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將軍府外便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喊聲。


    “夏清禾,夏清禾,夏清禾……”


    “你這個小賤人,如今將我們一家搞得烏煙瘴氣,此刻竟是躲起來做了縮頭烏龜,有本事你就打開門來,放我進去,我定當與你好好說教一番……”


    夏博森似是瘋了一番,使勁拍打著將軍府的大門。許是動靜太大,引得周圍的百姓紛紛駐足圍觀。


    牡丹園內,夏清禾悠悠轉醒,昨晚睡得格外舒服。


    “叩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便是紙鳶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出事了……”


    夏清禾起身打開房門,看著慌裏慌張的紙鳶,平靜地問道,“發生了何事?如此慌張……”


    “是,是博森公子正在府外鬧騰,叫囂著要見小姐,說得話更是格外難聽……”紙鳶皺了皺眉,語氣裏滿是不悅。


    “無妨,伺候本小姐梳洗打扮,在命喜茶準備吃食。”夏清禾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若真有本事,那就將將軍府的大門推倒,然後堂堂正正地走進來,如此潑皮耍賴之行徑,果真是令人不齒。”


    “是。”紙鳶應了一聲,便去準備了。


    收拾好一切後,已是日上三竿。


    門口處,夏博森並未退去,但力度卻是明顯小了些,聲音亦是有些歇斯力竭,與方才那副激情澎湃的模樣截然不同。


    “砰砰砰……”夏博森揮著拳頭繼續敲著木門,嘴裏還在不停地叫囂。


    “夏清禾……”


    “夏清禾,你給老子開門……”


    “今日,我必定掀了你這將軍府……”


    “吱紐——”


    隨著一陣聲響,緊閉的大門慢慢打開,夏博森始料未及,停在半空中的手撲了個空,整個人的身體向前一傾,險些摔個狗吃屎。


    “呀——”


    夏清禾驚唿一聲,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故作驚詫地說道,“這是哪裏來的叫花子,怎得都討要到將軍府門口了。”


    “瞧瞧,這衣衫襤褸的可憐模樣,來人啊,快去拿兩塊幹糧來,免得這叫花子給餓死了。”


    夏博森身影穩定,慢慢抬眸,一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麵前的少女。


    少女一襲粉紅色綾羅綢緞,烏黑如瀑般的秀發垂至腰間,發髻之處別著一支白玉簪,還用兩支珍珠頭飾做點綴,周身散發著一股清冷高潔的氣息,舉手投足間盡顯端莊大氣。相比之下,夏博森破舊的衣衫,淩亂的發髻,著實有些好笑。


    “夏,清,禾!”


    夏博森一字一句的說著,語氣裏滿是怒氣,普及抽出身側的一把長劍正欲刺向夏清禾,刹那間,一道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十一侍衛,一腳踹在夏博森的胸口處。


    夏博森被這突然的動作襲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隨著一聲巨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原來是夏公子啊,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刺客呢,府上的侍衛下手沒個輕重,夏公子,您沒事兒吧!”夏清禾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夏博森慢慢靠近,俊秀的小臉兒上卻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你,你,你要幹什麽……”夏博森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後退著,“你若是敢殺了我,我父親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不止是我父親,乃至於整個九幽律法也不會放過你!”


    “嗬嗬——”


    夏清禾輕輕笑了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夏博森,隨即抬腳狠狠地踩在男人的小腿之上,冷聲說道,“夏博森,你持長劍擅闖將軍府,而後被將軍府的侍衛發現,隨即便當做刺客一劍封喉,如此,死的也算是有條有理啊,所以,這律法可以放過我嗎?至於你那個自詡偉大,卻沒有用的父親,如今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覺得他有什麽手段保你一命呢?”


    “你……”夏博森聽著夏清禾的話,一時有些語塞,竟是不知如何反駁,目光流轉之際,便看到一旁的長劍,猛得抬手,正欲將長劍再次刺向夏清禾時,隻見夏清禾一個抬腿,一腳踢在夏博森的手腕處,“不自量力。你既一心求死,那本小姐就滿足你。”


    “十一,將人帶下去!”夏清禾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雙手,隨即便將帕子扔在地上。


    十一應了一聲,便走到夏博森麵前,像拎小雞崽一般,將人拎了起來。


    “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大理寺卿的兒子,更是六皇子妃的兄長,你們……”


    “嗯——”


    夏博森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脖頸處傳來一陣酸痛,整個便暈了過去。


    十一冷眼看著夏博森,“真煩。”隨即又看向夏清禾,恭敬地問道,


    “小姐,此人該當如何處置?”


