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想這麽多幹嘛。


    我再次靠向後麵的牆壁,閉上了眼睛。


    下次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吧,靠的太近對雙方似乎都不是什麽好事。


    過了半個小時,胖子推門而入,拿著好幾個飯盒,朝我道:“小哥你想吃魚我就買了條糖醋魚,買了幾盒米飯,也不知道天真啥時候能醒,這都睡了半天了,我把天真那份也買上了,不知道他還能趕上熱乎的不。”


    我接過了胖子遞過來的米飯和一次性筷子,心裏劃過一個念頭:病人是不是不太適合吃大魚大肉。


    兩人圍在醫院病床的床頭櫃上,打開了飯盒,一條個頭不小的糖醋魚正躺在塑料盒裏,我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自己的米飯裏。


    我其實平時也不太愛吃魚,因為我有時候會糾結魚皮能不能吃該不該吃,而且魚裏麵有時候會有細小的骨刺,通常我都會嚼碎了直接咽下去,幸運的是至今都沒有遇到卡嗓子的情況,所以說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胖子也打開了自己的飯盒,拿起筷子又往我的米飯裏夾了幾塊魚肉,一邊夾還一邊說:“小哥,來多吃幾塊魚,補充補充營養,補補腦子。”


    我看著胖子給我夾在飯盒裏的肉,默默的把自己的飯盒拿遠了一點,我口味淡,這些魚肉已經夠我把這盒米飯吃完了,不過胖子,你這舉動怎麽和我媽這麽像。


    胖子見我把飯盒拿遠,聳了聳肩,也正常的往自己的米飯裏夾起了菜。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我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但我確實在吃飯和睡覺的時候不太喜歡說話,胖子好像也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就這樣,一頓飯吃完,吳雪依舊沒有醒,胖子把垃圾收拾了收,有些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吳雪說道:“天真快睡了一天了,不會出什麽事吧?”


    不是讓醫生看過了嘛,“輕微腦震蕩,沒那麽快醒。”我也側頭看向病床上的吳雪。


    “說的也是。”胖子了然的點了點頭,搬著凳子坐到我旁邊開始和我閑聊:“小哥,咱們認識都那麽久了,你把自己未免藏的也太好了,你到底叫啥名字?你家住哪啊?我和吳雪可是都把地址都告訴你了,你好歹透露點自己的事唄。”


    我看了胖子一眼,搖了搖頭。


    “搖頭是啥意思?”胖子一臉懵逼的朝我問道。


    “我不記得了。”我迴過頭,靠著牆壁沒有焦點的看著病房外的風景。


    名字本身不過一個代號而已,為了給人叫著方便,本身也沒什麽意義,叫什麽都一樣。


    “行吧。”胖子好像也隻是隨口一問,一點也不糾結這個問題,“叫你小哥也一樣,反正我和天真也叫習慣了,小哥你住哪啊?總不會真跟天真胡思亂想的那樣四海為家吧?”


    我想著那智障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野外補給點沉默了兩秒,搖了搖頭。


    要說四海為家我好像真的能做得到。


    “小哥,你該不會連自己現在住哪都忘了吧?”胖子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這個倒不至於,雖然我的記性不好,但還沒記憶不好到這種地步,我看了胖子一眼,沒有說話。


    胖子摸了摸自己頭發說道:“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對了,小哥,你咋答應天真跟他來這一趟的,天真說你會來的時候我還半信半疑的呢,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這個我也忘了,畢竟我記性不好。


    我有點困了,我最後看了胖子一眼,向身後的牆壁靠去,並閉上了眼睛。


    “小哥你困了啊?那你睡吧,這些天……小哥?睡著了?睡得可真快。”胖子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其實我還沒睡著呢,隻是不想再說話了而已,我腦中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最後歸於一片寂靜。


    ……


    就這樣過了兩天,吳雪依舊沒醒,我依舊坐在吳雪的病床前發呆睡覺,胖子和我不一樣,家大業大的,時不時出門打個電話,或者找個人聊天,承包了我們兩個的三餐,感覺他的社交技能已經點滿了,時不時都有護士小姐過來找他說話。


    這天中午,我依舊抱臂靠牆坐在吳雪的病床前發呆,胖子依舊站在走廊和護士小姐聊天。


    吳雪突然睜開了眼睛,我朝吳雪看過去,吳雪歪頭看見我愣了一下,然後猛的坐了起來。


    吳雪興奮的朝我說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吳雪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吳雪扭頭朝我露出了委屈的眼神。


    咳,雖然有些不太好,但真的好好笑,我快繃不住我的麵癱臉了。


    “噗,哈哈哈,天真你這是怎麽了?該不會中邪了吧,哈哈哈,小哥,快把咱們82年的黑驢蹄子拿出來,給咱們家小天真驅驅邪,哈哈哈哈”


    門外的胖子聽見動靜走了進來,聽見吳雪的“阿巴”聲忍不住笑出了聲,笑的特別大聲。


    吳雪惱怒的朝胖子喊到:“阿阿巴,阿阿巴阿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咳。”我止住笑意輕咳了一聲:“應該是腦震蕩導致的後遺症,聲帶沒問題,胖子叫醫生。”


    “好,哈哈哈。”胖子帶著猖狂的笑聲走出了病房的門。


    醫院不允許大聲喧嘩,估計胖子剛出門就有可能受到製裁,我目送著胖子出門,用醫院的暖壺和一次性杯子給吳雪倒了杯溫水,遞給了他。


    吳雪帶著感激的目光接過我遞過去的水,說道:“阿巴,阿阿巴,阿巴阿阿巴。”


    我麵不改色的朝吳雪輕聲道:“歇會兒吧,過會兒就沒事了。”可別阿巴了,萬一我也笑出聲來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吳雪感激的朝我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胖子帶著醫生進來,又給吳雪檢查了一下,確實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沒什麽大事,過不了多久就好了。


    於是吳雪又阿巴了一天,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恢複了正常,吳雪又在醫院修養了三天,之後我們坐上了迴杭州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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