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玫澄眼神有些飄忽,「現在新招了糕點師,所以後廚人手夠的時候我會來幫忙做飲品。」


    洛添點點頭,「你會沖咖啡嗎?」


    「嗯,簡單的會。」


    「會什麽?」


    「卡布奇諾。」


    「那就來一杯卡布奇諾。」


    10、放開你的爪子


    ——放開你的爪子——


    「你坐哪裏在,我做好了給你端過去。」餘玫澄問他,洛添指了一個卡座,「那裏,桌上有個電腦,麻煩你了。」


    洛添說完就去挑選甜點,等結完帳迴到卡座,沒一會就見餘玫澄端著咖啡來了,「請您慢用。」


    白色的陶瓷咖啡杯裏裝著褐色的液體,上麵有個白色的愛心拉花,明明挺普通的一杯咖啡,卻覺得有點可愛,端起來嚐一口甜中帶苦,卻又迴味無窮。


    餘玫澄見洛添跟平常一樣,放下心來,他抬頭瞟一眼洛添的方向,洛添的頭髮半長不短卻微微捲曲很有型,他很少見到有男生留這樣的頭髮很好看,不過洛添高中的時候留的短髮也很好看,大概是臉長得好看,就算剃個光頭也是大帥哥。


    他看著洛添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神情專注地看著電腦,時不時端起咖啡喝一口,整個人慵懶又隨意,卻透著高貴優雅,真是賞心悅目。


    下午五六點的時候,上班的下班了,上課的放學了,店裏開始忙碌起來,等餘玫澄再有空的時候那邊的卡座已經不見洛添的蹤影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餘玫澄還是習慣性地來到添吧,台上的人雖然已經變了,但是他還是一成不變地坐在他的小角落,喝著一杯蘇打水,聽著或喜或悲的歌曲,品著或喜或悲的心情,習慣真可怕……


    日子就這樣過了小半月,沒有聽到過譚熙的消息,跟譚熙的對話框依舊停留在他走的那天,倒是跟洛添的聊天記錄多了起來,大多是洛添問他主打的糕點是什麽或者有沒有什麽推薦的糕點,隻要餘玫澄告訴的是他感興趣的,他都會光顧。


    在餘玫澄的人生中如果可以選擇一個人消失,他絕對會選尹長睿,因為這個人讓他感到過恐懼,絕望,讓他本就糟糕的性格變得更加不堪,甚至在一段時間內厭惡生活。


    他本以為去了不同的大學,開始了新的生活,就可以一直平靜下去,卻沒有想到噩夢來得那麽突然。


    中秋剛過,秋天的風又涼了幾分,但今天依舊是個明媚的好天氣,餘玫澄的心情跟這天氣一樣好,因為他昨天剛休息了一天,神清氣爽。


    午休的時候有很多寫字樓的白領們過來買糕點和飲品,會比較忙,餘玫澄對著單子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將四杯不同的飲品放在托盤上,端給對應的卡座。


    他禮貌且公式道,「您的飲品,請慢用。」


    一杯杯將飲品放在桌子上,放最後一杯時突然聽見一個陌生中又透著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帶著詢問和詫異,「餘玫澄?」


    餘玫澄扭頭一看,登時一陣惡寒,脊背上竄起一陣涼意,手一抖,杯中的咖啡晃蕩出來,灑在桌麵上,漸漸漫開,他趕緊抽出桌上的紙一邊擦拭,一邊道歉,「不好意思,我去換一杯。」


    說著要將那杯咖啡端迴來,卻被尹長睿一把握住了手腕,尹長睿確定是他時候,顯得有些興奮,「真的是你,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尹長睿啊,高中同學。」


    餘玫澄抽迴手,極力壓抑情緒,「我再去給您端一杯。」


    他說完轉身要走,誰知尹長睿並不善罷甘休,站起來攔住他的去路,「我不信你不記得我了。」


    餘玫澄抬眼直視他,尹長睿穿得西裝筆挺,人模狗樣,打扮地再體麵,也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餘玫澄突然想起來他現在已經不是在學校了,尹長睿也不敢拿他怎麽樣,「我是記得你,但是我不覺得我們關係熟到我必須跟你在這敘舊,我還在上班,不好意思。」


    尹長睿可能沒有料到他會這樣說,愣住了,餘玫澄說完就繞開他走了。


    他把托盤放在前台,逃跑似得去了後廚,對正在跟唐煜胡侃的何閱說,「師父,你去前麵顧一下吧,我來接你。」


    何閱見餘玫澄臉色慘白,立刻停止了說笑,湊到他身邊,「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見鬼了?」


    餘玫澄笑得慘澹,「是啊,見鬼了。」比鬼還讓他害怕。


    好在尹長睿很快就不見了,但是餘玫澄一直在後廚呆著,直到何閱下班才迴到前台。


    那種惶恐又無力的感覺席捲而來,一下午他都心不在焉的,甚至在從烤箱取蛋糕時忘記帶手套被燙了手,好在很快反應過來,才不至於傷得嚴重,不過指尖火辣辣的疼似乎也轉移了心理上的不安。


    一直到下班都沒有再見到尹長睿的人影,餘玫澄稍微放鬆了一些,估計自己今天說得很直白,不留情麵,能聽懂人話都知道他不想跟尹長睿再有聯繫,那人也沒必要糾纏他。


    心情不佳,下班他直接迴了家,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打開微信才看見有一個好友申請,微信名很直接,就是尹長睿三個字。


    沒有點拒絕按鈕,直接選擇無視,他有點煩躁,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隨時都有斃命的危險,連帶著以前不好的迴憶都湧了出來。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把餘玫澄嚇了一跳,是個陌生號碼,直覺告訴他是尹長睿的,不知道在哪裏搞到他的電話號碼,餘玫澄直接掛斷拉黑一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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