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景儀作勢要啃,彭原開心起來,啪地變了個小黑臉貓,小黑臉貓有八條腿,和蜘蛛不說很像,倒也是一模一樣。


    彭原心裏感嘆,艾洛溫大氣中的的魔力充沛,所以施展魔法沒有家鄉那麽多限製,就連瞬間的念想也能精確的具象化。畢竟誰也沒見過八條腿的小貓,實現全靠想像。


    丁景儀倒不嫌棄,抓過來小黑臉貓彭原要吸。沒等他把臉貼上貓肚子,一名身著魔法師製服、表情嚴肅的魔偶旁若無人地邁進來,彭原一眼看過去覺得眼熟,第二眼他就被魔偶從丁景儀手裏拿走了。


    丁景儀跳起來:「阿卡,你幹什麽!」


    這就是象徵理智的魔偶阿卡,難怪不喜歡丁景儀摸魚。彭原想著,一個翻身,從阿卡手裏跳了出來,落地又是人模人樣。


    「親愛的造物主,看了今天的晚報沒有?」


    阿卡問,配合他嚴肅的表情,整個房間充滿興師問罪的氣息。


    丁景儀搖搖頭。


    阿卡就拿起彭原放下的報紙,把頭版頭條的社死新聞讀了一遍。丁景儀也恢復了不耐煩,麵無表情地聽著。


    阿卡合上報紙:「你還想被彈劾多少次」。


    丁景儀雙手舉過頭,完全是投降的架勢:「求求別問了。」


    阿卡又說:「雖然你還掌握著國家寶庫的鑰匙,但想想你要的國家是什麽樣子的?」


    「一個屬於人民的國家……」丁景儀把腦袋埋得更低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議會我表現得好一點。」


    阿卡注視著丁景儀,像是全然不相信他的話,但也隻能到此為止。丁景儀感受到了目光,並不敢抬頭。


    「我說句公道話……」彭原對阿卡說。


    阿卡依然保持著嚴肅:「舊日的學士,你迴來了。但現在艾洛溫並沒有神的位置。」


    「我知道……」彭原把他來的原因複述了一遍,「為了把國家交到可信的人民手裏,我們也好去談戀愛。這段時間我會看好景儀的。」


    阿卡的眼神充滿懷疑,好像先前那句「我說句公道話」變成了「我來拉偏架」。


    「就像你說的,艾洛溫沒有神的位置,現在我隻是個普通人……」彭原說,「但我們還相互喜歡,就得對彼此負責。」


    阿卡眼中的懷疑多了些凝重:「舊日的學士,規勸君主可不是靠喜歡就足夠的。」


    「那靠什麽?」彭原問。


    彭原想罵人。罵命運的不公,拆散他和他的男朋友,他好容易追到這裏來,又要解決這個爛攤子才能走。


    統率艾洛溫的人選千千萬,為什麽偏偏選中了他可憐的男朋友?


    他想大吼、想痛擊什麽、想讓一切質疑苛求的人走開。


    然而問題就擺在這裏:不把艾洛溫這個國家帶迴正確的發展軌跡上,他們是不可能離開的。


    阿卡望了彭原一眼,顯然是感覺到了他憋著的情緒。


    「阿卡,你夠了,記著自己的身份……」丁景儀也眉頭緊鎖,「再胡說八道,這皇位就讓給你坐。」


    阿卡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說:「異世界的騎士求見,就在外麵。」


    他們進到客廳裏,萊尼在那裏等著了,依然是一副快樂旅行者的打扮,彭原心想來得好,省得他還得繼續考慮怎麽教育皇帝這種沉重話題,這門課任何大學都沒有。


    如果想找到,就得從人類建立帝製開始的時間尋找,遍歷所有的可能性。


    彭原思索的時候,魔偶也奉上了紅茶。彭原啜飲一口,艾洛溫的紅茶發酵程度不高,有點路易波士茶的味道。清淡,看起來不會讓人晚上睡不著。


    「還得直播呢,別忘了你簽了合同……」萊尼滿臉笑嘻嘻,好像對彭原變貓變人並不在意,「我看下一步可以播點更勁爆的東西,不如就找個皇帝來拍,怎麽樣?」


    彭原轉向丁景儀:「你想播嗎……作為皇帝出現在直播間裏。」


    丁景儀撓撓頭:「然後賣貨給地球上的鏟屎官們賺外匯是吧?」


    三人都抖了抖,像是聽到了冷笑話想到了一起似的。


    丁景儀先打破了沉默:「也不是不行,所謂盛世古董亂世黃金,艾洛溫現在因為打仗,各種古董滯銷,黃金緊缺。


    如果能賣一批國庫裏的存貨,對軍費也是補充。分成合適的話,戴維斯應該樂於幫我們把外匯換成黃金……」


    彭原滿腦子「艾洛溫古董滯銷幫幫皇上買軍火」的可怕宣傳語。


    「但是我不行……」丁景儀又說,「白天又開會又睡覺的,我還堆積了好多政務要處理。等下和你們喝完茶就該去了。」


    彭原記得他讀問答網站的專欄,說很多皇帝每天的奏摺是幾百公斤。


    雖然那是竹簡的時代,但信息量和事情複雜度也夠喝一壺了。


    彭原怕他男朋友再被累死。


    萊尼也泄了氣,伸開雙腿,大大咧咧躺在沙發上。


    沉默了一會,彭原說:「那就我自己播,反正我都過來了,繼續按考古和探險來,應該也有點話題性。」


    丁景儀話鋒一轉:「我是去不了,但我能給你們介紹別的皇帝。」


    萊尼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喲,說這我可不困了,您這皇上還有備份的?」


    彭原皺起眉頭:「別是你侄女吧?」


    「當然不是……」丁景儀摸了摸彭原,「我怎麽會安排你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位皇帝是貨真價實寫在艾洛溫歷史上的,阿原以前也見過,就是不知道攝像機拍不拍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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