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寧是個奉公守法的好老板,這點可以從他從不刻扣工人工資、每天按時按點下班、每月每年的休假也不少看出來。


    但是李燁濤卻不是個能閑的住的人,說假了他那是勤勤懇懇老黃牛、踏踏實實好青年,可是說直白了那就是一個勞碌操心命,他想要體驗各種各樣的工作,取得各種有趣的經驗。


    因為周一到周四上門的人少,所以詹寧讓他們下班的時間也早,晚上九點鍾就放他們迴家休息了。擱別人身上,有這麽個好機會自然是迴家洗洗涮涮收拾俐落後鑽被窩裏摳著腳丫子看電視。


    可是李燁濤總覺得把時間浪費在看什麽韓劇美劇日本劇身上,還不如再找份晚間工作賺賺零頭。畢竟nomoney白天開業的時間並不早,周一到周五十點半開,周六周日則提前到九點。若是周一到周四的晚上做個從晚上十點到淩晨一二點的零工,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李燁濤住的地方,是在離nomoney不遠的一個居民區裏的小套房,附近晚上開業的pub也不少,找個晚間工作並不是什麽難事。


    幾乎是在nomoney開始上班的時候,晚上的兼職也一並開始了。


    李燁濤兼職的地方叫做“心跳迴憶”,聽名字像是個十八禁的色情場所,實際上啥不該有的色情服務都沒有,正正經經的酒吧。


    心跳迴憶這個pub也算是相當特別的了,全市開了六七家分店,每個分店裝修的都還不一樣,英倫範兒古中國範兒印度範兒是應有盡有。


    比如說英國範兒吧,推門一進去就有個服務生特紳士的一彎腰:mayihelpyousir?標準的英國倫敦腔,倍兒地道;中國範兒的門迎是倆小姑娘,見著人就是一福:您吉祥!那聲音,脆生生的,聽著就讓人有麵子;還有印度範兒,進門就是倆棺材裏蹦出的木乃伊,服務生帶路從來都是用蹦的,咋一看就像那詐屍似的,讓人進去一看能給嚇出來。


    ——要不然叫心跳迴憶呢。


    所以對比出來,李燁濤這裏的海盜風還是頗為正常,門口掛倆海盜旗子,服務生的衣服破破爛爛,進門供關公的地方改供一輪船的舵盤,插得也不是香而是三根骨頭。屋裏即沒有種植墨西哥風的仙人掌,也沒有穿著中亞大袍子的服務生,看起來頗為清爽。


    實際上當時李燁濤是想找個保安啊門迎啊之類的工作,可是心跳迴憶海盜店的外國店長華盛頓一見著他就表示了堅決的反對:“我說小夥子啊你長這麽帥還當什麽保安啊進來當酒保才是你的生命的意義啊。”


    李燁濤秉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堅決的拒絕了他:“我不會調酒。”


    那店長擺擺偽裝成鉤子的手:“沒關係沒關係,你可以當專門擦杯子的酒保嗎,隻要你一直站在那裏擺造型就好了。我要的就是你這張剛正不阿的臉和你那人民英雄的氣質,其他的,隨便啦。”


    ——於是。李燁濤的工作內容就這麽訂下來了。


    ※※※※※


    這天熊寶貝剛一踏進心跳迴憶,就見著不少人圍著吧台爭先恐後的要酒。


    他心裏奇怪嘴上卻沒說什麽,找了個角落的地方就坐下了。店長華盛頓和他也算是朋友,見著他來了便主動的迎了過去:“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熊寶貝抬頭看了他一眼:“呦,中文水準真是突飛猛進啊。”一邊說著一邊給他讓了個座位。


    華盛頓嘴上說著「托福,托福”屁股已經不客氣的坐下了。服務生給兩人上了兩杯酒後就離開了,剩下倆人在那聊天打屁。


    熊寶貝看了吧台那邊不少的人,朝著華盛頓問道:“怎麽那麽多人等著喝酒啊,難不成你不賣酒改賣長生不老的靈藥了?”


