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仁師聽聞陳宇同意後,內心大喜。


    沒錯,孫仁師就是派人刺殺陳宇與王卉娟的神秘大官。


    當然,孫仁師並非是在行刺失敗後,才委托劉仁軌說明遷職一事,而是在刺殺之前。


    孫仁師知道自己身兼要職,想要調任不是一日兩日就會被調遣的,有足夠的時間在京城運作刺殺事宜,而且這樣也不會令陳宇懷疑在他的頭上,畢竟一個要調職的人,又怎麽會貿然刺殺當朝皇上呢?


    孫仁師想要調任去海軍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與許敬宗聯係!


    “手槍定是李忠早早算計於我,雖然他不可能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但是想要殺他已然十分困難,倒不如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我目前所得燕國境內的信息,足以在武曌身邊謀個高職!”


    孫仁師做事嚴謹,不會輕易冒險。


    燕國在北境唯一的陸地接壤處戒備森嚴,唯一的出路就是海洋,隻要進入了海軍,憑他的身份絕對能擔任要職,屆時想離開燕國十分簡單。


    “大人,那女人跑了,屬下已經派人追查去向,明日就能捉拿!”


    在孫仁師為自己的計劃滿意之際,手下忽然來報。


    這名手下也是害怕孫仁師降罪,故而誇下海口。


    手下口中的女人,就是之前刺殺陳宇失敗,被子彈打中的人,名為柳絮,孫仁師為了避免此女因槍傷被發現,故命人暗中解決掉對方。


    孫仁師緊了緊眉頭,吩咐道:“讓人停止追查,任由其去罷。”


    那名手下不解,但也隻好照做。


    孫仁師自是不想柳絮逃走,但時下刺殺失敗過去不久,京城戒備森嚴,要是追查定會被人注意,再者柳絮刺殺過陳宇,肯定不會愚蠢到投案自首。


    況且他從來不在自家府邸以真實麵目見這些死士,聲音也做了修飾,這些死士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自己明日就隨陳宇去熊津,多半直接留任,何必多此一舉。


    皇宮內。


    陳宇迴想曆史,知道孫仁師在隨劉仁軌打敗倭國後,因貪戀當地的財富,留在了倭國,自此就沒了記載。


    當然,現在不同於曆史,孫仁師的選擇也就變了,但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陳宇有懷疑孫仁師就是新濟會的幕後推手,以及刺殺自己的人,但凡事要講求證據,而且後者早早就有遷職的考慮,大概率與刺殺一事無關。


    當然,陳宇不排除有孫仁師有反思維的做法。


    可重中之重就是“證據”二字。


    孫仁師位高權重,加上陳宇又推行民主,隨隨便便製裁一名大官,對朝廷的影響是巨大的,稍有不慎朝堂會分崩瓦解。


    “呃~”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人輕輕落地後的輕哼聲。


    “刺客?”


    陳宇緊了緊眉頭。


    自從上一次被刺殺後,陳宇在皇宮布了很多侍衛,這名刺客還能進來,可見本事的厲害。


    陳宇捉住身後的手槍,一發現不對勁就開槍。


    “皇上,小民並無惡意。”


    門外傳來女子忍痛的聲音。


    從聲音的距離聽去,就在圍牆邊上,沒有移動分毫,這是無惡意的體現。


    陳宇遲疑片刻,道:“進來。”


    門外的人聞言,輕步走來,輕輕推門而入。


    來人身穿黑衣,麵無血色,右肩無力的低垂,赫然就是之前受了槍傷的柳絮!


    陳宇雖不知道柳絮就是上一次刺殺自己的人,但看得出後者受了嚴重的傷勢,整條右臂無法動,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能避開皇宮嚴密的侍衛,來到自己這裏。


    “皇上饒命,實不相瞞,小民正是之前刺殺您的人。”


    柳絮無力的說著,隨後重重的跪在地上。


    陳宇恍悟,眯了眯眼,道:“你為何現在來認罪?”


    柳絮咬著銀牙說道:“小民受雇他人,但小民受傷後,那人卻想要我的命,不履行諾言付錢予我療傷,我不想死,特地來請罪,希望能揭發歹人以尋求活命!”


    陳宇對柳絮的舉動很意外,一個前不久才刺殺過皇上的人,現在想要尋求皇上放過,想必沒有一個皇上會如此大度。


    當然,陳宇並非一般的皇上。


    陳宇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柳絮答道:“柳絮。”


    陳宇琢磨道:“身如柳絮驚鴻,來去自如,倒是合乎你的本事。”


    突如其來的誇讚讓柳絮頗感意外,自己現在要說的事情這般嚴重,這個皇帝還能如此淡定,而且還有稍稍調戲的味道。


    陳宇說道:“你如果有切實的證據揭發刺殺我的推手,我可以饒你一命,還會讓人親自治療你的槍傷。”


    柳絮如獲大赦,連忙磕頭,道:“謝皇上。”


    謝完,從懷裏拿出一樣東西,道:“那派我刺殺皇上,且作為新濟會推手的人,是當朝的光祿大夫孫仁師!”


    果然是他!


    陳宇內心一凝。


    孫仁師隱藏的很好,但柳絮替人做事有個習慣,就是要知道自己雇主的信息。


    江湖險惡,柳絮見過太多不講道義的雇主,這是一種自保的手段。


    柳絮手中所拿的東西,是孫仁師曾與柯守正的來往書信,柳絮暗中截取了幾份。


    孫仁師做事密不透風,到手的書信看後就會立即焚毀,但令孫仁師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書信居然會被他人截取。


    陳宇看了書信後,雙眉一挑,這下孫仁師跑不掉了!


    雖然書信中沒有任何署名,亦沒有任何提及孫仁師的地方,但孫仁師給予柯守正的書信,都是其親自寫的,這也是因為孫仁師對他人的不信任所致。


    陳宇看過不少孫仁師寫的奏章,故而認得後者的筆跡。


    筆跡亦可成為證據!


    陳宇放下手中的信件,對柳絮問道:“你受雇於他人,不知可否受雇於寡人?”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柳絮有些不知所措。


    柳絮有武林人士的固執,就是把為朝廷效力的人稱作鷹犬,以效力朝廷所不齒,再者之前她才刺殺過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真的會這麽大度的雇自己在身邊,不怕自己再下殺手?


    正想著,忽然柳絮身體一軟,雙眼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


    陳宇過去把脈,柳絮沒死,但脈象十分虛弱。


    看向柳絮右肩衣服上有膿臭味的鮮血,呢喃道:“彈頭沒有取出來嗎?”


    被子彈打中,隻要不致命,取出彈頭就好了。


    百卉散在燕國已經是家家必備的良藥,隻要彈頭取出,敷上百卉散就不會出事。


    撕開衣服一看,果然如陳宇所想。


    “手術還不普及,隻能寡人來親自替你刮肉療傷了......”


    說著,陳宇不經意瞄到了一絲春光,連忙說道:“寡人可並非好色。”


    朦朦朧朧中,柳絮隻覺得衣服被什麽人解開,然後自己出了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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