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發靜謐的夜色中,窗外隻裹著些月光的晚上透過窗戶漏進來,在玻璃上投下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暖色的點。


    池矜獻被陸執安靜平穩的唿吸聲拉迴神智,猛然閉上還在喋喋不休的嘴巴,小聲道:「我不是故意說他壞話……哥,我也不是挑撥你們之間的關……」


    「我們之間沒有關係,能挑撥什麽?」陸執打斷他話音,音調漠然,但又帶著安撫,「想罵就罵。」


    池矜獻笑了。明確了讓罵他反而罵不出來,開口說道:「我說夠了。」


    陸執:「嗯。」


    池矜獻:「哥。」


    陸執:「嗯。」


    池矜獻似乎是躺在了床上,那邊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動靜,陸執將自己的唿吸放得更輕更穩。


    片刻見人不出聲,他才重新開了口:「怎麽了?」


    「嗯……」池矜獻將自己半邊臉埋進枕頭裏,他側著身子一手拿手機,另一手就抓住了被子的一角把玩,似是在想措辭。但長久地「嗯」了半天,他還是放棄了完美的言語,單刀直入平白直敘地問道,「我從別人那裏聽說,你初中的時候把你發小打了——就是任毅然吧?……你真的把他的胳膊都廢了啊?」


    他剛知道這件事時,還一直持著不信的態度,並且對此做出了「離譜了吧」的評價,沒想到陸執初中確實發生過這樣的事,那他把人打到手骨斷裂好像也假不了。


    不因為任毅然對陸執做了什麽而生氣了的池矜獻突然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他感覺陸哥確實有點……很兇。


    雖然他沒見過。


    「江百曉說的?」陸執突然問道,沒先迴答池矜獻的問題。


    池矜獻倏爾一驚,他剛剛才想陸哥有點兇,現在對方就猜到是江百曉在給他傳遞情報。


    上次陸執還因為江百曉「聽信謠言」而警告了他呢。


    他不會和百曉動手吧!


    「不、不不不是。」池矜獻連忙結結巴巴地否認,尾調都急出了顫音。


    「你現在怕我?」陸執這樣問。


    頃刻間,他嗓音有些令人聽不出意味的泛涼。


    池矜獻道:「沒有啊,我怕你幹什麽。」他這話倒是真的,說起來不慌不亂,還非常篤定認真,「你又不會跟我生氣——這幾年我幾乎沒見過你發脾氣。」


    陸執:「幾乎?」


    「……」池矜獻伸手輕撓了下臉,嘟囔,「就上次,你把我按門板上,不讓我動,還不讓我迴家……發脾氣了。」


    「那次怕嗎?」


    「不怕。」想了想,池矜獻換了更準確的說法,「就是有點兒慫,還……腿軟。」


    光從腿軟這兩個字裏就不知道他的腦袋瓜裏此時想到了什麽不可言說不可描述的東西,聲音都是欲出不出,像害羞了似的。


    陸執似乎聽出了端倪,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個:「嗯?」


    池矜獻果然急了,道:「哎呀你別說我了,不是在說你嗎,你怎麽這麽壞心眼兒啊。」


    怕人問出誰壞心眼兒這樣的話來,那今晚的話題可就真的沒完了,池矜獻急忙又道:「哥,陸家和任家是不是沒有以前那麽來往的密切了,就是因為你打了他嘛?」


    陸執先是「嗯」了一聲,後又說:「我沒打他。」


    池矜獻:「啊?」


    ……


    陸執和家裏關係很差——跟自己的父親雖然用不了「很」這個字眼,但也是比較差的。


    因為顏悅的緣故,哪怕他和陸自聲之間什麽明確的隔閡都沒發生過,但總歸是不太親近。


    因此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髮小反而是他年紀不大時的情感寄託。


    顏悅留給他的別墅,艾多顏和陸灣別想踏入,陸自聲可以去——但他不怎麽去。一沒時間,二會觸景傷情。


    所以算下來,除了一半時間都待在那裏的陸執,任毅然和江進是出入比較自由的。


    但他們在裏麵也要記得守規矩——不能碰陸執的玫瑰莊園。


    中考結束沒幾天,陸執發覺自己易感期了,他去客廳裏找抑製劑,拆開包裝就照著自己腺體邊緣的部分紮了下去。


    當發現那針劑不對勁時,陸執的眼尾已經迅速地爬上了一抹紅。


    他身體裏像是有火在燒。


    就算沒有經歷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也能立馬感應出自己是怎麽了。


    小腹以下的某處位置很令人難堪,很不對勁,和易感期時的alpha想破壞損毀東西、想按著心裏的人做.愛的感覺完全不同。


    易感期的alpha可以被伴侶安撫,哪怕沒有性.愛。隻要伴侶的人、氣味、甚至是衣服,足夠讓alpha在自己的周邊築巢,以證明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擁有著自己的伴侶,那alpha就可以得到很大的安撫。


    可當時的陸執隻有一個最為直白的感觀,就算他想要在一起的伴侶在這裏,除了按著他讓自己失去理智,讓對方徹底和自己在一起,變成自己的,甚至是終身標記他,便再沒有什麽其他辦法能夠使他冷靜。


    就是在這時,任毅然出現了在了陸執的麵前。


    他看到陸執單腿跪在了地板上,一手扶著沙發,一手難耐地揪著自己的衣服,胸膛前劇烈起伏。


    任毅然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陸執這麽狼狽的樣子,還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陸執,你很難受嗎?」


    可陸執沒讓他碰。在那隻手就要觸到人時,陸執突然發了力站起來不穩地踉蹌著後退幾步,臉色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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