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路大軍軍營。


    薛仁貴在帳中來迴踱步,麵帶怒容。


    兩日前,長安來人說廢太子李忠逃進他的軍中,所有將士配合調查,以至於原本定下前往平州的計劃擱置。


    雖然沒能找出李忠,但袁公瑜帶了皇上的口諭,命他明日迴京。


    袁公瑜是武後的心腹,他一直沒有對支持武後一事上表態,顯然這次是要利用李忠一事來為難自己。


    這次迴京恐怕是兇多吉少。


    如果不迴,就是抗旨!


    “將軍,平州來信!”


    這時,營帳外傳來士兵的聲音。


    “呈進來。”薛仁貴道了一聲。


    接過士兵呈上的信封,並未看到上麵有署名,問道:“何人送來的信?”


    “迴將軍,是一名平州百姓送至,說一定要讓將軍過目。”


    “下去吧。”


    士兵離開後。


    薛仁貴拆開信封,看到裏麵的內容後,眉目一凝,久久才開口道:“原來你竟真是李忠!”


    這封來信,正是陳宇托人送來。


    當日陳宇在高崇德的口中問出陷害他的始末後,知道武後要借他來除掉薛仁貴。


    無論陳宇是否被高崇德殺害,陷害薛仁貴的計劃會照常實施。


    畢竟陳宇是從薛仁貴的軍中出去的,怎麽說都有理由,捉不住他,就把薛仁貴關到找到他為止。


    要是捉到,或者殺死,哪怕他不是李忠,隻要相似,屆時有軍中的人作證,薛仁貴就是包藏逆反太子,這可是要全家抄斬的!


    “周青薑興霸聽令,你二人帶快馬迴絳州,帶我令牌指揮絳州守軍,帶我家眷前去平州!”


    “得令!”


    “尉遲寶林尉遲寶慶聽令,拿下袁公瑜等人,帶三千士兵原地接應周青薑興霸!”


    “得令!”


    “羅通王心溪聽令,帶一萬士兵攻下平州城!”


    “得令!”


    “秦懷玉李慶先聽令,隨我帶兵前往登州!”


    “得令!”


    ......


    平州,張家莊。


    日頭越過地平線,賀榮召集手下,從莊頭莊尾發起總攻。


    昨夜莊內燈火通明,嚴才生揣測接連幾日的騷擾,莊內的人怕是慌了神,昨夜定是不敢入睡,早上正是發起攻勢的好機會!


    “啊--!!”


    賀榮帶頭衝殺進莊,忽然迎麵一個滿是尖銳枝丫的竹梢尾掃來,山上盔甲護不到的地方被刺痛的厲害。


    不僅是賀榮一人,其他海寇也遭受到了狼筅的攻擊。


    海寇可沒有莊子裏的人多,現在莊子裏人手一把狼筅,海寇們根本應接不暇,再者這種奇怪的武器他們也是頭一迴遭遇,一時根本無從下手。


    狼筅的枝丫尖刺多,為了避免眼睛被刺到,海寇睜眼都成了問題。


    而且狼筅是由新鮮的竹子製作的,韌性大,刀劍不容易砍破,而且還容易卡住武器。


    短短時間裏,海寇們就大潰敗,被村民們圍著用狼筅打,狼狽不堪。


    雖然狼筅克製海寇,讓海寇毫無還手之力,但狼筅殺傷力不足,加上村民們力量有限,沒能依靠狼筅殺死海寇。


    “弟兄們忍著點,這些竹子隻能刺開我們的皮肉罷了,一起衝殺出去!”


    賀榮大喝一聲,忍著疼痛扯住一把狼筅,一馬當先衝殺出去。


    “去你奶奶的!”


    賀榮剛突圍出去,一個壯漢就出現在眼前,一把柴刀就正劈落下。


    當!


    賀榮快速抬刀抵擋,誰料對方的力量猶如洪水猛獸般,令他踉蹌後退數步。


    不過賀榮並沒有害怕,左手往身後一摸,一把石灰就灑向撲殺而來的壯漢。


    “作元,避開!”


    這時,壯漢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不管其它閉眼側身閃躲。


    黑芒一閃,一柄漆黑如墨的長戟從壯漢身側刺去,槍頭刺在賀榮的胸膛上。


    石灰粉落下。


    “噗”的一聲,賀榮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黑瘦的男子,隨後兩眼一抹黑,徹底死去。


    “海寇頭子已死,大家齊心協力把剩下的海寇解決掉!”


    一人看到賀榮死在陳宇手中,連聲高喊。


    賀榮一死,剩下的海寇瞬間沒了主心骨,一個個跪地求饒,心善的村民一時下不了死手。


    陳宇冷聲道:“這些海寇作惡多端,手底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你們不殺他們,來日他們就會殺了你們!”


    這年頭不是二十一世紀,他也不是什麽聖母,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放走一個海寇。


    “求求你們放了我們,我們發誓再也不敢了,要是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嚴才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見狀,其他海寇紛紛效仿求饒。


    張康心軟了,勸道:“陳兄弟,你看要不得了,把他們送去城內,交由官府懲處。”


    陳宇說道:“現在官府都管不來這些海寇,難道莊主是打算在莊內養他們一段時間,等別的海寇來救他們。”


    把海寇留在莊子裏,就好比留了定時炸彈,張康一時沒了主意。


    嚴才生一看有活命的機會,磕頭求饒道:“莊主您菩薩心腸,何必為了我們造殺生之孽,實在不行你把我們鎖在一個屋子裏,這樣有我們同伴來,你們也好拿我們當人質。”


    “是啊,我們可以把他們當做人質。”


    張康和一部分村民為海寇求起了情。


    陳宇暗自搖頭。


    他本想讓莊子裏的人磨煉些血性,以至於再有海寇來犯,能更加果敢應對,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此一舉了。


    “莊主您才是這裏的話事人,您說了算,何必受人左右。”嚴才生說道,說話時有意用譏嘲的目光看向陳宇。


    陳宇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才是話事人,你的屁話太多了。”


    說完,抬戟就刺入了嚴才生的胸膛。


    嚴才生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破開的胸口,一臉的愕然,至死也不明白一個年輕人怎麽有整個村子的話語權,更不明白這麽年輕的人,會如此殺伐果斷。


    “作元,把這些海寇全殺了!”陳宇吩咐張作元。


    “是!”


    張作元大應一聲。


    張康等人還想阻攔,陳宇說道:“你說過的,話語權歸我。”


    所有人不敢說話。


    張作元舉起柴刀,把剩下的海寇全部砍了頭。


    鮮血染紅了村口的土地。


    彼時,在莊子所有人的眼裏,多殺人的張作元不是殺神,那個黑瘦的年輕人才是真的殺神!


    陳宇不是殺神,他隻是明白在這個年代,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心慈手軟是活不下來的!


    我,陳宇,非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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