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然後後娘把事情擺到了台麵上,最後拿著自己該得的錢和離了。”


    “是嗎?”老板看著學徒,這要是知道這個學徒竟然是這個樣子,他還能要?他還敢要?


    “是。”小兒子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做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這麽多。但是現在被人說出來,為什麽會覺得這麽拿不出手呢?


    “你走吧,我這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老板直接趕人,不留任何餘地。


    “老板,求求你,我會好好幹的。”小兒子開始哀求,如果自己離開了這裏,恐怕這個城裏沒人敢要他了。


    “你知道那個客人就是衝著你來的嗎?我這裏可是酒館,不是慈善堂。這樣的客人如果天天來,我這裏還能留得住客人嗎?你知道他來的這一天,我損失了多少錢嗎?”


    “老板……”


    “不用說了,掌櫃,把人送出去吧。”


    老板擺擺手,掌櫃把人送了出去。


    “你趕緊走吧,這裏活不下去,就去別的地方吧。我們都是打工的,也說不上什麽話。你去收拾收拾東西,別落下啊。”


    掌櫃的安慰了一下學徒,然後又迴了老板身邊。


    “老板,我已經讓人走了。”


    “掌櫃,你這次可是失職了。看在你這麽多年來任勞任怨的份上,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以後再招人的時候可得看好了,明白嗎?”


    “明白了。”


    “像這種人,連父母都能騙,難道不能騙我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掌櫃。”老板語重心長的提醒。


    “是,我明白了。”


    “這孩子歲數不大,怎的幹出來這種事呢?家裏沒人管管?”


    “聽說家裏就剩下三個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歲。當爹的娶了繼室,當天都沒圓房,第二天直接就走了。”


    “三個孩子就這麽著被丟給了新上門的媳婦,您說,這當爹的怕也不是啥好人啊。”


    “咋打聽到的?”


    “就出去問了一下子,我就說我們招了一個學徒,多少歲,有一個哥哥長什麽樣子,在哪裏上學……然後,直接就有人告訴我了。”


    “人盡皆知的事情,你怎麽才知道的?”


    “這事也怪,他來的時候這外麵沒人知道。第二天開始,私塾對麵的茶館開始說書,說的就是他們家的事兒。但是那段時間,我們酒樓的生意特別好,就錯過了。”


    “說書的說著,然後就有人推波助瀾把這事鬧大了。後來一傳十,十傳百,連討飯的乞丐都知道了。現在嘛,這裏基本沒什麽人不知道了。”


    “然後呢?”


    “現在老大學不下去。離開私塾了。老二就是咱們這個學徒,因為客人的原因,這不也走了嗎?就剩下老三了,結果老三她也被客人找上門了,故意挑刺,就是看她不順眼。”


    “這樣啊,他們做的錯事怕是被人盯上了,得付出些代價才能平了。”


    “也許吧,畢竟人在做天在看,他們的事老天爺看不過去了。”


    掌櫃的和老板聊了一會兒,這才離開。學徒已經收拾完東西,站在門口還沒出去。


    “收拾好了?”


    “掌櫃。”


    “孩子,你出去找找出路吧,我這裏撐不住客人的找事,也是為難你了。”


    “沒事,本來就是我錯了,也是我應該的。”學徒認錯態度良好,也把掌櫃的話聽進去了,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未來怕不會太輕鬆平緩了。


    小女兒這邊,繡品沒有被林成樂毀掉,但是自己也沒辦法繼續繡下去了。


    “你迴去吧,我想找個傳人不假,但是很明顯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靈氣。”


    “師父,我……您再教教我吧。”


    “今天找你的是誰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


    “沒事,我告訴你。你的事,我們也知道了。我們都講究要想學藝,先學做人。可是你看看你,我們這裏真的沒辦法。”


    “師父,我真的想學,我可以繡好的。”小女兒哭著把繡品繡完,可是眼淚不隻是抹花了她的臉,還髒了她的繡品。


    “你看看,我教了你也不少了。繡品絕對不能髒,繡的時候要認真細致。修好的繡品,別的不說,形似是最起碼的。”


    “我們想要的學徒是看一遍就能繡出來的,現在的你不隻做不到,連最基本的也忘記了。”


    小女兒怎麽證明都沒成功,最終隻能迴去收拾了行李,走了出來。


    這一天,幾乎同一時間三個孩子全都下崗了。


    小女兒不想和哥哥們走了,自己找了一個大戶人家,給人家當小妾去了。年齡小?年齡小怎麽了,可以長大的嗎。


    把她接迴去的大戶人家家裏有一個年幼的兒子,正好可以作為童養媳養大,到時候長大了好看的可以當小妾,不好看的那就是通房丫頭,都不虧。


    現在,還可以讓她幹活,陪著自己年幼的兒子長大,也算有個伴,有個玩具不是?


    小兒子跟著鏢局走了,他在這裏活不下去,大哥那還擔心自己的錢被大哥忽悠走了,所以隻能背井離鄉去外地找活了。


    半路上遇到了山匪劫道,他藏的錢藏的嚴實,最後被山匪暴打了一頓,把他給放了。


    “大哥,不把他帶迴去當苦力?最近不是在種地嗎?”山匪的二當家跟大當家說著話,被大當家製止了。


    “這年紀太小了,把他養大。給咱們幹活,不需要吃飯?這樣的,一旦幹上活吃的還多呢。你忘了山上不是已經有一個了?那哪是苦力啊,那不就是個飯桶?”


    山匪搶完銀錢,又劫走了一些青壯年,上山開荒去了。二兒子躲過一劫,卻也不敢放下戒心。


    鏢局不能跟了,目標太大,而且鏢局的人也沒剩多少了,死了一半,又被帶走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也就十來個人了。


    大兒子騎著驢四處遊蕩,書確實是在讀,但是根本不進腦子。走了很遠,懸崖峭壁也上去了,可是總是靜不下心,根本學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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