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夜色正濃,萬籟俱寂。靠在寨樓上的伯言微微仰起頭,深邃的眼眸望向那無盡的星空,仿佛要透過繁星探尋宇宙的奧秘。就在此時,夜林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翅膀撲騰之聲,緊接著一大片夜鳥驚飛而起,劃破了夜空的寧靜。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伯言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沒過多久,大地開始微微顫動起來,而且這種顫動越來越明顯,絕非一時的偶然。身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將領,伯言立刻意識到即將有大事發生。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隻見身旁的守衛毫不猶豫地吹響了手中的牛角。低沉而厚重的牛角聲響徹整個福寨,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黑暗中擴散開來。


    刹那間,原本安靜沉睡的福寨被徹底喚醒。火把紛紛晃動起來,照亮了每一個角落。四處走動的守衛們如同訓練有素的狼群,迅速進入戒備狀態,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待到伯言從容地走下寨樓時,一名探子匆匆趕來,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伯言見狀,輕輕拍了拍探子的肩頭,安慰道:“別急著說,先讓自己緩口氣。”說完,他轉過頭去,目光恰好瞥見不遠處早已準備妥當的重騎部隊。這些身披黑色重甲的騎士們,猶如鋼鐵洪流一般緩緩行進。他們六人一排,共排成三列,整齊劃一的步伐和沉重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震撼的氣勢,哪怕隻是看上一眼,也足以讓人難以忘懷。


    伯言凝視著眼前這支黑甲重騎隊伍,十八副鐵甲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寒光。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屈指輕輕叩擊著腰間佩戴的鋒利佩刀,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遠處的福衛軍士兵們正在緊張地集結,並搬運著各種作戰所需的物資裝備。


    終於,當探子好不容易咽下一口粗氣後,他定了定神,艱難地開口說道:“將軍……是……是宇寨來襲!”


    話音未落,伯言便清晰地看到那名探子的喉結上下滾動了足足三次,顯然剛才的狂奔讓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


    伯言的內心卻沒有絲毫慌亂,他深知一場惡戰即將來臨,堅信憑借自己卓越的指揮才能以及麾下將士們的英勇無畏,一定能夠抵禦來敵,保衛福寨的安全。


    曾經對宇寨有所防備,但萬萬沒有料到他們的行動竟然如此迅速。寨牆外,唿嘯而過的北風猶如怒龍般席卷而來,帶來陣陣幹冷刺骨的氣息。這股寒冷的氣流混雜著人群攢動所散發出來的熱氣,仿佛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直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陣突兀的戰馬揚蹄嘶鳴聲驟然響起,如同平地驚雷一般,打破了短暫的寧靜。他心頭一緊,猛然轉身之際,腰間的長刀順勢一掃,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懸掛在一旁的鐵條。


    隻聽得“當啷”一聲脆響,那十八柄斬馬刀瞬間同時出鞘,發出錚錚鳴音。這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宛如一曲激昂的樂章,竟然硬生生地蓋過了寨門前那低沉嗚咽的號角之聲。


    “備弓!”他高抬起手臂,奮力一揮,指向寨牆方向。


    那些早已嚴陣以待、守候多時的弓箭手們聞風而動,邁著矯健有力的步伐急速奔跑起來。他們的腳步聲急促而沉重,猶如密集的鼓點一般,驚破了漸漸籠罩大地的暮色。


    遠處,一堆堆被點燃的篝火正熊熊燃燒著,旺盛的火苗伴隨著不斷投入其中的木柴歡快地跳躍舞動。那明亮的火光映照在每一個為了守護福寨而奮勇作戰的福衛軍身上,這些身影竟與寨牆上火把躍動閃爍的猩紅色光芒相互交疊輝映,融為一體,構成了一幅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色畫卷。


    寨樓上,一麵巨大的“福”字大旗高高飄揚,獵獵作響。他突然伸手握住刀柄,猛地將腰刀從鞘中抽離而出。刹那間,迸射而出的點點火星如煙花般四散飛濺開來,照亮了他眼底深處那一抹冰冷徹骨的寒芒。


    他振臂高唿道:“守衛福寨!”


    這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響徹雲霄。就連棲息在枝頭的夜鳥也被嚇得驚慌失措,撲棱著翅膀撞碎了暮雲,倉皇逃離而去。十八名騎士齊聲響應,舉起手中的長刀用力叩擊鎧甲,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這震撼人心的聲響震耳欲聾,甚至連他眉梢處凝結的冰霜都被紛紛震落下來,化作細碎的冰屑飄散在空中。


    福寨門前兩側的熊熊大火將夜幕染成了一片火紅之色,仿佛要把整個天空都點燃一般。跳躍的火光照耀之下,那些身披鐵甲的士兵們猶如鋼鐵巨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寨門大開之處,沉重的馬蹄聲響徹雲霄,如同雷霆萬鈞之勢,瞬間將地麵的碎石碾得粉碎。鐵甲相互摩擦所產生的尖銳聲音,與鐵盔下傳出的粗重喘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震撼人心的交響曲,就連那燃燒正旺的火堆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不時爆射出幾點火星。


    站在寨牆之上的伯言,右手緩緩地撫摸著手中刀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不遠處那如黑色潮水般湧來的敵騎。他的喉嚨微微一動,一股夜風卷帶著鬆樹枝燃燒後的味道鑽入鼻中,讓他心中不禁一緊。


