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岐寒按住晏淮的肩膀,安撫著他,“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可是上次淵兒才被擄走了。”


    “相信承煜,他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遍的。”


    君岐寒了解自己的好友,經曆過上次的事情,一定會增強防備的。


    晏淮思慮再三,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若讓淵兒到皇宮裏來住幾日,待他們走了再看情況,如何?”


    “是個好法子,不過,還是先詢問一番容淵的意見,你覺得如何?”


    晏淮點頭,君岐寒說得有道理,他也不能直接替容淵做決定,“那我們午後去一趟永昌伯府,若是淵兒同意,便直接將他接到皇宮裏來。”


    “可。”


    見君岐寒答應,晏淮心裏的擔憂也稍微減少了些,隻是他隱隱覺得自己好似忘了一件要做的事情。


    罷了,想不起來便慢慢想吧,許是不重要的事情吧。


    晏淮在心中想著,眼下還是容淵的事情重要一些。


    午後,晏淮同君岐寒一起前往永昌伯府,盡管兩人都很低調,但還是驚動了永昌伯夫婦。


    永昌伯夫婦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晏淮,越看便越覺得熟悉,皆是不由看向了容淵,兩人皆是明白了當時見到容淵時的那種熟悉感從何而來了,隻是晏淮自打進宮後便鮮少露麵,兩人便沒想起來。


    君岐寒輕咳一聲,將永昌伯夫婦的思緒拉迴現實,永昌伯夫婦方才察覺到自己的失儀。


    “方才失儀,望陛下恕罪。”


    永昌伯道,君岐寒擺擺手,“無妨,承煜不在府中?”


    “嗯,他不知陛下會來,臣這便派人去將他找迴來。”


    君岐寒頷首,同永昌伯閑聊了幾句,便起身前往李承煜的院子裏等著。


    下人看好了茶,容淵坐在晏淮對麵,認認真真地吃著糕點。


    晏淮:“淵兒,同我一起在皇宮裏住幾日如何?”


    容淵抬頭,一臉不解地看著晏淮,放下手中的糕點,問道:“為何,我覺得待著煜哥哥這挺好的。”


    “我想讓你去宮中陪我幾日,你若是喜歡待在永昌伯府,過幾日我再將你送迴來。”


    正巧去了宮中他也好詢問容淵那些事情,在永昌伯府終歸還是有些不便。


    “嗯,待煜哥哥迴來,我同他說一下。”


    容淵也沒有拒絕,應了下來,反正也就幾日,雖然他猜不出自家兄長突然讓他進宮是為何,不過總之晏淮也不會害他,去幾日也無妨。


    晏淮頷首,約莫一壺茶的時間,李承煜便從外匆匆趕迴來,手中還拿著“酥香齋”新出的糕點,晏淮看了看君岐寒,莫不是出去一趟是給淵兒買吃食去了?


    晏淮覺得自己現在越發敏感了,總覺得李承煜待容淵有些不同,應該是錯覺吧,是錯覺吧。


    晏淮不斷在心中催眠著自己,君岐寒留意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覺得有趣得緊,他想他家阿絮定是察覺到了什麽,隻是現在還是不敢相信的一個狀態吧。


    李承煜走進來第一件事便是將糕點遞給容淵,這才看向君岐寒,“陛下前來所為何事?”


    “不是什麽要緊事,阿絮想讓容淵進宮陪他幾日。”


    “這……”李承煜看向容淵,見容淵點頭,這才道,“何故勞煩陛下和貴君親自跑一趟,臣可將淵兒送到宮中。”


    “無妨,便不必麻煩世子跑一趟。”


    晏淮語氣淡淡地,雖不失禮,但也讓人聽著難以接近,李承煜也算是見識過晏淮的性子,但是仍會想,眼前這人同自己身後的人性子出入竟是這般大。


    君岐寒:“承煜,孤也正好有事同你說,先去你書房。”


    “諾。”


    李承煜帶著君岐寒朝書房走去,屋內便隻剩下晏淮和容淵,晏淮便走到容淵身邊坐下,沒頭沒尾地問了句,“淵兒,你覺得世子如何?”


    “嗯?”


    容淵側目,一時沒反應過來晏淮為何這般問,但還是很老實地點了腦袋,對他來說,李承煜真的很好,是個很好的人。


    隻是,他不好,他一直都在騙李承煜。


    思及此處,容淵的神色不由變得黯然,晏淮敏銳地捕捉到他心緒的變化,雖然猜到他不會在永昌伯府受什麽委屈,但還是擔心會發生些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讓他難過。


    晏淮輕輕扶著他的頭,輕聲詢問,“怎麽突然不開心了,受委屈了,還是不習慣這裏的生活?”


    “沒有,沒有受委屈,也沒有不習慣,”生怕晏淮誤會了李承煜,容淵立馬否認,才發覺自己方才情緒外露被晏淮察覺到了,他低下頭,“跟這些沒關係,我隻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過,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怕晏淮不信,容淵還擠出了一個看似很平常的笑容,可是晏淮瞧著,卻有些不真實。


    “若是有事情便同兄長說,別自己一個人受著,我們是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知道嗎?”


    “知道的。”


    “兄長很抱歉,忘了許多事情,也沒能保護好你,希望你不要生兄長的氣。”


    晏淮極少像這樣同人講話,君岐寒是個例外,這些話他一直藏在心裏,對於容淵他確有愧疚,雖然失憶應該不是他的原因,但是忘記了就是忘記了,沒有別的可以辯白,他這個弟弟應該也是受了許多苦的,這麽比較起來,他似乎要幸運許多。


    容淵聞言,呆滯了一刹,隨即便露出了笑顏,“我怎會生兄長的氣,永遠也不會的。”


    晏淮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親近的家人了,他怎麽會生這個最親的家人的氣呢,雖然當初發現他遺忘了往事的時候,是真的很生氣,但是後來就不氣了,這個人是他的兄長,這一切也不怪他。


    “隻是,兄長,我們還能迴家嗎?”


    不知為何,容淵會想問出這個問題,就連容淵自己也不知道,也許說起來,他在那個家裏待的時間也不長,也沒什麽記憶,隻是那裏以前是他的家,一個美好圓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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