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和邵厚信來到第三個審訊室門口。


    邵厚信透過玻璃,看了一眼審訊室裏麵的周毅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人估計都要嚇懵逼了。”


    陳知行也瞥了一眼,看清了審訊室裏麵的情況。


    明明現在是寒冬臘月的季節,裏頭的周毅偉滿頭大汗,臉色發白。


    還沒接受審訊,巨大的心理壓力,幾乎將他壓垮。


    要說他沒問題,瞎子都不信。


    “邵隊,等會我來。”


    陳知行小聲道。


    邵厚信點了點頭,推開門。


    他知道陳知行肯定是有招,很放心的把審訊的任務讓給陳知行。


    門鉸鏈生鏽,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審訊室裏頭的周毅偉渾身哆嗦一下,臉皮抽搐。


    “你就是周毅偉是吧?”


    陳知行說出開場白,確認身份。


    邵厚信拿著筆和記錄本,記錄審訊對話。


    “我,我是。”


    周毅偉克製不住的抖動。


    “王銀川你認識嗎?”


    陳知行問話。


    “不認識,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周毅偉瞳仁縮了一下,直接否認。


    “你再想想。”


    “別騙我們,在我們問你話的時候,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你以及王銀川的事。”


    陳知行淡淡道。


    做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審訊也是公安與犯罪的心理博弈。


    通過已有的信息,一點點擊潰犯罪的心理防線,是一門技術活。


    “我認識。”


    周毅偉改口。


    “為什麽開始否認?”


    陳知行追問。


    “我不喜歡他。”


    周毅偉眼皮低垂,不敢看麵前兩人。


    “為什麽?”


    陳知行繼續問。


    “他,他追求李欣,而且讓我離開李欣,我很不喜歡他。”


    周毅偉竭力保持平靜。


    “所以你殺了他?”


    陳知行冷不丁丟出一個炸彈。


    “我,我沒有,跟我沒關係,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毅偉連連擺手。


    “你說這話,證明你知道王銀川已經被人殺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王銀川死了?”


    陳知行嘴角露出玩味之色。


    “我不知道他死了。”


    周毅偉強行撐住。


    砰!


    陳知行一巴掌拍在桌麵上,語氣兇狠:“你不知道他死了,為什麽說跟你沒關係?”


    “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他怎麽死了!”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毅偉扛不住審訊,準備裝死。


    “什麽都不知道?嗬嗬。”


    “兩天前,下午四點到六點,你在哪裏?做什麽?身邊有誰?”


    “老實交代。”


    陳知行冷喝。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毅偉徹底裝死,什麽話都不說。


    “別以為你說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按照規矩,我們有權羈押你兩天時間。”


    陳知行冷冷道。


    周毅偉沉默。


    他什麽都不說,企圖用裝死掩蓋自己的心虛。


    “我來吧。”


    邵厚信起身,活動手腕,肩膀。


    犯罪不配合,那沒辦法,隻能上大記憶恢複術。


    像周毅偉這樣的嫌疑人,邵厚信見多了。


    自以為啥都不說,就能逃脫法律的嚴懲。


    真以為進了審訊室,是老爺進小院休息來了。


    吃了苦頭之後,才知道配合公安調查有多香。


    “別打我,你們不能打人。”


    周毅偉嘴巴哆嗦。


    砰!


    迴應他的是一記重拳。


    “啊!”


    周毅偉發出一聲慘叫。


    接下來是拳頭落在肉上的聲音。


    周毅偉慘叫不止。


    兩分鍾後。


    “別嚎了,現在能配合調查了嗎?”


    邵厚信不耐煩道。


    他一個大隊長,親自動手,給足了對方麵子。


    要不是覺得周毅偉是重要嫌疑人,邵厚信真懶得動手。


    “能,能。”


    周毅偉忙不迭道。


    “賤呸子。”


    邵厚信不解氣的罵了一句。


    早幹嘛去了。


    “兩天前,下午四點到六點,你去了哪裏,身邊有誰,幹了什麽?”


    陳知行重複問題。


    “我,我去了東單市場買菜,身邊沒人。”


    周毅偉瞎編。


    陳知行都想給他兩嘴巴子,強忍住火氣:“你買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買。”


    周毅偉小聲道。


    “有人在西城廢水溝那邊,看到你和你的朋友和王銀川鬥毆,你怎麽解釋?”


    陳知行懶得和他繼續掰扯,直接進入正題。


    “那肯定是看錯了,我沒有去廢水溝那邊。”


    周毅偉連忙否認。


    “那人說你和王銀川打架,在他臉上掄了幾拳。”


    “王銀川撕破了你的棉衣,你確定沒有這迴事?”


    陳知行眼神危險。


    “好像是有,我有點忘記了。”


    周毅偉又改口。


    邵厚信拳頭又硬了。


    “和你一起打架的人是誰?”


    陳知行問話。


    “沒有人,就我自己單獨一個人。”


    “王銀川約我談談,我和他說了幾句,他先動手打我,我還手。”


    周毅偉沉默了一會,迴道。


    “你還挺講義氣。”


    陳知行冷笑。


    “真就我一個人。”


    周毅偉重複道。


    “你打死了王銀川,把他丟下廢水溝,沒錯吧?”


    陳知行套話。


    “我和他打了一架,就迴家了,不知道後麵怎麽樣。”


    周毅偉狡辯。


    堅決不承認自己殺了人。


    “你再好好想想。”


    陳知行起身。


    邵厚信跟隨。


    兩人來到審訊室外。


    “這小子看著孬,嘴巴還挺嚴實。”


    邵厚信吐槽一句。


    “關乎自己的命,嘴巴能不嚴實麽。”


    陳知行打趣一句,收起玩笑:“邵隊,現在關鍵是讓他招供另外一個人,我們可以......”


    “你小子真他娘的損。”


    邵厚信摸了摸下巴,眉宇間滿是喜色:“等著,我這就叫人來。”


    很快,一個三大五粗的公安來到審訊室前。


    他身材矮壯,手掌寬大,胳膊粗大。


    陳知行都能想象,這人揚起手,啪啪打在周毅偉臉上,那聲音該有多響。


    公安進門之後,審訊室內傳來周毅偉的痛唿聲。


    兩分鍾後,公安出門。


    “邵隊,他說跟他一起的人叫趙鐵柱,是他的好朋友。”


    “不過他還是堅決不承認殺了王銀川。”


    公安匯報情況。


    “把這個趙鐵柱給我傳喚過來,這個案子差不多結尾了。”


    邵厚信一臉自信道。


    趁著公安傳喚嫌疑人的功夫,邵厚信和陳知行又迴去辦公室眯覺。


    陳知行可算是知道,之前每迴他過來找邵厚信,都看到邵厚信眯覺是啥情況了。


    審訊犯人,收集證據是一件非常熬人的事。


    必須抓住時間,補充睡眠,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和犯罪周旋。


    半小時後。


    公安推門而入,告知邵厚信,趙鐵柱已經送到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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