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麽了!”


    雷同看著被伯言背迴來的戚福,一臉的焦急,等伯言把戚福放在石台上放平,焦急對著戚福喊了起來。


    “你是幹什麽的,怎麽能讓少爺這樣!”


    雷同朝著欒卓怒吼著,一隻手擰著欒卓領口,一雙眼瞪得很大,怒視著欒卓。


    欒卓覺得理虧,任由雷同這般對他,按說雷同也比他小了少許,這是對他的不尊,不過戚福如今這樣,不也是他的失責。


    “雷同!”


    伯言對著雷同喊了一聲,雷同這才憤憤的撒了手,若是戚福出點事,讓他怎麽跟九王爺交代。


    “少爺隻是昏了過去,等等看少爺能否醒來,若是......”


    “若是醒不來,看來我們得趕雨夜迴鹽井才行!”


    聽了伯言的話,雷同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走到一旁的崖壁,一拳重重的砸在上邊。


    木尺上的布條早已灼燒見底,微微的火光在一次次黑暗中續了又續,也沒等到戚福醒來。


    昏暗的天空,黑色在漸漸退去,一眾圍在戚福身邊沒有合眼,就連那些木匠兄弟也同樣守在一旁。


    “雨勢小了。”


    很平淡的一句話,讓眾人打起了精神,有著戚福跟欒卓帶來的餅子,與伯言在此守著的人才算飽餐一頓。戚福背上餅子一些泡了水,還不算嚴重。


    伯言看了看躺著的戚福,還沒有醒來的痕跡,手在戚福的額頭摸了摸,臉色緊張了起來。


    “少爺在發燙!”


    好不容易放鬆了一些的眾人,此刻又緊張起來。


    伯言看了一眼用手觸碰外邊雨勢的雷同,他也站起身來,去試試雨勢如何。


    “再小一些,得盡快趕迴鹽井,不能再拖下去!”


    走迴戚福身邊,開始安排這些人。


    “欒卓帶幾人去弄些結實的藤條跟木棍,要抬著少爺走迴去,馬匹跟車駕怕是要留在此處!”


    欒卓重重點點頭往外走去,伯言看了看他人,有人跟著欒卓而去。


    “雷同帶人去弄一些草,這些馬兒也餓了太久,若是讓它們自生自滅,可是在浪費少爺的錢兩。”


    雷同也沒二話,朝眾人看去,有人往雷同身邊靠過來,意思再明顯不過。


    “待會就有勞木匠兄弟,給少爺做個擔架。”


    木匠兄弟也是點點頭,沒有過多言語囉嗦,雖說沒做過,總見過是什麽模樣。


    一切準備妥當,雷同準備的草足以夠這些馬兒吃一天有餘,木匠兄弟也已做好擔架,伯言再次探探外邊,雨好似停了。


    “出發!迴鹽井!”


    踏著泥濘,跨過雨水凝聚的洪水,艱難朝著外邊走,四人抬住四角,避免戚福從擔架上翻下來,兩邊都有人護著。


    走出這片區域,到了大道之上,抬著戚福的四人已經力竭,漫上來的雨水已經降到了路麵之下,奈何土路又怎能好走,隻好停下緩口氣,重新換上四人抬著繼續前行。


    一直走到伢子口的轉道才跟戚福帶來的人,到了伢子口離宇寨還有十多裏地,來不及與人閑聊,帶來的馬匹用不上,讓他們在後邊慢走,這路隻能靠著腿腳走。


    伯言知道一條小道,不過走了小半截,隻能改道走大道。小路在雨水衝刷有的地方已經塌陷,慎重考慮隻得放棄,時間上來不及耽擱。


    到宇寨的時候,已是天色將夜,一眾人趕得倉促,險些跟守寨門的人發生了不快,看到抬著的是他們的三爺,趕緊讓開道路。


    汪叨在寨裏早就因為大雨鬧得煩躁,好不容易盼來雨天停,準備出門瞥見一夥人朝著他這邊跑來,隨即喊手下戒備。


    “站住,什麽人!”


    “讓開,快喊汪蠻頭出來!”


    “媽的,你誰呀?敢讓我們蠻頭出來!”


    “滾開!”


    汪叨眯著眼正要讓手下動手,看清走在前邊的雷同,手上舉起止住手下。


    “雷同!怎麽迴事!”


    “蠻頭,快!準備車馬,我家少爺昏過去了,得趕迴鹽井才是!”


    汪叨愣了一眼,當即就喊人備馬車,不過還是詢問著雷同。


    “還是先請來郎中給阿福看看才是!”


    “蠻頭,並非雷同不信任宇寨的郎中,而是這些郎中怕是不及嶽老伯的手藝吧?”


    汪叨沉沉的看了一眼雷同,認同的點點頭,放在他這兒也是麻煩,倒不如迴到鹽井也省的有什麽岔子。


    很快馬車到了跟前,伯言二話不說,把戚福放進馬車裏邊,跟其他人吩咐過後,讓他們等著後邊的那些兄弟,一同騎著馬兒趕迴鹽井。


    說完一聲吆喝,打馬朝著鹽井飛奔起來,哪管坑窪,縱使濺起的水渦,也攔不住伯言快馬的意圖。


    汪叨看著留在他院外的這些人,也沒了出門的打算,索性把人都叫進屋裏,他想問點什麽。


    “我兄弟為何會昏迷?是在何處如此的?”


    汪叨一針見血,迴頭想來,其中有很多不解之處,下了三天的大雨,戚福是去做什麽,為何是被人抬著迴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人能迴答上汪叨的問話,或者說這些人早就被戚福交代過,任何人問起都不能說出。


    眼看汪叨就要起了疑慮,伯言的手下,龐秋一臉無奈的對著汪叨施禮,這才開始講話。


    “汪蠻頭有所不知,早些天這鹽井有了流民出現,少爺憐憫他們的苦,雖有施舍,奈何多不勝數,原本想著能救濟一些是一些。


    天不遂人願,一場大雨讓少爺愁眉苦臉,想起那些流民會因這大雨形成洪澇,遂遣我等截下一些,能救濟多少是多少。


    沒曾想這雨勢越下越大,導致迴不了鹽井,困在半道幾日未歸,少爺心急才帶人來尋,遇上洪流招了災,才有了這般遭遇!”


    龐秋講完退迴到人堆,不再看向汪叨這裏,露出一副哀歎的表情。


    汪叨本以為戚福是背著他在做什麽,沒曾想竟然是因為這些流民,流民的事守寨門的弟兄跟他匯報過,他也清楚這些,隻是沒想到戚福會為了這些流民做出接濟之事,差些還搭上性命!


    “哎!我這結拜兄弟仁義呀,隻是有些魯莽,遇上天災人禍,差點讓我這做哥哥的,悔恨萬分呐!”


    汪叨一副深惡痛疾的姿態,龐秋瞥了一眼,知道汪叨在貓哭耗子假慈悲,不過眼下他不能露出任何不屑,同樣也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叫來手下給這些人安排了一些吃喝,汪叨自此出了門,至於去做什麽,這可不是龐秋他們所能知道的,跟他們也沒關係。


    等到後邊的人趕迴來,再跟汪叨手下借了馬匹,一行人上路往鹽井趕。


    迴到鹽井的功夫,除了守在戚福身邊的人,其他都已早早睡下。月亮適時爬上高空,偶爾有烏雲遮蓋,不妨礙天空明月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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