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客棧,奚宣剛剛收拾完店裏的餐具,坐在賬台上發牢騷:“每天都忙到深更半夜……要把人活活累死啊!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說著接過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


    何仲武的聲音從外傳來:“這三更半夜的,你不迴去睡覺!在這兒磨嘰什麽呢?”


    奚宣一慌,急忙將酒壺藏到身後,迴頭見何仲武穿著睡衣從內走出,賠笑道:“我這就要去睡了!掌櫃的!您怎麽起來了?”


    何仲武猛覺哪裏不對勁,鼻子使勁嗅一嗅道:“嗯?什麽味道?”


    奚宣慌道:“沒……沒什麽啊……”


    何仲武一把奪過奚宣身後的酒壺道:“好啊!我說這店裏怎麽近來總是缺酒!原來都祭了你小子的五髒廟啦!”


    奚宣慌道:“啊?掌櫃的……這都是人家客人喝剩下的!我可沒貪店裏一壺酒啊!”


    何仲武道:“就算是喝剩下的,那也輪不到你喝!以後這客人喝剩下的酒你全給我收好!明兒個一早給裏麵兌上點水,不還能再賣的嘛!”


    奚宣嘀咕道:“啊?那人家嚐不出來啊?”


    何仲武道:“好啦好啦!幹完活就快點挺屍去!別給我撞屍遊魂似的,還以為鬧賊呢!”


    奚宣不滿地盯著何仲武進內道:“再沒見過你這麽摳門的老板!你不讓我喝!我出去喝個痛快!哼!”說著舉著酒壺,掀開店門出去……


    夜深人靜,街上已經沒有行人。奚宣提著酒壺,遊蕩在街巷裏,一邊搖搖晃晃地走著,一邊舉著酒壺直往嘴裏灌!還吟起一首詩來:“獨上高樓望故鄉,愁看斜日照紗窗……平生自是真誠士,誰料相逢妖媚娘……白卯奴啊白卯奴!你害得我夠嗆啊!”


    旁邊的樓上,一扇窗戶被推開……


    奚宣從樓下經過,剛走到窗戶底下——


    窗戶中,一盆水被端出,徑直往奚宣頭頂上潑去!


    奚宣被淋了一頭,抬眼看著樓上……


    窗戶中露出一張人臉——正是白卯奴!


    奚宣怒罵道:“誰家的潑男女!沒長眼睛啊!往人家頭上亂潑!”


    白卯奴低頭看著奚宣,暗自一笑,佯裝驚慌地關上窗,匆忙跑下樓去……


    奚宣氣衝衝地擦著頭上的水……


    白卯奴從門內走出道:“哎呀!對不起!小官人!是奴家一時失手,才淋到你頭上了……”


    奚宣定睛一看,驚見白卯奴,不由地怒氣衝天!喝道:“啊?你……你這死冤家!無緣無故地帶累我吃上一場官司!你倒溜得快啊!今兒是冤家路窄,你想躲也躲不掉了!走!”說著一把拉住白卯奴的胳膊問道:“你說!咱倆官了?私了?”


    白卯奴佯裝委屈地跪在奚宣腳下道:“夫君你好絕情啊!常言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與你情似泰山!恩同東海!生死與共!你怎麽說翻臉就翻臉?絲毫都不顧及結發之情呢?”說著假哭起來。


    奚宣冷笑道:“哼!你倒跟我講起道理來!你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有數!打量我是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嗎?”


    白卯奴道:“夫君切莫動怒!且聽我慢慢跟你解釋!那些衣服都是我朋友送的!我也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隻當是好東西,教你穿上體麵些!誰料到惹出這場麻煩呢?”


    奚宣道:“胡說!既然不是你偷的,後來官差來拿你,怎麽你就不見蹤影了呢?”


    白卯奴道:“那天,我在裏麵看到你被那陳員外捉去,就怕官府差人來拿我……我一個婦道人家,要在公堂上拋頭露麵,教我以後還有何麵目見人?所以才趕忙收起細軟,跑到杭州舅娘家去躲了幾天……”


    奚宣道:“照你這麽說,那些失竊的贓物都與你無關了?”


    白卯奴哭道:“夫君你信我!奴家昨天就向衙門打聽過,那陳員外後來不是說他失竊的東西又在家找到了嗎?天下的服飾原本就有相同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看錯了冤枉人!若真是我竊取的,官府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就銷案?又如何會將你無罪開釋呢?請夫君一定要相信我!”


    奚宣嘴軟道:“既然都走了……還迴來找我做什麽?”


    白卯奴道:“隻因奴家離開這些天,心裏著實放不下夫君,不知夫君是否還在吃苦受罪……所以忍不住,昨兒個才趕迴來,卻見咱們的欣榮客棧早已經關閉了……奴家四處找你不到,這才寄宿於此,準備明天再去尋找夫君……”


    奚宣平靜下來,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白卯奴暗自一笑,起身抱住奚宣道:“夫君……奴家帶累你吃了官司,還有何麵目再來見你?隻是你我既然情意相投,做了夫妻,何必搞得跟仇人似的?咱們夫妻白首偕老,難道不好嗎?”


    奚宣看著白卯奴嬌美的麵容,緩緩伸出雙手撫摸著她的臉龐道:“娘子……”


    白卯奴欣喜地道:“夫君……走!咱們先上樓歇息!明兒一早再商量著怎麽重興家業吧!”


    奚宣協同白卯奴歡歡喜喜地進門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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