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伯言來跟戚福匯報,聽著伯言問出來的話,心裏多少有點詫異,不過不多,畢竟他早就想到了瓦爾汗會有動作,隻是沒想到動作會這麽快,而且竟然能跑進林子裏隱蔽了起來。


    “少爺,是我的疏忽,讓這倆賊子鑽了進來,請少爺責罰!”


    “伯大哥安下心,這事不怪你,如今是我們的人還是太少,加上要巡視那麽大一片山林,想要守住每一個角落,那可真是天方夜譚,不過也幸知這片山林還是能讓人進的來,明天伯大哥去一趟宇寨,告訴汪蠻頭,說我有事與他相商。”


    “是!我這就留兩個兄弟看住他倆,剩下的還迴去巡視。”


    “不,山裏暫時先不迴去了,畢竟這些人沒迴去複命,怕是不會再派第二波人來,給我看住這倆人,既然派的人數隻有幾人,看來隻是試探性的想要獲取什麽,從二人交代的意思,那也隻是查探一番。叫兄弟們輪班守著,酒可以喝,莫要貪杯,誤了大事,別怪少爺不留情麵!”


    “是!”


    “帶兄弟們去鹽井那邊吃個飽,酒想喝多少都行,可以帶走,但不能辦事的時候喝,下去吧!”


    “是!”


    說完伯言就走了,戚福靠在自己的搖椅上想著那二人交代的。


    自從汪叨從啱城前腳走,瓦爾汗就派了這五人跟上,五人之中這個狗哥身手還是可以的,那天伯言拿下他也是費了些力氣,畢竟就倆人對於伯言他們這些還是綽綽有餘。


    五人跟到鹽井外的路口發現有暗哨,就等到了天黑摸上了山,有一人踩空從懸崖掉了下去,不過沒鬧出多大動靜,才讓四人沒有撤走,幾人也是剛好穿過巡視的夾縫,才得以走到那裏。


    若不是帶的幹糧跟水太少,也不至於冒險派倆人出去找,也正是巧了所待的那個山洞正是戚福想要去的地方。


    如果不是湊巧中的湊巧,怕是瓦爾汗要打下這裏的時候,有雷同他們,或許還能保的一命,可才起步的東西都要毀於一旦,在啱城的地盤上是不可能呆的,想要再去找個能合作的人怕是難上加難。


    “還是缺人呐!唉!”


    戚福使勁坐在搖椅上晃了兩下,想把這些問題趕緊有個辦法解決了,不然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中,還不夠遭罪的!在搖椅的晃動中戚福睡著了,最近睡在床上,背也不舒服,還不如睡搖椅。


    做了一個夢,夢裏戚福身披鎧甲,猶如戰神在世,手握寶劍所向披睨,雷同跟雷霸帶著幾萬人的大軍衝鋒在前,有著伯言掠陣在後,戚福騎在高頭大馬站在高處看著,身後有九王爺笑著喝著小酒,踏破了啱城,打上了応國國都,被城裏的百姓夾道歡迎,低頭看著一個個笑著鼓掌的人,看著低三下四的応國蠻王,還有汪叨站在不遠處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戚王!戚王!......”


    對,戚王,那個沒有一絲印象的戚王,那個他應該喚作父親的戚王,可他又是誰?聽著每個人喊的,戚福臉陰沉了下來,可一個個唿喊聲變得像是嘲笑一般停不下來。


    “啊!......”


    戚福喘著粗氣醒了過來,背後的撕扯疼痛讓他像定住了一樣,張著嘴又沒了聲音。緩了好久,戚福才從疼痛中鎮定了下來,齜牙咧嘴的,想抱住酒壇子給自己灌兩口麻痹一下自己,打開壇蓋聞到酒味,想了想還是算了。


    跟前沒了雷同跟雷霸,戚福還是有些不習慣,不過也沒讓伯言過來伺候著,畢竟感覺不一樣。從屋裏走到院外,看著剛剛爬上山頭的太陽,空氣裏還是有些涼氣,靠山又靠海的緣故,導致溫差也會有些大,唿出兩口濁氣。估摸著時間,雇工應該還沒去上工,他該去哪裏轉轉呢?


    去祁老伯那裏吧?


    想到這,腳下就走了起來,離得不遠,要是晚點過去,指不定祁老伯要帶人去造房,不如趁現在剛好堵住人,也能看看讓造的棋盤到底怎樣了。


    這走到院牆跟前的時候,就聽到裏邊走到,抬腳往裏邊看,還是有些夠不到,索性走到院門。祁老伯穿了件短衫,端著酒壇子給自己倒了一口酒,一邊嚐著酒的味道,嘴上還砸吧砸吧的。放下酒壇,竟然來了兩個劈腿,兩個臂膀掄圓了往外一帶,一個鶴立的姿勢展出。


    “三爺怎麽轉到小老兒這來了?”


