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君岐寒迎著他的目光,以為他還在想在永寧宮內發生的事情,“今日在母後那受委屈了,我代母後向你道歉,改日我再找母後聊聊”


    晏淮無所謂地搖搖頭,這又哪裏算得上委屈,總歸是君岐寒的生母,許是看自己這幾年來不識好歹,和君岐寒作對,便看不慣自己吧,“算不上委屈的,陛下也莫要再找太後了,太後是您生母,臣下不願看你們鬧得太僵。”


    正在此時,李福德帶著宮人拿著飯菜走進來,一一擺放在桌上,走到君岐寒麵前,“陛下,膳食已經備好了。”


    君岐寒點點頭,伸手想要拉起晏淮,忽然想起什麽,悻悻收迴自己的手。


    晏淮自然看出了他的用意,伸手拉住他剛剛收迴去的手,站起身,君岐寒看著他,握緊他的手,一齊走到桌前。


    晏淮坐到凳子上,放眼望去,桌上大多都是他愛吃的菜,再看向那兩三道清淡的菜色,估摸著是君岐寒愛吃的。


    君岐寒吩咐宮人退下,偌大的宮殿轉瞬便隻剩兩人,他拿過晏淮麵前的碗,盛了一碗參湯放到他麵前,“太醫說冬日寒氣入體,最是需要好好調養,多喝些,驅寒的。”


    晏淮下意識想反駁一句,哪得那般嬌弱,卻想起這也是君岐寒專門安排的,此話一出保不準眼前這人會胡思亂想,便舀了一勺喂進嘴裏,對於當今聖上服侍他用餐這件事,也是心安理得地接受著。


    午膳過後,晏淮有些犯困,拉住想要離開的君岐寒,“陛下陪臣下午睡一會兒,可好?”


    君岐寒向來無法拒絕他,何況對於晏淮肯向他親近,他求之不得,又怎麽會拒絕。


    兩人躺在床上,晏淮側躺,看著君岐寒的側臉,他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君岐寒也是少有的美男,隻是比起他這張略顯柔和的樣貌,君岐寒的樣貌更顯堅韌,俊郎。


    君岐寒感受到他的目光,側過身,麵對著他,一雙滿含柔情的眼眸看著他,晏淮不知是不是受了蠱惑,伸手撫上他的眼睛。


    他見過君岐寒麵對旁人時的眼神,冷漠淩厲,或許是身為帝王,一雙眼睛,總會透露著不怒自威的感覺,但他見過最多的,便是現下這樣的眼神,直到前世君岐寒身死之時,這個眼神才變得滿是失望與釋然,或許那一刻,君岐寒是真的放下了。


    君岐寒被他突然的舉動搞得一愣,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晏淮的手漸漸向下,撫上眼下那顆淚痣的地方,前世不曾發現,原來他眼下還有一顆淚痣,淡淡的,不太明顯。


    傳聞有淚痣的人,一生流離,為情所困,君岐寒倒是應了後半句,前世被這情困了一生,想到此處晏淮不禁感到心口傳來陣陣疼痛,終究是他辜負了他。


    “陛下可曾後悔?”


    他終究還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冷眼相待三年,他想知道君岐寒可曾有一日後悔。


    君岐寒沒料到他會如此發問,先是一愣 隨即搖搖頭,情之一字,又何談後悔之說,“晏淮,以後莫要喚陛下可好,也不要自稱臣下了。”


    “那喚什麽?”


    “就喚衍之,如何?”君岐寒試探地問著,仔細觀察著晏淮的神色。


    晏淮略作思考,點點頭,脫口喚了聲“阿衍”。


    “阿衍哥哥。”兩張笑臉重合在一起,君岐寒看著,突然有了一種晏淮有了記憶的錯覺,但隨即想想,這也不可能,若是真記起來了,又怎會如此平靜。


    晏淮見他臉色有些不對,也就忘了自己原本還想詢問的問題,臉色有些著急,“怎麽了?”


    “無事,想起了朝中一些事情,休息吧。”


    晏淮聽他如此說,仔細端詳了一番他的神色,見已經恢複正常,便不再糾結,在被窩裏悄悄找到君岐寒的手,握在手中,緩緩閉上雙眼,漸漸睡去。


    感受到他的舉動,君岐寒輕輕反手握住那隻手,記不起來也好,就這樣,重新開始吧。


    “你說什麽!”太後捏著手裏的茶杯,看著眼前婢女,眼中隱隱有抹厲色。


    婢女被嚇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顫顫巍巍地重複著剛剛說的話,“陛下現在在鳳澤宮內。”


    “啪!”太後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雙目似要噴出火來。


    “太後息怒。”滿屋的宮人跪了一地,生怕太後的怒火遷怒到自己身上。


    “這便是哀家的好皇兒,這就是正事,真是好啊!”太後捂住胸口,被氣得發抖,也不知道這皇室是遭了什麽孽了,一個帝王在一個男人這丟了心。


    蘇嘉檸握住太後的手,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後背,幫她順著氣,“太後息怒,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改日您好好和陛下說說,陛下再怎麽樣都是您的兒子,母親的話,想必陛下也不會不聽的。”


    太後嘴角勾起冷笑,眼底劃過一抹涼意,“隻要涉及到他的好貴君,他可不會記得哀家是他的母後,也不知道那人到底給皇帝灌了什麽迷魂藥,真是要把哀家氣死。”


    蘇嘉檸進宮前也聽過宮中的一些傳聞,不過傳聞中不是說鳳澤宮那位對陛下一直都是避之不及,又怎會留陛下在鳳澤宮,看來傳言也不盡是真的。


    “太後,陛下又怎會忘了這母子之情,凡是要慢慢來,陛下是皇帝,終歸不會任由一個人忤逆自己太久的,說不得今日隻是緣著臣女在太後宮中,讓陛下覺得不適,方才離開的。”


    蘇嘉檸說著,盡量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要在這深宮之中生存,她必須要得到太後這個穩固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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