    華盛頓嘴角帶笑,非常高興的說道:“不是靈藥,但是比靈藥還靈!我新雇了一個長得很帥的小夥子,讓他站在吧台裏擦擦杯子耍耍酷,你看,就有不少人搶著買酒了。”


    “不會光是讓他耍酷吧?”熊寶貝喝了口酒:“光是耍酷就能有那麽多人買酒?打死我也不信。”


    “嘿嘿,我就讓他從始至終隻說一句話——‘您喝什麽?’”華盛頓得意洋洋,心裏為自己的好主意喝彩。


    “厲害,厲害。”熊寶貝手一抖,心說這洋鬼子果然滑頭:那些對酒保有意思的男人女人,肯定在這一句又一句的“您喝什麽”下掏了一遍又一遍的腰包,這得給這裏創收多少啊。


    熊寶貝看了眼那個被圍在人群裏,但是還是高眾人不少的新進酒保,腦袋裏不知怎麽想到了不久前在nomoney遇到的那個高個兒冷麵門迎,嘴上也冒出了一句變了味兒的話:“那麽高的個子,還不如當個看門保安,嚇人絕對一嚇一個準兒。”


    他說的是nomoney的門迎,華盛頓卻以為他說的是新酒保,於是點點頭附和:“你們真是有默契,他當初也想當保安,還是我讓他做現在的工作的。——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熊寶貝聽了這話嘴裏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你才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你們全家都和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他擦擦溢出嘴角的酒液,深深喘了口氣:“你以後還是說英文吧,你說中文就是一移動禍害。”


    華盛頓畢竟是店長,不能閑的沒事兒就在這和熊寶貝哈拉,很快的,他就以店內還有事情為由離開了,獨留熊寶貝一個人在那兒自斟自飲。熊寶貝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花錢大方,跟人交往的時候也認真,所以一般來說是走到哪兒都有一幫小姑娘小夥子上趕子獻殷勤。平日裏來心跳迴憶,哪次不是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人家圍著啊,他熊寶貝嘴上說“麻煩讓讓,讓讓,我都唿吸不到新鮮空氣了!”,但是心裏總是樂得翻天。


    現在好了,從他坐這兒開始,就那麽小貓三兩隻過來聊天,其他人全跑到那酒保麵前圍著去了,這讓向來認為天下第一帥是人就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的熊寶貝深覺不滿。這麽想著想著,又想到了那天不給他麵子的nomoney門迎,心裏越發不高興了。


    他一杯又一杯的要酒,雖然也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想用自己憂鬱的側臉和頹廢的氣勢吸引他人,可惜在他吸引到別人之前,自己先醉了。


    酒精上湧,第一個影響的就是他本來就不甚清楚酷愛意氣用事的腦袋,在這醉醺醺的感覺下,他也分辨不出來什麽是應該做的、什麽又是不應該做的了。他抬眼看著不遠處被眾人圍住的高個兒酒保,想起形單影隻的自個兒,再加上讓他這幾天都覺得心裏不快的居然說他“在發情”的nomoney門迎,終於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抄起放在桌上的酒杯,跌跌撞撞的向著那個酒保去了。


    ※※※※※


    ——“喂!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聽到這句話,李燁濤擦著酒杯的手停了一下。若放在以前,他聽了這話可能還會和對方說上幾句,可是自從在心跳迴憶打工,以這種方式作為搭訕開頭的人他已經見過很多了。從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現在的厭煩。


    可是他卻不能說一句“這種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因為老板隻讓他說一句話,那就是“您要什麽酒?”。說實話,那個外國老板確實很有頭腦,懂得用這種方式販賣飲品,可是在李燁濤重複了千百遍這句話之後,他實在是煩的不能再煩了。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子上,他真的很想拿酒瓶給老板的腦袋開個大洞。


    本來李燁濤這次也想要(並且隻能用)“您要什麽酒”給對方迴迴去,可是等他轉過頭看到一手拿著灑到沒剩多少酒的酒杯、整個身子都趴在了吧台上、看起來醉到一塌糊塗的熊寶貝時,嘴上的話霎時消失不見。


    ——喂喂喂,麵前這個醉醺醺的看起來就像個不得誌的酒吧歌手一樣的人,真的就是那天在nomoney裏驕傲驕橫嬌蠻到一定程度的熊總嗎?他到現在還記著這個很會騙人的帥男人,可是現在,他的身上隻有令人厭惡的酒氣。


