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見他醒了,移開腦袋,坐直身子,猜想自己方才定是嚇到他了,便小聲道歉,“對不起,嚇到你了。”


    “沒事,”晏淮撐起身子,靠在床頭上,“隻是突然瞧見你,有些驚訝。”


    “我聽煜哥哥說你落水了,有些擔心,便讓他帶我來的,你還好嗎?”


    “好多了,讓你擔心了。”


    晏淮的語氣始終客客氣氣的,說不上太好,卻又不能說不好,隻是裏裏外外都透露著疏離感。


    容淵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他想同晏淮再親近些,可是李承煜又告訴過他,晏貴君就是這樣的性子,隻有在陛下麵前才會不同。


    他泄了氣,耷拉著腦袋。


    晏淮雖不知他為何會如此,但是,許是這個少年郎總喜歡喜怒形於色,他能夠清楚感受到容淵不開心了。


    “為何突然不開心了?”


    容淵抬起頭,將晏淮眼中的不解盡收眼底,搖搖腦袋,悶聲不語。


    晏淮自是知道他有所隱瞞,終歸這人好心來看他,他也不能真的放任不管,便學著記憶中兄長哄他那般,說:“是嘛,可我怎麽瞧你就隻差把不開心寫在臉上了?”


    “真的有嗎?”


    “嗯,所以,可以告訴我,你為何不開心了嗎?”


    許是晏淮現在的語氣比之先前軟上了不少,就像是在哄他一般,容淵低下腦袋,思考著要不要告訴晏淮。


    片刻後,他才出聲說道:“其實我不想貴君對我如此客客氣氣的。”


    “嗯?”


    “貴君待我,雖說客氣,卻總帶著疏離,我想同貴君再親近些。”


    晏淮聽後,難得有些傻眼,他雖不至於誤會了容淵話中的意思,但是如此坦白的話,倒是讓他應接不暇。


    容淵見他不語,便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有些懊惱,悄悄地觀察著晏淮的神色,“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對不起。”


    “無事,”晏淮迴過神,他沒有覺得容淵說錯話了,自然也不會怪他,隻是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他也確實是沒有經曆過,薄唇微抿,似在淺笑一般,說,“並沒有說錯,你想與我親近,是因為我長得像你兄長嗎?”


    “大概吧,”容淵神色略微有些暗淡,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後,麵上陰霾一掃而空,換上一抹笑容,“也許也不是,我也說不上來。”


    “那我試試。”


    “試試什麽?”


    “試試與你親近些。”


    說不清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晏淮也沒有在強迫自己,或許他心底還是想這般做的。


    容淵眼眸瞬間便亮了起來,一閃一閃地看著晏淮,語氣很是愉快,“那就這般說好了,貴君可不能反悔。”


    “反悔什麽?”


    君岐寒的聲音傳入屋內,隨後便瞧見了君岐寒等人的身影。


    容淵立馬起身,小跑到李承煜身邊。


    君岐寒則是坐到晏淮身邊,拿過一旁的枕頭塞在晏淮身後,“也不知道拿個枕頭靠一下。”


    “無事,才靠一小會兒,累不到我的。”


    晏淮的神色明顯比方才同容淵交談時還要溫和了許多,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是,看得人牙酸。


    晏清辭的目光則一直在晏淮和容淵身上來迴觀察,他此前隻是聽說過這位與自家弟弟長得相似的人,未曾親眼見過,如今得見,倒是真的相似。


    正在他走神之際,手便被人握住,晏清辭偏過頭,君錦辰正衝他彎眉笑著。


    晏清辭沒說話,任由他握著,反正這屋內的人都知道他們二人的關係,也沒什麽好隱藏的,隻是耳根依舊有些泛紅。


    君錦辰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幕。


    他家阿辭,可愛極了。


    身前與身旁都是恩恩愛愛的,李承煜微不可察地瞥了容淵一眼,瞧見他眼底的喜悅。


    想來方才是發生了好事。


    “今日也有些晚了,都留下來用膳吧。”


    君岐寒握著晏淮的手,瞥了一眼君錦辰和晏清辭相握的手,隨後又移開,看向李承煜,準確來說,是看向了站在李承煜側後方的容淵。


    容淵注意到他的視線,躲了躲。


    君岐寒開口,四人也就留在了霽月殿。


    而遠在自己宮中的蘇漾,聽說霽月殿裏聚了許多人,秉持著湊熱鬧的想法,他也去了霽月殿。


    “貴君,您好些了嗎,真的對不起。”


    蘇漾弱弱地問著晏淮,屋裏的人皆是一臉懵地盯著他,顯然是還不知道其中緣由的。


    晏淮頷首說道:“這與你無關,是我自己要去看那草叢的,隻是那條蛇……”


    他先是昏迷,後又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君岐寒是如何處置那條蛇的。


    蘇漾趕忙接上他的話,“那蛇陛下已經還給我了,我一定會好好看管起來的。”


    晏淮點頭,他也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想找那蛇的麻煩,小蛇看著小巧,兇起來還是有些駭人的,晏淮現狀都還有些陰影,就如同他那時因為捉貓的緣故落水後,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碰那隻小花貓。


    那時,他還說要幫君岐寒抓貓,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飯桌上,蘇漾同容淵挨著,兩人都是活潑的性子,原本比較沉悶的飯局也因為兩人的緣故變得熱鬧起來。


    “那條蛇是你的嗎?”


    容淵扯了扯蘇漾的衣袖,蘇漾點點頭。


    “那條蛇有毒嗎?”


    容淵又問,蘇漾又點點頭,容淵像是被他這個迴答驚到了,夾到嘴邊的食物都忘了往嘴裏遞,就那樣呆呆地看著蘇漾。


    一直觀察著他的李承煜,在桌底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才將他拉迴現實,偏頭靠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乖乖吃飯。”


    被他這般一說,容淵低下頭,認真扒拉著李承煜放到他碗裏的菜,不再和蘇漾交流,但心中的好奇卻沒有消下去。


    沒過一會兒,他又將矛頭對準了蘇漾,視線時不時便看向蘇漾,看得蘇漾是感覺如坐針氈。


    於是,在他不知道多少次將視線看過來時,蘇漾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怎麽了?”


    “你是怎麽養蛇的,好玩嗎,它不會咬你嗎?”


    “最開始會咬,但是養熟了就不會了,還挺好玩的,不過陛下覺得不好玩。”


    “真的嗎,我也想養。”


    兩人自認為自己討論的非常小聲了,但是一字一句皆傳到了在坐的人耳中。


    看著容淵眼中濃厚的興趣和躍躍欲試的興奮,李承煜不禁扶額,一瞬間感到有些頭疼。


    晏淮則是看著有趣,悄悄戳了戳君岐寒的腰身,小聲道:“看來容公子和小王爺會很合得來。”


    “嗯,性子挺像的。”


    君岐寒一邊說著,一邊往晏淮碗中夾菜,雖說晏淮已經說夠了,但他還是覺得晏淮吃得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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