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出現得過於突然,根本沒給他們絲毫準備的時間。


    還未等反應過來,數不清的黑色球體瞬間朝他們席卷而來。


    那球體的漆黑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帶著毀滅般的壓迫力,直直向他們飛射過來,速度之快,宛如萬箭齊發,鋪天蓋地。


    鄭文山瞳孔驟縮,心跳陡然加快,隻一瞬便感受到撲麵而來的致命危險。


    那股壓迫感讓他幾乎窒息,本能地感覺到一件事情。


    如果真的挨了這麽一下,絕對會死……


    絕望的念頭在他們心頭閃過,所有人幾乎同時下意識地分散開來,飛快向四麵八方躲避。


    黑暗球體砸向地麵,瞬間將地板擊得粉碎,碎片四散飛濺,殘骸被無聲地吞沒在黑暗中。


    趙易禾一個翻身躍到石柱後,死死貼著牆壁,冷汗已浸濕了他的背。


    這是隱藏boss?


    給人的壓迫感還能不能再強一點?


    陳望雅迅速閃到長椅旁,緊貼著地麵,心跳如雷。


    對比之下,蕭淮和齊燦的反應迅捷,一眨眼便躲過了那致命的群體攻擊,動作幹淨利落。


    然而,鄭文山的運氣卻遠不如他們。


    他是距離神父最近的人,直接被神父鎖定,黑色球體一次次精準地朝他逼近,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鄭文山勉強閃避,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那壓迫感如重錘般一擊接一擊地敲在心頭,令他幾乎窒息。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先前趙易禾遞給他的那個小紙人忽然騰空而起,擋在了他與神父之間。


    紙人纖薄的身影在空中散發出詭異的微光,擋住了黑球的致命一擊。


    還真的…是救命稻草?


    也正是這短短的空檔,群體攻擊戛然而止,四周重新歸於寂靜。


    就在眾人稍稍鬆一口氣時。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慘叫,陳望雅的腿被一把鋒利的鐮刀狠狠刺穿。


    那把冰冷的鐮刀像是從長椅下方幽幽探出,精準地刺入她的大腿,鮮血頃刻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地麵。


    神父冷然地注視著她,手握鐮刀,氣息如死神般冰冷無情。


    陳望雅咬牙忍痛,眼中第一次充滿恐懼。


    根本躲不掉……


    神父眼中毫無波瀾,隻是冷冷地俯視著她。


    就在這時,蕭淮的聲音迴響在教堂裏麵。


    “你既然嫌這裏髒,這樣下去,隻會更髒。”


    神父轉過身,與蕭淮對視著。


    再次這麽看到他,蕭淮還是會動容。


    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蕭淮便認出了他。


    隻是這一次的陸沅時,比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冰冷與危險。


    話音落下,陸沅時的鐮刀從陳望雅的腿中抽出,血色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他看向蕭淮,眼神如覆冰霜,隨後偏了偏頭,像是在打量著眼前的蕭淮,目光帶著幾分疏離和疑惑。


    蕭淮輕聲道:“你不是討厭屍體嗎?”


    他的語氣平淡,毫無畏懼地直視著麵前的陸沅時。


    陸沅時的眉宇微微挑動了一下,似乎聽到了感興趣的事情。


    蕭淮繼續淡然道:“我來幫你弄幹淨,怎麽樣?”


    這話一出,全場安靜得仿佛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鄭文山盯著蕭淮,暗暗驚歎他的膽量,心想這家夥還真是不怕死。


    齊燦則低頭看著地上的血跡,談不上意外與驚恐,眼中反而還閃過一絲隱隱的興奮。


    就在眾人屏息之時,陸沅時幾乎一刹那間出現在蕭淮麵前。


    冷冷的鐮刀帶著未幹的血跡,緊貼著蕭淮的脖頸,鋒利的刀刃壓在他肌膚上。


    好像隻需再用力一分便可刺穿他的喉嚨。


    陸沅時的聲音冷冽而危險,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你有什麽資格來揣測我的心情?”


    蕭淮閉上了眼,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屍體很臭。”


    空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


    齊燦也抬起頭來看著蕭淮,露出一絲意外的笑意。


    這是什麽迴答。


    一般人不應該說自己怎麽怎麽牛逼,怎麽怎麽有能力,一定要展現出非他不可的架勢才安心。


    可是蕭淮卻隻給了四個字的迴答。


    簡單直接的迴應,在這極度緊張的氣氛下顯得有些荒謬。


    陳望雅忍不住錯愕地瞪大了眼,鄭文山也一時無言。


    陸沅時這時向他靠近了幾厘米,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鐮刀稍稍向下壓了一分,冷冽的寒意滲透蕭淮的肌膚。


    然而,蕭淮始終鎮定如常,什麽表情都沒給一個。


    直到鋒利的鐮刀在蕭淮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順著肌膚緩緩滲出。


    陸沅時的眼睫顫動,下意識地放下了鐮刀,冷冷地問:“你是誰?”


    蕭淮隨意地擦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指尖染上暗紅色的血跡,淡淡迴道:“小說家。”


    陸沅時聽後,隻是思索了一瞬,隨即平靜地開口:


    “你可以過來,但他們不行。”


    他的話音剛落,便引來不滿。


    趙易禾原本躲得好好的,但聽到這句話後,卻是第一個探出頭,說了一句:“憑什麽?”


    如果隻有蕭淮過去,那屍體會被怎麽處理?假如他就是兇手,他難道不會毀屍滅跡?


    情報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倘若一個小時內他們還不知道誰殺死的畫家,那可是死刑。


    雖然任務說是「所有人將被判處死刑」,但兇手總有免死金牌。


    趙易禾的質疑在這個時候合理,但毫無卵用。


    陸沅時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眼神更是不掩飾地蔑視,好似他剛剛說的話不過是擾亂秩序的雜音,根本不值得迴應。


    在眾人的注視下,蕭淮跟著陸沅時一直消失在了黑暗深處。


    等他們走後,趙易禾捏了捏眉心,但是很快,他笑了起來。


    他當然沒有傻到會去質疑遊戲裏的boss,光是陸沅時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觸犯他禁忌的人,必然是將死之人。


    再加上,屍體本來就是他解剖的,他對屍體可不感興趣。


    趙易禾笑眯眯地盯著地麵看,隻見那地上飄來一張沒有臉的藍色小紙人。


    他將紙人撿起來,放到耳邊。


    趙易禾對屍體不感興趣,但是他對接下來蕭淮和陸沅時的對話很感興趣。


    隻要給他幾秒鍾的時間,他便已經讓無數監聽小紙人偷偷潛入到黑暗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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