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危險了!”


    君岐寒極少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同晏淮說話,臉色也冷了不少,晏淮自然也知道此行危險,但他必須要去,或許母親給他的那枚指環也隻有在那裏才能發揮作用。


    他扯住君岐寒的衣袖,放軟了態度,一副討好的模樣,撒著嬌,“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也可以多派點人保護我啊,求求你了,讓我去,好不好嘛?”


    “不行!”


    君岐寒態度堅決,撇過臉,不看晏淮央求的表情,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下來。


    晏淮當然不準備就此罷手,他知道君岐寒最見不得自己撒嬌說軟話,便有一個跨步,走到君岐寒麵前,再次和他對上了視線,他眨巴眨巴眼睛,晃著君岐寒的衣袖,整個人靠近了君岐寒,“阿衍,求求你了,你最好了,答應我,好不好,嗯?”


    君岐寒藏在袖子裏麵的手緊緊握緊,身體微微後仰,這次沒有作答,而是直接偏過了頭,閉上眼睛。


    下一刻,他感受到衣袖被鬆開,以為晏淮就此放棄時,一雙手撫上了他的臉,將他的頭扳正,附在他耳邊,一股熱流傳入他耳中,一個又嬌又柔的聲音隨之而來,“夫君,讓我去南疆好不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夫君。”


    聽到這一聲夫君,君岐寒猛然睜開眼,入眼便是晏淮緋紅的臉,他猛然抓住晏淮的手,語氣近乎急切,“你方才喚我什麽!”


    晏淮看君岐寒這個反應,覺得話本上說得確實沒錯,男子都喜歡這個稱唿,既然如此,他心中一橫,忍著羞迴答,“夫君,不可以這樣喚你嗎?”


    他撅著嘴,聲音弱弱的,低著腦袋,那模樣看起來像是做錯事害怕受懲罰一般,可憐極了。


    君岐寒還沉溺在那一聲聲夫君中,像行走在雲端,輕飄飄的,他鬆開晏淮的手,捧著他的臉頰,難掩喜悅,“可以,我甚是喜歡。”


    “那你就讓我去,好不好,夫君!”


    晏淮趁熱打鐵,君岐寒下意識便想迴答一個好字,話到嘴邊卻急忙收住。


    差點著了道,果然美色誤人!


    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再忍心拒絕,便提出了條件,“可以是可以,隻是不是現在,待我忙完朝中這些重要的事情,我陪你去。”


    “可是……”


    “要麽不去,要麽等著我陪你去,阿絮,自己選一個吧。”


    看他態度堅決,晏淮也知道沒有迴旋的餘地,巫月族他是非去不可的,一番考量之下便做出了選擇,“好,我等著你,我們一起去。”


    邊疆的事務繁多,又要準備著打仗,北迴不好對付,打下來短則三四月,慢則七八個月也是可能的,忙完都要等到明年了,說不定到時候晏淮早就忘了這件事情了,君岐寒私心上並不想晏淮參合進這些事情,能拖一日便拖一日吧。


    晏淮此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忽悠了,滿心滿意等著君岐寒忙完,便可以一起啟程去南疆,聽聞南邊風景極好,他還沒去過,若是和君岐寒一起,他們可以一路遊玩過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夫人,您將事情都告訴二公子了?”


    大夫人房內,一直跟在大夫人身邊的老人十鳶伺候著她更衣入睡。


    大夫人微微頷首,走到床邊坐下,隨著她的動作,她鎖骨處若隱若現,隱隱能看見一個圖案,若是晏淮在定然能認出,那是一個垂尾的鳳鳥紋。


    她伸手撫上那個圖案,眼中流露出絲絲懷念,“有些事情告訴他,多少會讓他有點防備,以不至於那些人找到他時那般措手不及,說起來,我也許久未曾見過我的族人了。”


    “大夫人。”


    十鳶自幼便跟在大夫人身邊,陪著大夫人從巫月族走出來,嫁進晏府,自此便再未迴去過,尤其是在那件事情之後。


    “無事,年紀大了,偶爾也有些念舊,”大夫人淡淡一笑,她現在有兒子陪在身邊,年輕時婚姻也幸福美滿,一生到也算是圓滿了,她看向十鳶,眼中含著歉意,“倒是苦了你,跟著我,也迴不去。”


    十鳶笑得搖搖頭,並不在意這些,於她而言,雖然巫月族是她生長的地方,但是她對那裏並無留念,“夫人言重了,跟在夫人身邊是我的福氣,又怎會苦了我呢。”


    大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躺到床上,緩緩閉上了眼,十鳶將床幔放了下來,輕輕退了出去。


    晏淮和君岐寒睡了一會兒,便帶著人去祭拜了晏母。


    墓前,君岐寒握著晏淮的手,“我聽聞南禪寺的高僧極為有名,他們說那裏的佛祖很靈,不如我們去瞧瞧,似乎也不遠。”


    “好。”


    南禪寺修建在山上,山路蜿蜒盤繞,山風浩蕩,雲遮霧罩之下俯瞰群山,青磚紅瓦,珠宮貝闕,迴文萬字,古寺的正門香火繚繞,寺內來往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鍾聲悠遠,誦經之聲不絕於耳。


    晏淮和君岐寒點燃兩柱高香,叩拜眾佛 皆求身邊之人萬事順心如意。


    正當兩人準備離開之時,一個聲音喚住了他們,“兩位施主且慢。”


    兩人轉過身,便瞧見一名小僧慢步行來,停在二人身邊,他手中拿著佛珠,雙手合掌,對著兩人施以佛禮,“二位施主,方丈有請。”


    “方丈?我們並未見過方丈。”


    晏淮一臉不解,他們來這可從未告訴過旁人。


    小僧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為他解惑,“施主,萬事萬物皆有緣法,方丈善於算卦,算到二位施主今日會來,便托我前來請二位施主去禪房一敘。”


    晏淮看向君岐寒,見他頷首,便應下了,想來那位方丈便是民間傳聞的高僧了。


    到了禪房,小僧推開門,將晏淮和君岐寒引了進去,便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禪房內布置簡單,一張桌子,四張蒲團,一張供台上擺著佛像,一名老僧坐在蒲團上,身前放在兩人看不懂的卦象。


    晏淮和君岐寒走到老僧麵前,行了個禮,老僧張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兩人,笑得一臉慈祥,“二位施主,請坐。”


    兩人相識一眼,坐到了老僧的對麵。


    “不知方丈喚我二人前來所謂何事?”


    晏淮最先開口,眼前的僧人給他一種高深莫測之感,換做前世他是不信這些的,可是自重生來,便信了這些虛幻莫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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