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時候說正事了。”陳威想了想,坐在徐澄的身邊問道。


    徐澄點了點頭,陳威就開口問。


    “東西呢?”


    徐澄捋了捋胡須,麵容帶上了一絲的笑意。


    “什麽東西?”


    “福伯說你會有一個東西交給我。”陳威道。


    “哦。”徐澄恍然。“確實有這麽一個東西。”


    “然後,它在哪?”陳威笑著問道。


    “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徐澄笑著說道。


    陳威好奇的歪了歪頭,也沒有猜。


    徐澄麵容變得非常的古怪,很痛苦,又無奈,尷尬,讓人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久之後,他總算決定說了。


    “這東西是解決畸變用的。將其掛在高處,就能保證五百裏範圍之內不會出現畸變者。”


    聽到這話,陳威頓時拍案而起。


    這句話對他來說確實很吸引人。


    如果有這樣一個東西,那陳威就能帶著韓雛遠走高飛了。去另外一個單純的城市。到時候把城市一罩,城市當中便不會再出現畸變者。沒有了畸變者之後,異獸還會危害到陳威嗎?


    當然,陳威不會搶奪福伯的東西。


    徐澄擁有這個東西,陳威勢必能問出,他這個東西是從哪兒得來的吧?知道這東西從哪得來,那距離找到這東西不就不遠了嗎?


    眼看著陳威瞳孔連動,徐澄目光中帶著一絲的笑意。


    他輕拍了拍陳威的肩膀,陳威頓時驚得一哆嗦,責怪的看著徐澄。


    “你什麽意思?”陳威問道。


    徐澄歎息了一聲,目光當中閃過一絲失意。再次看向陳威,眼神無比憂鬱。


    “這個東西,我不能給你。”徐澄眼神飄忽的說道。


    陳威皺起眉頭。“為什麽不能給?”陳威問道。


    直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便越發的飄忽。


    陳威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這東西很稀有,你拿不出手?”


    徐澄先是有些消沉,眼神一閃之後悲哀的道:“是啊,這東西太稀有了,不是很好拿到。”


    陳威恍然。


    “你告訴我在哪,我去偷。”陳威說。


    徐澄驚訝的看著陳威。“你願意為了翠星損害名聲嗎?”


    “不願意又怎樣?”陳威的眼神閃過一絲掙紮,最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麵目。


    如果隻能拿到一個,那怎麽辦?當遭遇這個問題的時候,陳威糾結不已。


    是偷,陳威無所謂,可是偷了之後如果有許多人因此沒了保護,那可怎麽辦?換句話說,自己是在為林川市的留存,奪走無數人的性命。


    也就是說,為了保護林川市,陳威必須要背信棄義,違背良心。其實陳威不是什麽好人,他沒什麽良心,他對自己的要求隻是盡量不虧心罷了。但是這件事做出來,明顯是虧心到了極點的事情。


    但是不做,難道就不虧心了嗎?近在眼前能拯救林川市,拯救翠星的機會就被自己放棄了,自己也是放棄了翠星的未來。所以說,他現在已經走到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了。


    進一步,害死無數人的性命,退一步,放棄無數人的性命還有翠星的未來。


    又或者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搶到了這個“東西”之後就和韓雛遠走高飛,讓那個被搶者和林川市一塊毀滅。


    毀滅就毀滅去吧?我陳威什麽時候想當過好人了?


    誰當好人誰是傻子,自己能過得安逸自在不好嗎?


    陳威放在桌子下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瞳孔中的糾結肉眼可見。


    看到陳威如此,徐澄麵露溫柔。他歎息了一聲瞅向旁邊。


    “我能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


    “我不是好人,你才是好人。”陳威扭過頭來瞪了徐澄一眼。此時此刻,好人就好像是一種汙辱人的稱唿一樣。


    沒錯,陳威已經走到了這個節骨眼了。麵對這個問題是原罪,在麵對過之後,不論如何選擇,都會是徹頭徹尾的惡魔,殺人兇手,而且是殺死無數人的殺人兇手。


    “兄弟,你別鑽牛角尖,這世界沒那麽多邏輯,邏輯的結論也沒被當過參照。人們真正背負的從來隻是輿論上的批判。”


    徐澄試圖勸導陳威,陳威隻想站起來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少在那淩駕於人的指指點點了,你又懂我陳威什麽?


