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響動。


    季若梨狠狠嗟了嗟牙花,白嫩的眉宇間青筋抖動,居然都這麽光明正大的嗎?


    不要忘了,前麵還有她這個吃瓜群眾啊!


    這麽當著一隻單身狗的麵秀恩愛真的好嗎?


    老哥不知羞…


    季若梨嘟囔著嘴,小聲的嘀咕道。


    但後座的氛圍,卻有些粘膩到濃稠。


    好像已經被打上了偶像劇的粉色燈光。


    舒橙不敢看季陌離的眼眸,側過臉裝作在看窗外的夜景。


    此時剛過辰分。


    北京時間一點整。


    車窗前放著的機械掛鍾哢嗒的響了幾聲。


    舒橙一副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樣子,托著軟軟的香腮撐在車窗上。


    “喂,別告訴我你又在看窗外的夜景。”


    “對呀,怎麽了嘛?”


    舒橙目光躲閃,有些心虛的迴答道:


    “是今夜窗外的景色不好看嗎?”


    季陌離斂了斂眼眸,抬眸望了眼窗外,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今夜的夜景確實好看看呢。


    烏漆麻黑的,什麽都看不見,天上星星都沒有一顆,可真好看呢。”


    聽著男人那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似乎帶著一種特殊的威懾力。


    總之舒橙被鎮住了,小臉蛋愣了下,但還是認真答道:


    “今夜的夜色確實好看呐,全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深沉誘人,仿佛任何事物都可以沉溺在其中一樣。”


    就好像某人的眸色一樣…


    舒橙眼巴巴的望著季陌離。


    後者裝作咳嗽。


    實則是掩飾尷尬。


    好吧,這麽想確實是他誤會了。


    不對呀,那他之前聽到的小橙子的心聲又作何數?


    季陌離一臉狐疑的望著舒橙:


    “你真的沒有什麽事瞞著我嗎?”


    “放心,有什麽事你就說出來吧,我都在。”


    季陌離在舒橙一臉驚訝的目光中,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靠在他的胸膛裏。


    但這次男人似乎格外老實,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舒橙也僅僅是驚訝了片刻,就穩住心神。


    但靠在季陌離寬闊的胸膛裏,纖細的手腕撐在男人那宛如花崗岩堅實的胸肌上。


    聞著男人身上爆棚的荷爾蒙氣息。


    舒橙的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再加上車內暖黃色的燈光拉高了曖昧的氛圍。


    兩人此時都有些神情微醺,仿佛喝高了一樣。


    彌漫開來的荷爾蒙讓車內升溫。


    恰巧這時季若梨這小丫頭迴頭望了望,然後仿佛什麽都沒有看見,木然的迴過頭。


    隻是那呆滯的眼神和僵硬的動作。


    無一不是在說明這份輕鬆隨意隻是裝出來的。


    果然剛迴過頭季若梨就緩緩的用小手覆蓋住了眼睛。


    看不得,看不得……


    但是……


    媽耶,這倆也太甜了吧?


    簡直甜的齁心窩子。


    但虐狗也是真的虐…


    某隻單身汪小蘿莉:汪汪汪!(可惡,該死該死該死,單身汪就沒有人權了嗎?抗議啊,狗糧裏麵撒毒了呀)


    相反一旁駕駛位上的管家,此刻展現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


    即便剛才也匆匆的瞄過後視鏡,但管家仍然麵不改色的開著車。


    甚至單手握方向盤,左腳踩右腳。


    於是。


    一輛私家轎車在京區環城路上。


    左右橫挪,每一次都能精準的卡在前車尾和後車頭的位置之間。


    展現出堪比秋名山車神的車技。


    此刻的管家兼司機,看似單手開四驅穩如老狗,實際上,管家此刻的精神狀態:


    “啊啊啊啊!!!!大少爺竟然找少奶奶了!!!啊哈哈哈!!!”


    他們季家的根不會斷了!


