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們在幻境之中看到的母親。”


    “怎麽樣。”


    “是不是相當的溫柔、慈愛?”


    李敢順著周銘的話茬看向了中間的福生娘娘像。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那是什麽鬼東西?”


    福生母那猙獰可怖的邪異麵容讓李敢本就蒼白的麵色愈發蒼白,幾乎不見血色。


    這不是他在幻境之中看到的那偉岸又慈愛的“母親”啊。


    想到這裏不由得一陣後怕,當時他還羨慕周銘能與其融為一體呢。


    此刻福生娘娘的形象又讓他想起了當時在神廟之中見到的那些怪物。


    “不會和神廟裏的那東西一樣吧?”


    “不一樣。”


    聽到周銘的迴答,他稍微鬆了口氣。


    “但差不多。”


    “。。。。。”


    李敢喉嚨再次迴到了嗓子癢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麵的孫紅瑩和福生娘娘像。


    “真是邪性了,福生娘娘真長那樣嘛?”


    周銘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隨著幻境的破碎,那些女子全部同公差一樣倒在了地上,隻有最中央那些白袍女子依舊跪在神像前。


    而不見蹤影的那幾十個女子的下落,周銘心中也有了猜測,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最壞的一種情況出現了!


    同樣孫紅瑩的麵色也不太好,她自從偶然間獲得了福生娘娘的力量後,就一直在這理安城內籌備儀式,她要解救全天下受苦受難的女子。


    為此還與她痛恨的父親做了不少交易,這才有了這處精致的地宮。


    可現在離儀式完成就差這臨門一腳,這一腳太過關鍵了。


    因為這一腳,“福生娘娘”沒有將那些女子完全吸收進體內,她們離與神相融、進入女子鄉的道路變得遙遠了起來。


    不過隻要殺掉眼前這些人,儀式也許還能進行下去。


    但是作為福生娘娘的侍者,她知道的東西遠遠超過普通人。


    同樣作為侍者的周銘哪怕隻是個二魄武夫,關鍵時刻所能爆發出來的力量也絕非普通異人能夠抵擋的,即便是她也沒有信心能完全拿下周銘。


    好不容易等到錢於修離開理安城了,難道她們要放棄嘛?


    “你們舉行這儀式到底有什麽目的?”


    根據之前調查的和剛才經曆的事情,周銘知道是最壞的一種,但這些人具體想做什麽他還是不清楚。


    “你既然都調查到這處地宮來了,難道不知我等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也是,我等的宏願又豈是你等男子能理解的。”


    孫紅瑩自嘲的答道,不過既然周銘同樣是侍者,而且自己未必拿得下他,或許可以通過話術讓他幫我完成儀式。


    想到這裏她那機械如人偶般的空靈聲音突然多了幾分人性,隻聽她略帶傷感的問道,


    “你問我目的。”


    “諸位可知我這福生娘娘道觀因何而建,又是哪些人來道觀祈願呢?”


    “我隻不過想要給我們、給全天下缺愛的女子帶來一份寬慰和心安罷了,難道這世道我等不受人愛的女子沒一點活路可求嘛?”


    “當然不是!”


    李敢仗義執言道,臉上充滿了正氣,他知道這些女子在本家都是類似透明人一樣的存在,在夫家也是受到打壓和暴力的人。


    “那為何爹娘不愛,夫家不愛,最後連自己愛自己都做不到呢?”


    “為何我們隻是想尋找一個愛我們的人就這麽難呢?”


    孫紅瑩講到這裏更加傷感,眼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似乎馬上就要滴落下來,此番容貌舉止惹人憐惜。


    可一旁的福生娘娘像卻使得此情此情驚悚不已。


    “我知道你們的遭遇,可我不覺得你身旁那怪物能給你們想要的。”


    這句話似乎觸犯到了禁忌,孫紅瑩原本淒淒慘慘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兇惡起來,緊握雙手、頭上的血管都若隱若現。


    “怪物?”


    “這是我所信奉的福生母,祂是如此偉岸的存在,祂會給予每一個信仰祂的女子歸鄉處,在現世得不到的東西,在女子鄉都能得到。”


    “祂會給我們、給世間所有女子帶來真正的幸福,就從理安城開始直至整個齊王朝,我們終將沐浴在祂的輝光之下享受永世的安寧與快樂!”


    孫紅寧的目的竟然是整個理安城,怪不得她要將地宮建在城裏,恐怕儀式完成之後,福生香草的力量會籠罩整個理安!


    “既然如此,那些被你當做祭品獻祭的那些姑娘呢?”


    “不要告訴我,她們都是心甘情願和福生娘娘融為一體的。”


    周銘試探性的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想知道那些失蹤女子是不是被孫紅瑩當做祭品了。


    孫紅瑩聽到這話笑了一下,麵露幸福的講到,


    “她們當然是自願的,在福生香草的幻境裏,我給了她們一生都無法求得的‘愛’,這還不夠嘛,她們死之前一定是開心的。


    “況且她們也應該為自己能與娘娘合二為一而感到榮幸。”


    果然如此,雖然隻是猜測性的問道。


    但真當事實出現,他還是覺得心頭在不斷顫抖,


    不光是他,李敢以及身後諸位緩了過來的公差聽到那些失蹤女子竟真的被拿去做祭品了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難以理解。


    “你就給了她們一個虛假的幻境?”


    “這是必要的犧牲,這世道難道有不付出就能收獲的道理嘛?”


    孫紅瑩看到他們的反應不由得笑道,好似他們都是土包子一樣什麽都不懂。


    “你的理想讓別人來為你付出,這是何等的扭曲、何等的殘忍。”


    周銘低沉的聲音之中夾雜著怒火,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胡老三身上發生的一切。


    “你也是侍者,為何不能理解我等付出的一切呢?”


    “我不知道什麽是侍者,也不想知道侍者的一切,現在唯有誅滅你等才能消我心中之鬱結!”


    狂暴的力量從周銘身上爆發開來,他要為那些受到本就悲慘的女子討迴一個公道。


    見到說不通,孫紅瑩的表情低沉下來。


    “既然你們求死,那就將你們一同獻給偉大的福生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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