    “西郊有處亂葬崗,套上麻袋,扔去那裏吧,若是死了便是命不好,若是死不了,看到周圍的屍體,便也是得嚇個半死,這都是他應得的。”夏清禾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瘮人的話。


    “是,屬下遵命。”十一應了一聲,尋了麻袋,將夏博森扛在肩上,運著輕功出了府。


    府外圍觀的百姓早已逐漸散去,將軍府又恢複了平靜。


    “一大清早就碰上晦氣東西,簡直是惡心至極。”夏清禾輕歎一聲,“紙鳶,隨我出府走走吧!也許會遇上什麽稀罕玩意兒呢!”


    說話間,主仆二人便出了府。


    剛走過一條街,便又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夏清禾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這京城也足夠大,怎得就是能這麽巧的遇上呢!雖然她猜到了會遇上,但未免太快了些吧!


    夏楚楚一襲華麗的鵝黃色長裙,臉上盡管化著精致的妝容,但眼底的疲憊依舊是清晰可見。她亦是看到了夏清禾,不過一瞬間,眼底的恨意便迸發而出。


    憑什麽夏清禾就衣著華麗,眾人擁簇,而自己則在為一頓早飯發愁。


    夏清禾自是察覺到夏楚楚狠厲的目光,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隻想著轉身離去,但夏楚楚卻是不想就此別過,


    “長姐——”夏楚楚輕輕喊了一聲,“我們,又見麵了!”


    夏清禾保持著得體的笑意,冰冷的開口道,“抱歉啊,這位姑娘,我沒有妹妹。”實則心底卻是暗自腹誹,我可真是一點也不想與你見麵。


    夏楚楚身影一頓,臉色有些難看,握著手帕的雙手不由得擰了又擰,繼續笑著說道,“長姐,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我們都姓夏,終歸是一家人啊……”夏楚楚清亮的眼底噙著些許晶瑩的淚珠,矯揉造作地說道,“如今,父親被抓進大牢,母親瘋瘋癲癲,就連祖母都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我們已經夠可憐了,長姐您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過幾日,六皇子一定會來提親,屆時我便是六皇子妃了,待我們迴了將軍府,這事也就算過去了,不然,六皇子知道了,定會生氣的……”


    夏楚楚昂首挺胸,嬌弱的語氣裏卻是透著淺淺的威脅。大有一種你不讓我們會將軍府,我們便讓六皇子懲罰你的意味。


    夏清禾聽罷一記狠厲的目光甩過去,盯的夏楚楚不由得背脊發涼。


    “夏楚楚,你真是自信啊!”夏清禾冷笑一聲,眼底是意味不明的陰鷙。


    “什麽?”


    夏楚楚一時不太明白夏清禾的意思。


    “你放心,你父親這輩子都出不來了,饒是他想出來,我也有的是法子讓他出不來,至於你母親,不過是個婦道人家,隨便找人就能處理掉,至於你……”


    “癡人說夢!”


    “如今的夏楚楚對於君行來說,毫無利用價值,你以為他還會在意你嗎?”


    “夏楚楚,你的皇子妃夢,破碎了……”


    “你最好安分一些,或許還能活命。”


    夏清禾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又透著些許空靈,好似從遠古傳來一般。


    “夏清禾,你到底有什麽值得神氣的?如今你孤身一人在這京中,你當真以為你有能力將我們打敗嗎?”夏楚楚的眼底劃過一抹殺機。


    “夏楚楚,那就讓我來猜猜你的心思……”夏清禾聽罷,瞬間來了興致,輕聲說道,“你應該去過六皇子府了吧,隻是可惜,六皇子沒有見過你,雖然六皇子尚在禁足,但府裏的下人是可以出入的吧,然而,從事發到現在,六皇子府的人都不曾來看過你,所以,你憑什麽有把握這個六皇子妃非你不可?”


    夏清禾停頓了一下,仔細觀察著夏楚楚的神色,不過一眼,便看到了夏楚楚眼底的思慮。


    很好,她動搖了!


    “夏楚楚啊,你是聰明人,其實你也猜到了六皇子的心意……”


    “不是的!”夏楚楚厲喝一聲,直接打斷了夏清禾的話,“你在胡說。休要挑撥我與阿行哥哥的感情!”


    “阿行哥哥說過,今生非我不娶,待功成名就之時,便許我一世榮華,屆時,我便是這九幽大陸最尊貴的女人。”


    “夏清禾,你定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嫁與阿行哥哥……”


    夏清禾看著歇斯底裏的夏楚楚,心下一陣冷笑,果然你們早就暗通曲款了,但都不重要了。這一世,你的阿行哥哥不會愛你了。


    他愛美人,但更愛江山!


    “夏清禾,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是我夏楚楚落寞了,但終有一日,我會東山再起,到時候,你別哭著求饒!”夏楚楚狠狠瞪了夏清禾一眼,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夏清禾聽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懶得再與她爭執,既如此那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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