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所以,你是什麽時候肯定的呢?”


    容淵:“就方才啊。”


    本來他是沒有往那方麵想的,可是晏淮的問題指向性太明顯了,一直都在聊他的家事,在聯想到他一係列異常的舉動,就確定晏淮定是知道了。


    晏淮捏著手指,有些愧疚,“我記憶有失。”


    容淵點頭,“我知道。”


    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在意這件事一般,依舊輕鬆歡樂。


    “其實我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也許忘記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隻是在偶爾,會想要你記得一些東西,想體會被親人記住的感覺。”


    晏淮不知該如何迴答他,對於容淵來說,他經曆了兩次生離死別,雖然幼時太小,沒有記憶,但是也抵擋不住知道真相時的難過。


    他說這話反倒像是在安慰自己,慶幸自己當時年齡還那麽小,慶幸自己什麽都不會記得。


    可原本沒有那麽難受的心,在再一次經曆同樣事情的時候,隻會痛苦加倍,那時候也許會想:


    原來生離死別會是這樣一個痛苦的過程。


    晏淮不自覺便將手伸了出去,容淵怔了一下,便將身子靠了過去,自己將臉靠在了他手上。


    晏淮感受到手上傳來的質感,不再是記憶中那麽不真實的感覺,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君岐寒,他大概沒有再別人做出這般親切的舉動,方才完全就是手比腦子先做出反應。


    他張了張嘴,看著容淵的臉,那張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臉,感受到了血脈相連的感覺,最終,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忘了這麽久,也對不起一開始沒記起你,也對不起沒有做到小時候的承諾,沒有把你照顧好。


    容淵眼眸微張,像是被他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


    晏淮被他嚇了一跳,急忙從懷中掏出手帕,慌亂而又小心地擦拭著他的眼淚,“怎麽了,怎的好端端地哭起來了?”


    容淵搖著腦袋,片刻後,終於控製住了自己的淚水,但仍舊有些哽咽,“你沒有對不起我,不用道歉的。”


    “好,不道歉。”


    過了一會兒,容淵調整好了情緒,再次抬起頭時,除了眼眶有些紅外,跟平常沒什麽區別了,“你和母親真的長得很像嗎?”


    容淵那個時候太小了,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日日抱著他的母親到底長什麽樣子,隻是後來按照別人描述的樣子和自己的模樣,想象過幾次。


    晏淮想了片刻,點點頭,如果按照旁人的說法,應該是像的,但又立即補充道:“母親要更美麗一些。”


    他身上或多或少繼承了一些父親的特性,長相上雖更像晏母一些,但卻沒有晏母那麽柔和,也許是因為性格變化的緣故,小時候的他同現在的容淵性子差不多,倒是更像一些。


    至少,按照君岐寒的話來說就是,那個時候性子還沒有這般冷淡。


    容淵仔細端詳著他的樣子,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在腦海中刻畫著晏母的模樣,“母親她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呢,她喜歡我嗎?”


    晏淮:“不太靠譜但又很靠譜的人。”


    “?”


    容淵頂著大大的疑惑看著晏淮,這也不怪他,他那時確實太小了,一點記憶都沒有。


    晏淮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事實上,他記得也不是很真切。


    容淵也不再糾結,或許他的性子遺傳到了母親呢。


    “那母親喜歡我嗎?”


    晏淮點頭,“不止母親喜歡,父親也很喜歡你,我也是,他們都很愛你,希望你知道。”


    容淵滿足地笑了,似乎能夠想到那個場麵,語氣都輕快了不少,“我想也是,養母說我很討人喜歡的。”


    晏淮瞧他這副模樣,像個不成熟地孩童一般,得了大人的誇獎,便全然忘了方才詢問時緊張的模樣,不自覺的,嘴角便揚起了一絲笑容。


    “難道我不討人喜歡嗎?”


    容淵見他不說話,便反問到他。


    晏淮怔然,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一臉寵溺,“嗯,確實討人喜歡。”


    “嘻嘻。”


    容淵再次滿足地笑了。


    這一場認親之旅沒有想象中那麽凝重,晏淮也沒有過多詢問容淵他經曆的事情,害怕觸及他的傷痛,隻是簡單提了一些,讓他好好過好現在的生活,卻也沒有詢問容淵和李承煜現在的情況。


    看前幾次容淵的反應,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這些。


    他現在才體會到晏清辭身為兄長的感受。


    要啟程迴宮的時候,容淵終於能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拉著晏淮的衣袖,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是在挽留,看著讓人不忍離開。


    李承煜扶額,他方才也聽君岐寒簡單說了一下現狀的情況,他確實挺驚訝的,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一層關聯,同時,對容淵安危的擔憂程度也達到了最高。


    現在,看著容淵這副模樣,心中忍不住有些吃味,帶著略微有些不滿的目光望向君岐寒。


    君岐寒直接忽視,這個局麵,又豈是他能插手的。


    晏淮:“今日差不多了,我該迴去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哦。”


    容淵耷拉著腦袋,依舊沒有鬆手。


    晏淮握住他的手,“你想去宮裏待一段時間嗎?”


    “嗯……”容淵的視線不自覺便飄向了李承煜,撒開手,懨懨道,“還是算了,我待在煜哥哥這裏就好了。”


    晏淮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倒也沒多說什麽,隨容淵的心意便好,隻是,容淵和李承煜之間的年齡,好像是差多了些。


    待他再次看李承煜時,目光中便多了份審視。


    不過,阿衍的好友,是能信任的,隻是……


    又看向容淵,終歸還是少走了一段時間的路,也不知道以後誰會被誰吃得死死的。


    現在看李承煜,多少是有點不太順眼了,也不知道當初兄長看阿衍是不是這種感受,不過應該不會,畢竟兄長為人臣子,這種心思應該不會有的。


    事實上,晏淮完全想錯了,當初要不是因為君岐寒是君王,晏清辭說不定會幹出些什麽事情,很長一段時間上朝,他看君岐寒,都帶著很厚的仇恨濾鏡,隻不過沒表現出來罷了。


    自家白菜被拱了的感受,大概隻有當事人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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