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君岐寒看晏淮,晏淮坐在他麵前,眼神始終沒有太大的波動,君岐寒輕輕在晏淮額頭上敲了敲,“往日悶著受氣,今日來了性子,把人氣了,怎麽自己還是受氣。”


    晏淮揉著自己的額頭,眼神有些幽怨。小聲嘟喃著,“我有什麽辦法,她都追到我宮裏了,往日就算了,今日還有安少侍在,我要是再如從前那般忍著氣,多丟人啊,她還比我高了一個位份,誰讓你曾經給她封的皇貴妃的。”


    君岐寒瞧著他這副不講道理的樣子,明明自己已經給了他足夠的資本,就算他在這皇宮中鬧翻了天都不會受到影響,偏偏是這家夥不要,現在反倒是怪到自己頭上了。


    “那不如我們貴君好好想想那個鳳印的事,如何?”


    晏淮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自知理虧,確實是他當初不要的,拉住他的袖口,一副討好的模樣,“我當初不懂事,阿衍不要總記著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在改了。”


    他的手悄悄勾住君岐寒的小拇指,輕輕勾了勾。


    君岐寒覺察到他的小動作,認命般地勾起了一個無奈的笑容,用另一隻空閑的手在他的額頭一點,“你啊,就這樣,挺好的。”


    晏淮以前在晏府的時候,也算是備受重視的,那時候,也無人敢讓他受了氣,哪怕晏淮性子淡淡的,也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


    反倒是進了皇宮後沉寂了不少,原因無他,就是不想讓君岐寒知道,所以一再沉默相對,反而助長了別人的氣焰。


    君岐寒反而希望晏淮像今天一般,終歸是有自己護著的。


    晏淮聽著他的話,眼底蕩漾著笑意,突然想起了什麽,鬆開了君岐寒的手,跑到案桌前,從一本書裏拿出了自己曾經畫的那張紙。


    君岐寒瞧著他的舉動,有些不明所以。


    晏淮將紙張打開,放到君岐寒麵前,“阿衍可知這是什麽?”


    原本平靜的臉色在看到這個圖案時驟然一凝,君岐寒偏頭看向晏淮,見他眼中除了好奇之外並無多餘的情緒。


    是自己想多了嗎?


    佯裝思考的模樣,過了半晌,方才緩緩搖頭,“未曾見過,阿絮是在哪裏看到的?”


    晏淮下意識覺得不應該,可又覺得君岐寒沒理由騙自己,難道隻有君錦辰見過?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聽到君岐寒的詢問時,收起那張紙,“不太記得在哪看到的,隻是覺得有些好奇,想知道在哪見過。”


    “很想知道嗎?”


    “嗯嗯。”晏淮接連點頭,眼睛裏滿是渴望。


    君岐寒打量著他,心中略作思考,或許現在不是時候,他既然總有一天會知道的,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吧。


    他撫上晏淮的腦袋,他不知道晏淮想起來那些事情會如何,微微歎氣,“既然阿絮想知道,那改日我派人去查查。”


    “好。”


    晏淮失落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見,心中卻在盤算著怎麽樣才能和君錦辰聊上幾句,詢問這個圖案的出處。


    君錦辰和君岐寒皆是當朝太後所出,君岐寒即位後,冊封其為瑞王,但是二人的性格卻是截然不同的。


    君岐寒性子極冷,雖然長相俊朗,卻有一股淩厲之感。


    而君錦辰則是溫文爾雅,外貌清秀,給人一種極其容易親近之感。


    但是這個性格是排除晏淮在外的,無他,因為晏淮經常和君岐寒作對。


    在君錦辰眼中,自家皇兄所言所行都是有道理的,對於晏淮這種“不識好歹”,總是讓自家皇兄難過的人,一直都是冷眼相待的,所以要讓他冷靜下來聽晏淮說話,並且還能好脾氣地迴答他的問題,幾乎是不可能。


    晏淮現在都覺得自己以前太作孽了,明明以前君錦辰和他不算熟悉,但是好歹也能坐下來喝杯茶,但是這四年來,二人的關係手越來越差。


    君岐寒見他腦袋耷拉著,以為他還在糾結這件事情,握住他的手,將人帶入懷中,讓他順勢側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本來還在發神的晏淮,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兩人的姿勢,耳垂處微微染上了紅色,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阿衍先放開我。”


    君岐寒不停,反而將人束縛在了懷中,晏淮見掙脫不開,幹脆不掙紮了,偏過身,盯著君岐寒的臉,環住他的腰,手在他腰線上輕輕撓著。


    君岐寒麵色依舊平靜地看著他,晏淮細細端詳著,想在他臉上看到些別的表情,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心中不信邪,賭氣似地在他腰上撓著。


    突然,君岐寒握住他的手,深邃的雙眸看著他,眼神有些暗沉,“阿絮在這麽鬧下去,可是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晏淮仰頭看著他,雙目中略帶疑惑,一副聽不懂君岐寒在說什麽的模樣,眼睛忽眨忽眨地,語氣中也略帶著些許純真,“阿衍說的不好的事情是什麽?”


    瞧著他的表情,君岐寒就知道眼前這人哪裏是聽不懂,分明就是在裝不懂,壓下心中躁動的情緒,將人放到地上。


    站穩後的晏淮笑嘻嘻地看著他,那模樣頗有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讓君岐寒略感無奈,眼神中帶著寵溺,在他鼻子上捏了捏,“你啊。”


    “嘿嘿,”晏淮就喜歡看見君岐寒這樣,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要是前世早點想通的話,或許他們也會如現在這般幸福。


    “啪!”廣陵宮內,劉思月將房內的東西摔了一地,原本精致的臉此刻也變得有些扭曲。


    憑什麽,晏淮不過是一個男人,她又哪裏不如一個男人!


    殿內的宮女全都跪在地上,身軀止不住地發抖,誰也不敢靠近劉思月,就連她的貼身婢女蕊心此刻也是離劉思月遠遠的。


    她自幼就跟在劉思月身邊,府中的人極為寵溺劉思月,所以劉思月的性子一直都比較自滿、嬌橫,當初劉思月進宮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也確實坐到了皇貴妃的位置,隻是後來皇宮之中來了晏淮。


    “蕊心,你現在托人送一封信給爹爹,告訴爹爹我的情況,讓他幫我想辦法。”


    “娘娘,外戚不得幹涉後宮,老爺怕是也無法。”


    “那就去找太後,我不能被禁足,陛下還降了我的位份,現在那晏淮已經騎到我頭上了!”


    劉思月手臂在桌上一掃,桌上的茶具全都掉在了地上,蕊心身體一抖,顫顫巍巍地應道,“喏,婢女這就去。”


    劉思月坐在凳子上,看著地上的狼藉。


    晏淮,你就得意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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