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選擇了他作為聖父。


    明明他不是個好人。


    “我不是個好人。”蕭淮冷聲。


    青年輕輕地笑著:“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光。”


    蕭淮睫羽輕顫,不再開口說話。


    “她們是群很善良、忠誠,堅強的女孩,可是她們的執念太深了,盡管最後我拚盡一切,也沒有阻止她們承擔我的果,但是我卻找到了讓她們能夠脫離出來的方法。”


    女巫在釋放禁術的同時,小王子拚盡一身力量,窺探到了遊戲係統的隱藏條件。


    現在,他將當時看到的一切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唯有當玩家評級突破最高級,獲得超s級評價時,便有機會獲得改變遊戲副本的係統級別權限。”


    青年的眼神帶著堅定,“可超s級,一定要完成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也是我選擇你成為聖父的另一個原因。”


    為了增加難度。


    他輕聲低語:“這裏有著名為執念的詛咒,而化解詛咒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她們自己走出來。”


    蕭淮不語,片刻,才開口:“你憑什麽就覺得,我能夠得到超s評價,你又憑什麽覺得我會獲得那樣的權限,最後,你又如何覺得我會讓一切變得好起來?”


    都是他害得蕭淮一路走來如此痛苦,都是他害得蕭淮承擔了聖父的debuff。


    現在,他又強加給蕭淮一個任務。


    就憑他看到了蕭淮身上的光?


    未必太可笑了。


    青年沉默了,即便蕭淮說話時語氣平平,他卻仍然能夠感受到蕭淮言語下的……委屈。


    “對不起……”青年低垂著頭,是他先入為主。


    蕭淮蹲下身,望向他,“但我會幫助你。”


    青年微愣。


    他本以為蕭淮下一秒會生氣離開,蕭淮抬著下巴,“不為別的,是因為我覺得你太天真了,天真地讓我有種想揍你的衝動。”


    蕭淮:“如果你選了另一個人,運氣可就不會有這麽好了,這一次,算是你幸運,下一次,別給我犯蠢。”


    青年呆愣幾秒,“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我本來就是異端,要消失的……”


    “你覺得我會給你免費打工嗎?小烏鴉。”


    “小……小烏鴉?”


    小王子有無數稱號——殿下,王子殿下,大人,英雄。


    卻從來沒有聽過有一個叫他「小烏鴉」。


    蕭淮單手撐著臉,指了指小王子身上若隱若現的鴉羽。


    “小烏鴉,你不會想就這麽一了百了吧。”


    你的存在,亦是完成任務的籌碼。


    蕭淮不是聖父,至少,他不會白做好人。


    他抬起指尖,點在小王子的眉心,柔和的光芒覆蓋於上,一份靈魂合約書出現在他眼前。


    “做我的夥伴,為我而戰。”


    夥伴是相互的,他會義無反顧地幫助夥伴。


    小王子瞳孔地震,他用力搖頭:“我怎配……”


    怎配成為他的夥伴?


    怎配活下去?


    他的子民都已經不在了。


    蕭淮讀出了他眼裏的神色,輕歎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來,手上出現一個破舊的淺棕發戰士玩偶。


    這是他當時在地下房間撿起來的,現在看來,這玩偶就是小王子。


    “你知道為什麽蘭德王國會得到三足鳥的力量嗎?神明不會輕易賜予凡人力量,但是一旦他們賜予了,即便得到力量會付出代價,這也代表一件事情——你們身上有著讓他們無法忘懷的價值。”


    他看向房間裏起舞的藍蝶,繼續道:“你身上承載著蘭德王國所有人的希望與力量,隻要你還在,蘭德王國就不算滅亡。”


    蕭淮舉起玩偶,一隻藍蝶此時落在了玩偶的頭上。


    藍蝶在暗紅的眼眸裏起舞,閃耀著的銀光如同點亮了一整個宇宙。


    他望向小王子,緩緩將玩偶遞給了他:“而且,解鈴還須係鈴人,女巫小姐,一直在等你。”


    話音落下的一瞬,小王子的心髒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又鬆開,血液在不斷地沸騰,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蕭淮說的那一句。


    「所有人的希望與力量。」


    蕭淮注意到小王子渾身在輕微顫抖,他說道:“你是蘭德王國的王,亦是擁有三足鳥神力之人,我想答應的人,是一位英雄。”


    蕭淮在靈魂合約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瞬間,有一股無形的線已經覆蓋在了蕭淮的身上。


    他繼續說著:“那麽小英雄,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想要你做我的夥伴嗎?你可願意賞個臉?”


    血液在沸騰奔湧,小王子睜大雙眼,眼裏閃爍著光芒,他顫抖著手,伸在半空又停下,“我真的可以嗎……”


    蕭淮片刻後輕輕點頭,“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假如你後悔了,到時候再告訴我吧。”


    他露出了一個有些調皮的笑臉,但是越是這樣漫不經心,就顯得其實一切也不是過不去的坎。


    暖流流入心裏,小王子鄭重地點下頭。


    在合約書上簽上名字的一刻,強大的力量覆蓋住他的全身。


    周圍禁錮住他的無形之力被擊碎,他不再需要跪著,簽署合約書的一刻,一場屬於他的自由才剛剛開始。


    【叮!尤霖簽署靈魂合約書,靈魂關係締結成功】


    【異端尤霖為詛咒源組成之一,該異端將在三十分鍾後被抹殺】


    【介於npc為蕭淮靈魂夥伴,優先級計算中...】


    【係統無法直接執行對玩家靈魂夥伴處罰,改變異端命運,三十分鍾後將送至靈魂夥伴空間沉睡,唯有使用異能時能夠出來】


    尤霖那一刻也收到了這些信息,瞳孔驟縮。


    改變命運。


    “你怎麽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蕭淮收起合約書,微微偏頭,雖然尤霖現在因為驚訝沒有把話說完,但是他知道尤霖想要說什麽。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嗯——幸運而已。”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陸沅時當時迴答他時說的「幸運」。


    千言萬語,幸運未嚐不是最好的一種解釋。


    蕭淮向尤霖伸出手:“該走了小烏鴉,時間不多了,我想,你應該是我想要找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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