    李燁濤皺皺眉頭,並沒有搭話。他潛意識裏,並不想和這個被他認定為“善於撒謊”的、脾氣不好的、驕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可是他不說話,並不代表熊寶貝不會說話:“喂!我肯定見過你!對不對?!對不對!!”他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剩下的那點點酒也被灑的到處都是。本來圍在李燁濤身邊的人早就被他渾身的酒氣給熏走,遠遠的看著倆人一個不住的問、一個皺著眉頭堅持不迴答。


    若是換個主角,這可就是一標準的棄婦與負心漢的對峙場麵——棄婦醉酒,拉住負心漢:“你有了其他女人,是不是,是不是?”負心漢淡定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做他的負心漢……


    當然,現在的主角可不是隨處可見的棄婦與負心漢,而是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以及現在心跳迴憶內身價最高的酒保。所以眾人雖然好奇倆人的關係,但是還是遠遠看著,靜觀事態發展。


    原本李燁濤是不想理他的,但是熊寶貝本來就有著不小的脾氣,醉酒後更是固執的可以,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的問著相同的話。


    李燁濤終於被他煩的不行,嘴邊冒出了一句:“那是幻覺!”


    “那是幻覺”這句話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李燁濤在之前的工作中,曾經看過一個看店小妹的一本小說,作者叫什麽早已經忘了。看完之後李燁濤沒什麽感覺,就是對那裏頭的一句“愛情是幻覺”記憶頗深,那作者特喜歡幻覺倆字,一會兒這是幻覺,一會兒那也是幻覺,像是用幻覺就可以否定一切似的。本來李燁濤覺得特可笑的倆字,用到這個時候倒是頗有效果。


    “幻覺?”熊寶貝聽了這話,原本就不甚清醒的腦袋更加暈乎了:“如果你都是幻覺,那還有什麽是真的?”


    這話說的頗有歧義,讓李燁濤這素來不動如山的人聽得心裏一顫,他感覺麵前的不再是那個紈絝子弟,而是一個張著雙臂要抱抱的小孩子一般,那股帶著寂寞感的撒嬌,讓他手中的杯子差點落到地上。他轉頭想要看熊寶貝到底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卻隻看到熊寶貝不勝酒力最終倒在了吧台上的狼狽姿態。


    ※※※※※


    聽說熊寶貝離開座位衝著李燁濤而去,華盛頓立即反應過來,八成是熊寶貝嫉妒李燁濤的人氣,跑去挑釁去了。


    他熊寶貝自以為自己的自戀心藏得好好的,可是他華盛頓識人無數,能看不出他那掩藏在鬥雞外表下的公孔雀心態?


    要是他找茬的是其他人,華盛頓也不擔心,可是問題是他找的是他們這的“頭牌”李燁濤啊。要說那李燁濤也是夠奇怪的了,說他驕傲吧,長著那麽長帥臉卻偏偏中意保安那種工作,說他普通吧,卻又極其厭煩隻要說說話就能拿到錢的工作。


    華盛頓現在都不敢和李燁濤搭話,總覺得下一秒李燁濤就會拿酒瓶給他的腦袋開個口。


    結果現在熊寶貝找上了李燁濤——他萬能的主啊,他不想見著第三次世界大戰啊!


    等到華盛頓著急忙慌的衝到吧台那邊去,隻見到熊寶貝生死不知的倒在吧台上,李燁濤正伸出一隻手戳他的臉:“先生,你還活著嗎?”


    華盛頓嚇得半死:難道李燁濤這麽厲害,一迴合下來就把熊寶貝給ko了?他趕忙衝上前,卻聽見了熊寶貝伴著不清不楚的醉話的小唿嚕。


    ——原來是喝多了,弄得他還以為熊寶貝死掉了!


    華盛頓揉揉額頭,看了眼醉得昏天黑地的熊寶貝,轉身對著李燁濤命令道:“去,你把他帶迴你家!”


    華盛頓不是不知道熊寶貝的住址,隻是完全想惡整一下剛才嚇他的李燁濤。所以他特地出了這麽一個難題來折騰李燁濤。


    果然不出所料,李燁濤緊皺著眉頭拒絕了:“為什麽?我不認識他!”