    看著戚福勾著個頭往裏邊看,祁老伯也停下了動作,戚福笑著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


    “三爺,你這?”


    祁老伯看著戚福脖頸還纏著布,心裏也是一驚,自從上次戚福走了之後,再也沒來過,祁老伯也在忙著給那些雇工修房子,一天也是三點一線的忙,睡覺的地方,造房,然後去鹽井那邊吃頓飽飯。如今再見到戚福,竟然是一副受傷狀態,著實是祁老伯沒想到的。


    戚福指了指脖子,笑著看著祁老伯,祁老伯點了點頭。


    “不打緊,隻是那天出去山上走動走動,竟遇到了賊子想窺探這鹽井一二,被抓了起來,受了傷而已,死不了!”


    “這...是什麽人那麽大膽敢來此撒野?”


    “老伯這話可就不對了,這宇寨跟前吳寨都會這虎視眈眈,更不要啱城,啱城之外還有更大的想要霸占這裏,萬不可小看了那些被利益蒙蔽之人。”


    “三爺就是眼光獨到,見識也是足夠多,小老兒自打出生就在這宇寨中,隨我一起長大的那些,不是跑了,就是死了,還有些...不提了,三爺是來看看棋盤的事還是有其他的吩咐?”


    “老伯做好了嘛?”


    “信不過老頭子?”


    “哈哈,那倒沒有,隻是知道老伯每天要給那些雇工蓋房子,還要勞心給我打小玩意,於心不忍,於心不忍呀!”


    “去去去,就會那小老兒打趣兒,東西已經打好,這就給三爺拿來。”


    戚福等在院裏,四處打量著,祁老伯也是用心,除開放置木材的地方,在邊邊角角也是種上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長勢看著很不錯,一些花已經開了,有一種爭奇鬥豔的感覺。


    嘴角微微上揚,倒是看著這些花,心裏有了想法,不過還是等祁老伯出來,問問再說。


    “三爺,你要的棋盤,還有棋子,做了個盒子把棋子放在了一起,也好拿在手裏。”


    看著祁老伯遞上來的東西,接過來一看,戚福眼前一亮,棋盤不知是用什麽木頭做的,拿在手裏不重,不過卻給人一種很厚實的感覺,把棋盤跟木盒放置在木桌上,把木盒往前一拉。


    這木盒兩端多出一些,輕輕抵住上邊盒口再一拉,盒子中間是空心的,似一個機關一般,沒有插銷,更有卡鎖之類,像個簸箕一樣被拉了出來,裏邊擺的整整齊齊放置著那些棋子。


    “妙哇!老伯的手藝當屬絕無僅有的典範!”


    “謬讚也~哈哈哈,聽三爺說這話,小老兒可是喜出望外,哈哈哈......”


    “今日可沒給老伯帶酒,老伯若是想喝,那可要親自去走一趟。”


    “無妨無妨,近幾日小老兒些許咳嗽,喝得少。”


    “老伯病了?可耽誤不得,若是需要銀兩,隻管開口便是!”


    “無礙,一把骨頭咯,少不了有點小毛病,不打緊,銀兩上次拿了,幾兩銀子還是有的,三爺莫要掛念。”


    戚福還想說點什麽,腦袋裏想了一下,也就點了點頭。詢問能否從祁老伯這院裏采些花瓣,祁老伯那也是點頭樂意,既然答應了,戚福也不客氣,湊近了看了看,倒是沒有著急下手,不經意看到了角落裏。


    幾株攀附向上爬的植物讓戚福眼前一亮,撫摸著根節有種帶刺的感覺,再摸一摸葉片,就像是紙張一般,披針狀的長勢,再往頂端看去,慢慢變尖猶如一個心形,果球型的橘黃色小果兒掛在花腋,再看看節上確實帶著些許紅色,再往根的部位查看一番,沒錯了,這就是茜草!


    “三爺怎麽了?”


    “老伯可知這是什麽?”


    戚福指了指茜草,祁老伯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


    “小老兒可對花草沒什麽研究,難道是什麽很名貴的品種嘛?”


    “非也非也,此乃茜草,乃是一種極好的藥草,老伯可要跟他們講清,莫要毀壞,更要保護起來!”


    “三爺不愧是見識廣,還能認出藥草,小老兒這就把他們叫起來,一定對這裏嚴加看護!”


    也並非是賣弄自身的認知才喊祁老伯辨認,隻是想確定一下,隻是沒想到祁老伯不認得。祁老伯走後,戚福摘了幾個小果兒,果子還沒成熟,還是不要浪費的好!不過戚福心裏還有疑惑,應該說一個很大的疑惑,茜草本該長在涼爽而濕潤的地方,長在這種地方,屬實不應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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