    但轉念一想,陳威又忍了下來。徐澄未必是想指手畫腳,他也許隻是想幫他,想說說自己麵對這個問題的經驗,給陳威作為參考。


    想通之後陳威搖了搖頭,對徐澄的厭惡逐漸消退了下來。


    碰了一鼻子灰,徐澄悻悻的走了。陳威也知道,之後想從徐澄那裏得到消息可能就難上加難了。


    自己還是太年輕,真正精通談判的人,會將自己從中徹底摘清,壓根不會因為一些私人的感情影響到談判結果。


    現在倒好,成為惡魔的機會拱手相讓。


    試問,如果一個人沒有能力成為惡魔,那他還算惡魔嗎?


    有無數人比他更能當這個惡魔,他也就當不了這個惡魔了。這也許就是逃避吧。


    在院子裏的生活,就這麽持續了下來。陳威也不知道買自己的那個貴族,究竟做的什麽打算,總而言之,在這個院子當中,陳威也沒什麽工作。每天固定有人來送夥食。


    徐澄來了一次之後便沒有再來。


    起初陳威想著自己怎麽說也不能吃白食,於是便想幫別人做一些工作之類的。


    結果做了幾次,陳威發現自己幫助的人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冷,甚至開始反感。


    上過班的陳威知道,這個家裏的仆人,已經有了保住工作的意識了。他們沒有被幫忙的意識,隻會擔心自己的工作被別人搶去。


    平時的工作就是磨洋工,當然,如果沒有人打破他們磨洋工的行徑,平時的生活還是有條不紊的。


    一來二去陳威也就不強求工作了,與此同時,陳威倒發現,自己與這些人的關係逐漸緩和了下來。


    沒有工作,卻吃著白食。陳威以前看過一個叫“千與千尋”的動畫片。裏麵這樣做的人可是會變成“豬”然後宰殺了吃的。


    雖然這個世界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但是陳威也還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像頭豬。


    有一天,徐澄終於來了。陳威拉住他的肩膀,拉的力氣還不小。徐澄很尷尬,有些不敢麵對陳威的樣子,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陳威開口說的卻不是那個東西的事,而是……


    “老徐,給我找個工作吧,我受不了了。”


    “什麽?”徐澄迴過頭來看著陳威,他有些難以置信。


    “我全身發癢,天天吃完睡,睡完吃,我受不了。”


    “哈哈。”徐澄笑了。他撓撓臉說:“你不清楚你的地位嗎?你相當於是主人的打手,這裏有誰不好好工作你就上手打就行了。這就是你的工作。”


    陳威苦著個臉。“這些人都挺勤勞的。”確實,雖然是磨洋工,但是工作要求都是完成的。偶爾工作量大了也還是那麽一副剛好完成的樣子。


    “根本不需要我這麽個位置啊?”


    徐澄笑得更開心了。他背過身去。“讓我想想。”


    不多時,徐澄想到什麽的迴身道:“誒?對了!既然如此你去洗衣服算了,那兒工作量太大,侍女們都說要我再派幾個人。”


    聽到這裏陳威如釋重負。


    總算不用吃白食了……


    於是第二天,陳威便穿著女仆裝,進主人府裏做洗衣工去了。


    徐澄這老家夥明顯是有意作弄陳威,他讓陳威穿女裝,說是洗衣工沒有別的衣服,可是當他看到陳威穿好女裝的樣子徹底愣住了。


    金色的瞳孔,一頭黑發,頭上頂著兩隻狼耳。沒錯,正是德克薩斯。


    陳威愣是把一身女仆裝,穿得好像貴族家的大小姐這麽一個樣子。


    呆呆看了良久,最後徐澄訕訕的笑了。“走吧,其實我覺得你這樣不適合當洗衣工了,去給主人端茶倒水去吧?主人一定樂意。”


    “算了吧,成天站著沒有活著的實感。”陳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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