    華盛頓的嘴角牽起了一抹壞笑:“沒關係,你剛才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而且他既然在你麵前醉倒,肯定和你有一定關係,快去,把他帶迴你家,休息一晚上!”


    李燁濤被他的強詞奪理弄的無奈,隻能任命的扶起了熊寶貝,朝著華盛頓道個別,一步三搖晃的離開了。


    ※※※※※


    李燁濤自然不會把熊寶貝往家裏帶,他有些輕微的潔癖,覺得這麽一個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男人進自己的屋子實在讓他難以接受,再加上他對熊寶貝並沒有什麽好感,自然更不會讓他進門。


    可是若是直接把他仍在路邊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麽事情。熊寶貝全身上下穿的用的戴的都是極好的東西,現在報紙上不是經常有這樣的報導嗎——“某醉漢醉倒在路旁,被拾荒者偷走所有衣物”,雖然他對熊寶貝沒好感,但是還是覺得讓他裸身街頭太不道義了。他又不是行為藝術者,拿繩子穿幾片樹葉擋住那活兒後就敢在街上走。以他好麵子程度,要是真裸身街頭了,絕對會自刎啊、剖腹啊、割腕啊、跳河跳樓啊以謝天下。


    所以他李燁濤為了人世間的正義,為了社會的和諧,不得不把他帶到一個可以暫時歇息的地方。


    這個時候,滿大街的愛情旅館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


    最近經濟危機鬧得十分嚴重,愛情旅館“愛情,嘿咻中”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張了,老板娘戚腐艾隻能無聊的坐在大廳的電視前的一邊看電視一邊畫指甲,心裏則盤算著這幾天賠了多少錢。


    還沒等她歎出這天的第419個“哎”字,大廳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有客人!


    她迅速的扔掉指甲油,整理了一下有點淩亂的頭發,並在0。1秒內擺出了個標準老鴇的笑容,衝著推門而進的客人喊道:“哎呦喂,您可來了!”


    那聲音又嗲又嫩,配上她那口四川腔,讓架著熊寶貝進來的李燁濤全身打了個寒戰。


    未等李燁濤說話,戚腐艾再次開口:“您是要住店呢,還是住店呢,還是住店呢?”


    李燁濤根本沒聽出來這三句話有什麽不同之處,心下認定了這老板娘絕對是精神有問題之人,但是隻要房間沒問題,其他的都好說。


    李燁濤扶了扶整個人往自己這邊靠的熊寶貝,對戚腐艾說道:“給我開間房。”


    那聲音是坦蕩蕩,配上他那張冰山臉,給了戚腐艾一副“君子”的感覺。


    可是還沒等戚腐艾拿出房間鑰匙,那邊熊寶貝已經撒起了酒瘋,他雙手一張,撲住了李燁濤,嘴裏跟著不住的喊著:“快點嘛,我要上床(睡覺)!我要上床(睡覺)!”


    戚腐艾手裏的動作一停,抬頭看了眼熊寶貝。


    李燁濤被她看的有點窘,怕她說出什麽奇怪的話來,於是連忙安撫熊寶貝,但是表情和語氣還是淡淡的:“知道了,咱們這就上床(睡覺)。”殊不知,這種說法更讓人誤會。


    戚腐艾低下頭繼續手裏的工作,心裏想著:還以為那冷麵男是正人君子,結果居然是個喜歡迷奸的家夥,人心不古,真是人心不古啊。


    ※※※※※


    等到李燁濤把熊寶貝扶進房間的時候,他自己都已經被累出了一身汗。他把熊寶貝往那個粉嫩的大床上一扔,就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喘起了氣。他一邊喘著一邊打量著這房間裏的擺設。


    ——粉色,嫩粉色。


    嫩粉色的大床,嫩粉色的窗簾,嫩粉色的沙發,嫩粉色的地毯……一個房間裏除了這些幾乎什麽都沒有。這套布置在愛情旅館裏算是普通的了,嫩粉色也是最能烘托情侶愛意的顏色,可是在李燁濤看來,卻是讓他覺得實在不適合他們兩個大男人。


