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竹林的陰影遮擋了三分之一的壩子時,歐冰實在抵不住困意,去床上睡了一會兒,本來隻想睡一小會兒,沒想睡下去就一個多小時,起來的時候樹蔭已經蓋住半個壩子了。


    家裏沒有表,具體時間是不知道的,歐冰是根據印象中的樹蔭遮蓋的壩子多少來估算的,上輩子的小時候研究出來的,上午就看太陽的照射到壩子的什麽地方來算,大概是幾點,下午就看樹林遮陰的地方來知道是什麽時間點了,陰雨天氣,就憑感覺大概是什麽時間點了,來做午飯或是晚飯。要說是怎麽研究出來的,還真不知道,隻覺得這樣看時間,八九不離十,就一直用著。


    現在大概是四點左右吧,歐冰估算了一下,父母又出去打稻穀了,妹子還在睡覺,這個時間,天氣幹燥,又很燥熱,除了偏棚裏的雞鴨偶爾叫喚一聲,到處都靜逸的很,偶爾微風吹過,竹葉晃動一下,壩子裏曬著稻穀,真的是一副歲月靜好,日子優哉遊哉的美好生活。


    這樣的生活,在城裏是沒有的,倒也不是沒有,隻不過是那些實現了財務自由的人才能有的生活,像歐冰這種從鄉下進城務工的人,確是沒有的,有的隻是日日急急忙忙上班,下班,忙碌的生活,偶爾有休息日,也是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無所適從。


    歐冰笑了笑,她上輩子過了差不多二十年那樣的日子,真是那樣的城市的日子過久了,迴來發現還是老家的日子好,即使條件不怎麽好,也還是老家好啊!


    父母又出去收稻穀了,歐冰現在是個小孩的身體,但裝著大人的靈魂,外麵她幫不上什麽忙,隻能在家裏幹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曬曬稻穀,收攏稻穀,或是喂喂雞鴨,燒火做飯熱點洗澡水之類的。


    爸媽在太陽下山之後才迴來,大概要在八點左右吧,迴來以後媽媽看我和妹妹再做飯,交代讓我們小心點燒火,記得喂雞鴨和豬草給豬吃,然後就不管了,她和爸爸把壩子裏新挑迴來的穀子攤開,撈掉那些長的穀草草屑,也是趁現在地上還有餘溫,可以讓新打的穀子水汽少些,好方便明天曬。


    農村人,說話聲音都很大,爸媽兩個人邊忙活,邊說話:“穀子收的差不多了,前幾天打的穀子該裝起來了?”


    “我看哈先,是曬幹了,等會兒收起來。”


    “你光是說,屋頭沒得風伯的,咋子整嘛?”


    “把這些穀草撈了,攤開,整歸一了,等會兒去跟郭四兒他們借風伯。”


    “怕他們要用哦,不曉得借的到不?”


    “等下兒去問哈看嘛,借的到就借,借不到就算了。”


    爸媽說著說著,說到後麵,顯得很無奈。


    歐冰在廚房裏聽到他們的話,覺得莫名辛酸,她也養過孩子,辛苦操勞自是不必說,更何況在這農村,靠著土地養家的爸媽,把她和妹妹養大成人,更是不容易。


    她上輩子對父母,沒有盡到任何為人子女的半分責任,不曾陪伴,不曾養老,不曾給他們養老送終,就因為她的自私,所以也是活該有那樣的下場。


    歐冰從廚房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父母,她在心裏暗暗的決定,好在一切重新來過了,這輩子,定要把上輩子沒做到的都補上,讓自己心中不要在有遺憾。


    曬好的穀子要裝起來之前,要先經過篩漏,把摻雜其中的灰塵穀草,空殼之類的篩掉,這樣留下來的穀子打的米才會沒那麽髒,也難怪父母發愁,沒有風伯,靠手力來篩,不知道要篩到什麽時候,天氣很快會轉涼,要是下雨,穀子就會受潮,根本放不到明年,放不到明年,就會斷糧。


    印象中,小時候家裏單獨吃白米飯的日子特別少,除非來客人或是去別人家的宴席才有,自家吃的飯,多數是摻雜了其他糧食的,小麥換的麵條,自己咯的小麥餅,或是玉米餅,或是番薯稀飯,總之家裏種的農作物,都會摻著吃,就連爸爸喝的酒,也是高粱換的。


    但願他們能借到風伯,這樣可以省力很多。


    歐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注意鍋裏的水冒出來了,還好妹妹看見,叫了她,揭開了蓋子才避免溢水過多。她煮的幹飯,需要先煮的半熟,再瀝起來蒸熟的那種,水多米湯就多,這樣吃完飯直接喝米湯,不用喝水了。


    一會兒過後,外麵沒有父母的說話聲,應該是去借風伯去了。


    兩個人垂頭喪氣的迴來了,沒有借到,因為鄰居他們自己家也要用,不過好在得到承諾明天可以借。


    壩子裏的活現下不需要兩個人,爸爸一個人弄,媽媽去屋子旁邊的地裏摘了兩個苦瓜迴來炒,炒好剛好米飯也煮熟了,一家四口晚飯就這一個菜。


    吃完飯,收拾好差不多都十點多了,身體的勞累使父母很快的沉睡了,妹妹也幾乎是躺下就睡,隻有歐冰雖然閉著眼睛,但睡不著,腦子裏一會兒想著上輩子的事,一會兒想著現在。


    昏昏沉沉的,時睡時醒,總覺著不真切,又似乎真真實實的在這樣發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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