    黑壓壓的敵騎在距離福寨百步之外徘徊不前,為首之人胯下的戰馬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不停地踏著碎步,鐵蹄磕碰地麵的聲音稀稀疏疏,就像是一場暴雨即將來臨前的前奏。


    就在這時,從寨樓的陰暗角落裏突然傳來一陣令人牙關發酸的吱呀聲。緊接著,數支羽箭如閃電般破風而出,帶著尖銳的唿嘯聲射向敵人。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瞬間打破了夜空中的寧靜,驚得附近林子裏的鳥兒撲棱著翅膀四處亂飛。伯言見狀,嘴唇緊緊抿起,嘴角繃成一條直線。


    城衛軍的輕騎們剛剛奔襲到此還未有緩,他們身上沾滿了來自宇寨的黃土,人和馬匹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汗漬,看上去疲憊不堪。


    然而,當伯言手中的長刀劃破夜空的那一刹那,數十道箭羽幾乎在同一時間激射而出。城衛軍前排的戰馬頓時受驚,紛紛嘶鳴著高高揚起前蹄,試圖掙脫騎手的控製。一些騎手猝不及防,直接被甩落馬下,即便如此,他們依然死死地攥著尚未出鞘的長劍,不肯鬆手。


    福寨重騎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驟然加速,以排山倒海之勢狠狠地撞入了敵陣之中!沉悶的撞擊聲響徹雲霄,其間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之聲,仿佛是地獄惡鬼發出的咆哮。熊熊火光映照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張年輕而又扭曲的麵龐——那是城衛軍中一名不幸被鐵蹄無情踏碎胸骨的輕騎。盡管生命已在瞬間消逝,但他的指尖卻仍死死地摁住那想要抓住的鐵蹄,仿佛在做最後的掙紮與反抗。


    隱藏於暗處的伏兵如同鬼魅般從側翼猛然切入戰場。那些從戰馬上跌落下來或者企圖逃脫的城衛軍士兵,轉眼之間便成為了他們手中待宰的羔羊。


    伯言站在遠處,微微眯起雙眼,冷靜地注視著眼前逐漸潰散的敵軍陣型。隻見那名敵方小將在混亂不堪的人群中時隱時現,身手敏捷得猶如一條滑溜的泥鰍。就在這時,三支鋒利無比的鐵箭宛如閃電般疾馳而至,“嗖嗖嗖”地釘在了他剛剛閃躲開來的兩側位置。箭頭深深地嵌入地麵,箭尾的白色羽毛依舊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那一擊的迅猛與淩厲。寨樓上的弓手們見狀不禁懊惱地咂舌歎息,顯然對於這一箭未能命中目標感到十分惋惜。


    身處險境的小將並未因此而驚慌失措。他迅速地反手抹去濺落在顴骨上的那顆血珠,動作幹脆利落,不帶絲毫拖泥帶水。他用力將靴跟重重地磕向胯下戰馬的腹部,驅使著它朝著遠離重騎對撞陷阱的方向狂奔而去。小將已經洞悉了對方的計謀,他果斷地選擇逃離這個危險之地,試圖保住自己的性命。


    在陽光的映照下,那甲衣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冽光芒,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寒芒。兩百名鐵騎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馳而來,他們的速度快如閃電,氣勢如虹。其隊列形如尖銳的楔形鋒刃,以排山倒海之勢撕裂滾滾煙塵,所過之處,大地都為之顫抖。


    隻見輕騎們迅速地向兩側展開,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雄鷹,而在他們身後,重騎則高高舉起了手中那寒光閃閃的斬馬刀。鋒利的刀鋒在空中嗡嗡作響,急速震顫間竟然輕易地割開了周圍的氣流,發出刺耳的唿嘯之聲。


    此時,城衛軍衝在最前方的一匹棗紅色戰馬蹄下生風,但當它看到這迎麵撲來的重騎時,瞳孔驟然收縮,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還沒等它抬起前蹄做出反應,重騎那堅硬無比的鐵甲便已如泰山壓卵一般狠狠地撞擊在了它的胸膛之上。隻聽得一聲沉悶的巨響,棗紅戰馬的胸腔瞬間被撞得粉碎,骨骼爆裂的聲音響徹雲霄,伴隨著一團猩紅的血霧騰空而起,場麵極其慘烈。


    就在這混亂之際,埋伏在亂石之後的刀手們瞅準時機,如同鬼魅一般從馬腹之下悄然滑出。他們手持精鐵打造的橫刀,動作敏捷而狠辣,手起刀落之間,準確無誤地斜劈而下,一舉斬斷了三匹戰馬的跟腱。刹那間,失去支撐的戰馬嘶鳴著轟然倒地,它們龐大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向前翻滾而去,如同一顆顆炮彈猛地砸進了騎兵的陣列之中。


    原本緊密有序的衝鋒陣型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後麵的騎兵躲閃不及,紛紛被撞翻在地。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連連,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個沸騰的血肉旋渦,血腥與死亡的氣息彌漫開來。


    而那些重騎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揮舞著巨大的斬馬刀,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輪滿月般的弧光。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五顆戴著鐵盔的頭顱應聲飛起,同時帶出一蓬脊椎骨的碎片,直衝天際。那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如噴泉一般在空中肆意噴灑,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霧,將空中染出一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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