    李燁濤也是夠累的了,熊寶貝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體重有八十多公斤,而且一路上不合作的東倒西歪,能把這麽一個不聽話的東西扶入房間裏真快要了他的命。


    熊寶貝趴在床上嘴裏嘟囔個不停,李燁濤也沒有興趣聽他說什麽——他現在又渴又熱,沒心思管那麽多。正巧床邊的櫃子上放著幾瓶飲料,他擰開一瓶咚咚咚的灌了起來。那飲料瓶子特小,一瓶管不了什麽用,李燁濤接連灌了兩瓶才止了渴。


    熊寶貝還在那裏叫著,隱隱約約可以聽見惡心之類的字眼。李燁濤趕忙把他往浴室扶,就怕他吐在床上,迴頭還得賠錢。


    果不其然,熊寶貝一進浴室就直奔馬桶那邊去,抱著馬桶吐了一個昏天黑地,浴室裏立即充滿了濃重的酒味。李燁濤皺著眉頭,心道還好沒把他弄迴家,否則自己家也得遭殃。


    熊寶貝吐完了還要上廁所,他是喝酒走腎的類型,根本存不住什麽水分。可是他雙腳皆軟,站都站不起來,一個人萎靡的抱著馬桶,兩隻腿虛軟的胡亂蹬著。


    李燁濤見他站不起來,就用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到了他的胸口,一使勁把他給弄了起來,可是熊寶貝雙腳著地後連平衡都掌握不住,直往李燁濤身上倒。


    李燁濤歎了口氣,幹脆讓熊寶貝靠在了自己懷裏,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幫他拉開了休閑褲的拉鏈,又扯低了他的內褲,把熊寶貝的那玩意給掏了出來。


    實際上熊寶貝就是一個騷包,連內褲都是三角豹紋的丁字褲。實際上熊寶貝的內褲還有其他圖案的,比如說皮卡丘的小熊維尼的史迪奇的,而且都是那種前麵是圖案後麵是尾巴的那種——他還是很有童心的。但是那些都是平時穿的,他要是晚上想嗯嗯啊啊嘿咻嘿咻的話,自然會換上騷包類型的內褲。


    李燁濤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熊寶貝的豹紋內褲以及內褲裏的熊寶貝的寶貝,而且也不落俗套的把手裏那不算輕的東西和自己的比了一下。在迅速確定了自己的分身比他的大上那麽一咪咪後,飛快的調整了心態,進行了嚴肅認真的批評與自我批評。


    熊寶貝這邊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有個人跟他說:“你上吧……”,身子頓時一鬆,淡黃色的液體飛快的流淌了出來。


    李燁濤看熊寶貝上完廁所,本該把熊二寶貝收迴騷包小內褲,可他這時卻犯了難。


    要說男人小便,也就那麽迴事——拉開拉鏈,扒下內褲,拿出自己的命根子,氣沉丹田,【嗶——】,然後抖幹淨了收迴去。當然肯定也有抖不幹淨的,這時那內褲會變成啥樣啥色啥味是人就能猜出來。


    有句詩說的精辟:有尿當尿直須尿,莫等無尿空抖鳥!


    所以說這“抖”就是一精髓,一技術活,也是一熟練工種。


    李燁濤也二十多歲了,這活計練得自然也是熟練,但是這是針對自己來說的熟練。對著手裏的熊二寶貝,李燁濤怎麽也下不去手抖它。


    ——大寶貝不清醒,難道他這時候就能非禮小寶貝嗎?


    聖人有雲,有所為,有所不為。李燁濤這麽一新時代好青年,自然不會去做非禮別人的小寶貝的事情。


    所以李燁濤鬆開了扶著熊二寶貝的手,探手拿過了放在一旁的手紙。作為君子當然不能非禮熊二寶貝,但是給熊二寶貝擦擦臉總是可以的吧。


    因為李燁濤是從背後抱起的熊寶貝,所以這個時候熊寶貝很自然的靠在了李燁濤懷裏,下麵的小弟在空中自由自在的蕩來蕩去。


    李燁濤也沒在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頭,隻是很認真的低著頭擦拭起了熊二寶貝。


    一下,兩下,三下。


    本來就敏感的熊二寶貝,在這認真的,從根部到頭部的擦拭中,既害羞靦腆又淫蕩勾人的站了起來。


    李燁濤看著手裏已有些發硬的熊二寶貝,目瞪口呆。


    ——喂喂喂,他不過是蹭了幾下而已,怎麽就成這樣了?