    至少不會斷送在外人手裏了。


    管家提起的憂心此刻也放了下去。


    倒不是他們擔憂什麽。


    說實話,這些家族間的瑣事其實也輪不到他們這些給大家族打雜的來管。


    但畢竟是給主家伺候了大半輩子。


    這份感情早就已經融入他們的心血之中。


    更多的甚至是從老一輩那時就跟著主家做事。


    骨血相融,代代相傳。


    有時候隔代親比新代親更加親。


    就像季陌離身邊的這個管家,據說原本是跟著季陌離爺爺,在其身邊負責貼身照料的職責。


    前不久老家主辭世,管家也就自上而下開始伺候起季陌離的起居。


    期間管家對於老家主的忠心,一分不少的體現在季陌離身上了。


    管家畢竟活的久見得多。


    也知道季家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說白了就是烏煙瘴氣。


    而季家這一團烏煙瘴氣的景象的自然也就是季陌離的堂姐夫林澤幹的好事。


    季家包容他,善待他,並沒有因為他是贅婿而奚落他。


    但終究,還是看錯了人。


    林澤是隻狼。


    一隻狡猾的狼。


    一隻能夠披著善良的外衣蒙蔽過所有人的惡狼。


    成為季家的人在他看來還不夠,隻有侵吞整個季家,或者當上家主,才能滿足他的貪心。


    可是看破不說破。


    管家蒼老的眸子裏盡是深沉之色。


    他也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斷不可能揭穿林澤的陰謀,一是沒有實際性的證據,二是因為林澤的手段極好。


    提前籠絡住了現任家主派係的人心。


    再加上他家大少爺從小到大就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盡管從小到大追他家大少爺的女孩從來就不在少數。


    可是他家少爺哪怕是連看都懶得多看兩眼,更別說為之動心了。


    這也就導致了別的家庭,別的家族都是擔心孩子早戀,因為一旦鬧出問題之後,免不了破財賠款。


    而季家的態度則恰恰相反,是巴不得季陌離他趕緊談戀愛,早戀什麽的沒有關係。


    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季家傳到季陌離這一代,雖然家族比起百年達到了一個鼎盛的新起點,但拋開家族興旺倒不談。


    季家也隻剩季陌離這麽一根獨苗了。


    所以季陌離也就無非後可的被欽定為指定繼承人了。


    年紀輕輕就被交付了這麽大一筆家業,這換林澤來了恐怕都能興奮的直接表演飛越瘋人院,可季陌離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繼承家業就代表著要服從家族的安排聯姻,而且還是那種政治婚姻,完全沒有一點自主權力的包辦婚姻。


    這他怎麽可能答應嘛?


    當有人問他為什麽不高興時。


    年少時的季陌離笑容燦爛,卻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為之不解的話:


    他說:因為我認為這限製住了我的自由,在我的眼裏自由的權力要遠比金錢財富和地位更寶貴。


    這件事當時在帝都轟動一時。


    從到普通人,乃至上到帝都的各個家族,無一不是對這件事評頭論足,甚至是作為茶飯後的談資。


    所有人都認為季陌離他瘋了。


    放著這麽一個可以成為最年輕的鑽石王老五的機會不要。


    卻偏偏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自由。


    當真是無比可笑。


    誰知少年而後又說:對於你們的以前我確實不敢多於恭維,但我相信在這一點上我親愛的朋友舒橙更有發言權。


    當時的舒橙她人都傻了。


    這“狗男人”提她幹嘛?


    完了,這下她跟他沒完。


    之後,舒橙和季陌離二人都在帝都的圈子出名了,甚至大有火出圈的勢頭。


    事後,舒橙後悔不已。


    早知道男人犯病的後果這麽兇,當初就不應該去找他聊天的呀。


    可是後悔歸後悔,這個世界上畢竟沒有後悔藥。


    加上舒橙神經也很大條,過幾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滿城風波還沒有平息舒橙的小腦袋先寧靜了。


    其實小橙子也是有心機的,敲打著心裏的小算盤,舒橙暗暗想。


    這男人敢坑她,那她就粘他一輩子唄。


    如果他敢拒絕……


    那她就…嗷嗚!


    一聲,哭給他看。


    這樣季陌離他總拒絕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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