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湛玄辰這有略帶幾分威脅意味的話,剛剛端起茶杯湊到嘴邊的陳芯暚不禁放下了茶杯,大笑出聲,笑得有些狷狂,有些不屑的說道:“大病一場?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我娘離家不足三個月那王逸雲便另娶她人,在我留在王家的那一年中更是軟硬兼施,想盡辦法想從當年隻有七歲的我這裏得到我娘留下唯一那點嫁妝的父親,因為沒有達到目的而大人口中那個心心念念的女兒,將我這個親生骨肉仍在荒廢的小院中自生自滅的父親,這樣的人會因為丟了個根本不在意的女兒而大病一場,嗬,這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迴想當初年幼時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曾溫柔的將她抱在腿上教她識字,也曾和聲細語的給她講故事,這讓上一世懂事起便在孤兒院的她來說曾是最大的幸福,可直到外祖父出事之後,陳芯暚才之道那個人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在演戲而已,那些都不過是他想要在官場上得到外祖父的照拂,想要騙得母親嫁妝的手段而已。


    因為這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在母親離開後的一瞬間便變了,雖然之前的陳芯暚多少也能感覺到王逸雲對他們母女並非真心,可上一世的孤獨卻是讓陳芯暚從不點破,隻當自己的感覺是錯的,可當她看到那個原本不笑不說話的父親變得狠毒了起來,對她非打即罵,隻為讓她說出母親的下落,最終讓陳芯暚連看戲的心情都沒有了,在完成了與母親商量好的事情之後便毅然離開了王家,離開了那個原本慈愛的父親。


    想起當年種種的陳芯暚眼中充滿的仇恨,銀牙緊咬,過了好一會才恢複了剛剛那種混不在意的表情極盡譏諷的笑道:“哦對了,我記得陳家有種服下便能使常人看起來如同病入膏肓的藥,配起來極其簡單,隻需幾位極便宜的草藥便可配置,對人身體亦是傷害甚微,若是哪天湛大都督想要偷個懶不想上朝的話我倒是可以給大人配上幾粒,保證太醫院的院使親自診脈都發現不了大人是在裝病。”


    雖然陳芯暚的眼中充滿了仇恨,可湛玄辰還是在她的眼中發現了傷感,雖隻是那麽一點點的傷感,卻是讓一向心硬如鐵的湛玄辰感到了些許的心疼,身為掌管東璃各種情報機構的天玄衛大都督,湛玄辰的手中掌握的不僅是周邊國家動向的情報,還擔負著監督東璃朝內官員的職責。


    原本像王逸雲這樣品級地下的太醫,在正常的情況下他的情況是入不得湛玄辰的眼,自有手下人處理,不然所有的事情都要他親自來處理的話,這人不累死也忙死了,雖然當時的湛玄辰還不是天玄衛的大都督,可卻是湛家重點培養的對象,手頭上還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


    不過因為當年刑場上陳芯暚的那句誓言,讓湛玄辰的印象深刻,並在之後的時間裏刻意的留意了關於那個女孩的一些消息,也知道在陳染箐走後的一年中,陳芯暚在王家的生活並不如意,所以此時陳芯暚眼中的仇恨和傷感他都是能夠理解的,而且若不是當年陳芯暚離開時的行事縝密,想來她的行蹤也逃不過事後追查的湛玄辰。


    即便是這樣,在陳芯暚失蹤之後湛玄辰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陳芯暚是被陳家人接走了,當時他還特意派人去聊城調查,可卻是無果,如若不然,想來今日,陳芯暚想要發展出足夠複仇的勢力想必也就不會這麽順利了。


    往事不可追,而眼前的女孩卻是實實在在的讓湛玄辰感到了心疼,聲音不似原本的戲謔與冰冷,帶著幾分溫柔的看著陳芯暚說道:“上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而且陳家此次迴到上京必將引起各大家族的關注,難道姑娘就不怕迴到上京之後被那王家人認出來,雖然姑娘當年離開時隻有七歲,可這些年姑娘的相貌跟往年相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湛玄辰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陳芯暚一時間有些呆愣,不知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敵是友,不過既然人家沒有敵意,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像個刺蝟一般,所以陳芯暚的聲音也柔和了下來,輕聲笑道:“大人多慮了,這天底下長相相似之人不可勝數,難道王家人打算僅憑著幾分相像便讓世人相信我便是那王家當年走失的女兒不成?”


    看著一臉自信的陳芯暚,湛玄辰輕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邪魅的看向了陳芯暚的眉間說道:“就算是這天下長相相似之人不可勝數,可姑娘眉間的這顆朱砂痣的位置卻是不多見的,雖然姑娘將之剜去並在眉間紋上了彼岸花來掩飾疤痕,可這同樣位置的疤痕和相似的長相還是不得不令人懷疑的,而且當年的事若是真的追查起來雖然困難,可想要找出幾分蛛絲馬跡來也並非難事,更何況這陳家十姑娘自小體弱多病,即便是陳老太醫當年活著的時候也不敢保證此女能活過十五,難道姑娘真的打算一直服用你剛剛說的那種能讓常人看起來虛弱的藥來掩人耳目不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罪女毒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禪貓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禪貓兒並收藏罪女毒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