    李燁濤雖然情商不高,但是遇到這種尷尬場麵,還是有些心慌。熊寶貝被他放在熊二寶貝身上的手撩撥了起來,腿又站不穩,倒在李燁濤身上蹭來蹭去。


    李燁濤被他蹭出了一身虛汗,也不先把熊二寶貝收起來,就這麽直接把熊寶貝扔到了床上。


    他盯著熊寶貝敞開的前門中探出來的熊二寶貝,幾次想要冷靜下來把它收迴去,可惜最後還是放棄,任由它半立不立的耷拉在那裏。


    熊寶貝在床上蹭來蹭去,嘴裏嘟囔著「好渴好渴”,剛巧床頭還有沒開包的水,李燁濤擰開蓋子後喂了熊寶貝不少,可是一邊喂著那眼睛就向著熊二寶貝飄過去了。李燁濤心裏罵自己眼睛亂溜,趕忙收斂心神專心喂水,等到喂完一瓶後,就把熊寶貝扔到床上,不再管他,轉身離開了臥室。


    這個小套間裏除了臥室就是衛生間,所以說所謂的“離開臥室”意思就是進了衛生間。李燁濤瞥了一眼馬桶,心裏不自覺又想到了剛才扶著熊二寶貝上廁所的事情,愣神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定下心來。


    李燁濤認為和熊寶貝碰一起就沒什麽好事,先不說之前被詹寧罵的事情,單說今天,明明是對方過來找茬,偏偏店長非得讓他負責,他又沒拿熊寶貝初夜,他付個什麽責啊。扶他進屋、扶他上廁所、給他喂水……前後折騰下來愣是把他弄出一身臭汗,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


    李燁濤見到旁邊的架子上有放著大浴巾,便決定洗個澡消消熱。


    可是照理說這洗澡應該越洗越清爽,但是李燁濤卻是越洗越燥熱。他心裏想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病了,但是怎麽迴憶也沒迴憶出來哪天踢了被子著涼了或者和哪個病號親密接觸染上病了。


    若是李燁濤有個什麽風花雪月的經驗,也就不會陷入這種境地了——愛情旅館的水是能隨便喝的嗎?要是真喝,也得拿冰箱裏的,那才是真正的飲用水。可他李燁濤一進門先灌了兩瓶擺在床頭櫃上的,那都是專用的催情飲料,喝兩瓶,至少幹個四五個小時沒問題。之前有半個小時的藥效發揮時間,剛巧夠那些小情侶做個前戲什麽的。


    李燁濤也不是笨人,覺著自己渾身燥熱,分身也硬邦邦的直立起來,再一想這是什麽地方,他又喝過什麽,立即明白了是中了春藥。他也是個冷靜的人,遇到這事兒也不慌張,把那熱水調成冰涼的涼水,衝著自己全身、尤其是分身衝了個遍,直衝到透心涼,才堪堪把那股火氣壓了下去。


    他停了涼水,伸手碰了碰萎靡不振的分身,發現入手的那玩意就像個大冰棒,簡直都要沒知覺了。他終於放下心來,扯過了浴巾,哆嗦的出了浴室。


    李燁濤一出浴室就愣住了,連擦著身體的浴巾也掉到了地上。


    ——熊寶貝幾近半裸的躺倒在床,領帶飛了,襯衫掛在胳臂上,腰帶掉在床下,褲子脫到了小腿,騷包內褲的側麵綁帶已經解開,大咧咧露出了直挺挺的熊二寶貝。


    最主要的是,熊寶貝正滿臉通紅的在床上蹭著,兩手交互摩擦著熊二寶貝!


    李燁濤走進臥室的聲音驚動了熊寶貝,他本來就快到高潮了,又被李燁濤一嚇,雙手一緊,熊二寶貝隨著他的動作抽搐了兩下,便暢快的噴出了白色的液體。


    ——喂喂喂,這歡迎儀式,也太盛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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