,淩安時不時帶傷上學。這些事情,他們不能多問。


    他半開玩笑:「你有心事。我不是沒見過你這樣的,想開點吧。如果你有需要,我給你一個朋友的聯繫方式,他是蠻有名的心理谘詢師,口風緊,你不用擔心黑歷史被曝光。」


    類似的建議,淩安也在陳蘭心那兒得到過一次。


    是不是真的患上心理疾病?他不太在意,反正這麽多年都有一天是一天混下來了,明日復明日。


    不知是否因為嚴汝霏的緣故,近來他更頻繁想起過去的事情。


    意難平就是半夜醒來喝水,發現自己已經習慣多倒一杯放在床頭櫃,給另一個不在這裏的人。


    淩安想到這裏就心裏密密麻麻地悶疼。


    他下樓拿了酒,隨便喝了幾杯,微醺,今夜也許能得一個好夢。


    就是這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淩安隨便看了眼,一串號碼的視訊電話,沒有備註,他一時沒認出來這是誰的號,點了接通。屏幕上忽然亮出來一張低眉垂目的俊美麵孔。


    他心猛地一跳。


    那個名字在他口中,被熒幕傳出來的聲音阻斷了。


    「還沒睡?」


    ……是他啊。


    淩安剛才的情緒頓時如潮水褪去,隻剩下冷漠。


    嚴汝霏往後仰靠在椅背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電話被接通的那一瞬間,他感到沒來由的一陣安心。淩安不在他身邊,根本不知道對話如今在做什麽,說不定又進醫院了。


    淩安捏了下眉間,問:「你有什麽事?」


    嚴汝霏心裏愉快了許多,果然淩安隻是在鬧別扭。他也不提以前的事情:「我再過不久就能迴國了。」


    他提到迴國的日期,淩安沒怎麽仔細聽,隻是盯著屏幕上那張臉看,忽然說:「你好像瘦了。」


    瘦了,倒是更像了,可以再瘦一些。


    嚴汝霏剛與他聊到這陣子總部的事,突然被打斷,他調了下眉,心裏有些高興:「被你發現了,我最近很忙。」


    他有時候陰陽怪氣,有時候像小孩子,不惹人討厭。今天是第二種。


    淩安繼續說:「瘦了也是好看的。」


    「難道你隻喜歡我的臉?」他微微皺眉。


    「是啊。」淩安笑了下,「不然呢?」


    26、第 26 章


    嚴汝霏不喜歡淩安這種輕慢的語氣。


    他冷笑了下,忍了,不願意在這關卡節外生枝,淩安這些年脾氣見漲,就因為這種事鬧分手,他不想再折騰來去。


    壓下心裏的躁鬱,他迴答:「你現在身體好一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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