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哢嚓!”


    “啊……”


    宋安寧手裏的石頭狠狠砸在何光宗的小拇指上,聽那清脆的聲音,應該是斷了。


    “看在咱們曾經定過親的份上,我就發發善心,從左手開始。


    再不好好迴答,右手也保不住了哦。”


    她的話如惡魔低語,在何光宗耳邊環繞。不,他還要寫字,考功名當大官,不能這麽廢了!


    “我整日在書院念書,不知道豐叔去了哪裏。”


    “哢嚓!”


    “啊……”


    無名指應聲碎裂,何光宗心裏被恐懼填滿,這個瘋女人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看來,宋安寧早就知道了些什麽,就等著他送上門呢。


    今日若是不說出來點有用的,別說手指頭,小命都容易沒了。


    “我說,我說……”


    “嗯,說吧。”


    “他們被萬和堂抓去了。”


    “哢嚓!”


    “……”


    何光宗疼得喊都喊不出來,他明明說了的,這瘋女人怎麽還動手?她是魔鬼!


    “你說的我都知道,說點我不知道的。左手能不能留住,全看你自己。”


    她最看不慣別人當她麵耍小聰明,總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別人都看不出來,拿人當傻子呢!


    “在海邊,海邊!”


    “哢嚓!”


    食指也沒保住,指尖已被砸扁。


    宋安寧腦中響起香香抽氣聲,“嘶,看著都疼。主人好殘暴,香香好喜歡。”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詳細的。”


    像擠牙膏似的問一句答一句,要問到啥時候?


    被辣椒水糊臉,木棍狂抽,又接連斷了四根手指,何光宗蜷縮在地上像條死狗。


    黃色不明液體浸濕了褲子,流了一地。


    “咦,主人你說他是疼尿了還是嚇尿了?看這顏色,這人渣最近有點上火啊。”


    “……”


    香香十分中肯地點評了一句,非常想從商城裏買包瓜子,邊吃邊看。


    奈何,它沒有實體,吃不了瓜子嗚嗚嗚……


    見此,宋安寧嫌棄地後退了兩步,扔掉手裏的石頭,揣著手靜靜等他迴答。


    “在這群山的盡頭,河流入海口,他們,他們被萬和堂抓去製私鹽……”


    “製私鹽?”


    真刑啊!


    南嶽王朝的鹽都掌握在官府手裏,且管控極嚴。


    之前也聽村裏人說過,鎮上的某家販賣幾罐私鹽,直接砍頭。


    萬和堂真是餓了,什麽都敢做。


    “我爹和大哥被抓,同你有關係吧?”


    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將事情串聯一番,宋安寧十分肯定就是何光宗搞的鬼。


    “不是,我,我沒有……”


    雖然疼得神誌不清,可何光宗還是死不承認。


    “何光宗,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你聽聽。”


    “從前有個書生,去鎮上讀了幾年書考上了童生,在家人和鄉親們眼裏,他是天之驕子,以後會有大出息。


    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鎮上的童生多如牛毛,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讀十幾年書考上功名,太難了。


    所以,他仗著自己相貌不錯,還有童生的頭銜,便想著走捷徑。最好是找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或是一個背景很強的靠山。


    但是他早早定了親,未婚妻隻是一個村裏土妞,這一家子過得苦哈哈的給不了一點幫助。


    他便與鎮上的萬和堂勾結,給未婚妻下毒,讓她變胖變醜,讓未婚妻的家人失蹤。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退親,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宋安寧說完,用力踩住他的頭,眼眶微紅,又低聲問了句:“何光宗,我說得對嗎?”


    “不,不……”


    這都是他心裏的想法,宋安寧是怎麽知道的?


    雖不想承認,可這就是事實,何光宗疼得渾身發抖,隻想結束對話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放過我,求你放過我……”


    清晨的陽光打在人身上,帶來絲絲溫暖,迷霧漸漸散去,遠山,村落,田野逐漸清晰。


    瞥了眼狼狽的何光宗,宋安寧快步離開。


    再待下去,她會忍不住殺人。


    “主人,就這樣走了?我們要不要……”


    香香擔心何光宗會報複,便想讓宋安寧斬草除根。


    “不會放過他的,但不是現在。”


    死了一個童生,官府一定會追查到底,還有何光宗背後的萬和堂,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交易,但絕不是她剛才同何光宗說得那樣簡單。


    現在的自己,無法同官府、萬和堂抗衡,隻能打一頓出出氣。


    “那人渣會不會報官說你打他呢?像潘氏那樣咬上一口。”


    香香擔心極了,它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隻知道一點:主人不能出事。


    對此,宋安寧並不擔心,何光宗幹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他若還想考功名,攀權貴,就不會讓自己有任何汙點,隻能吃下這啞巴虧。


    到家時,王秋月已經煮好了飯,在井邊給宋澤遠宋安月擦臉梳頭。


    “秋月姐,這兩日可還適應?阿遠和阿月有沒有調皮?”


    “家裏都好,阿剩同阿遠玩得可開心了,隻是一日十個銅板,太多了,我心中不安。”


    斷親後,王秋月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溫溫柔柔的樣子,宋安寧很喜歡。


    “阿遠可乖啦,昨日我和王剩哥去山上撿柴了。”


    “阿月幫秋月姐做飯了。”


    兩小隻仰著頭,一副求表揚的姿態。


    “真是好孩子,今天阿姐給你們做肉吃,紅燒排骨。”


    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又從懷裏拿出一把奶糖,三個孩子每人兩顆,剩下一顆,塞到了王秋月手裏。


    “哎喲,我都多大人了,還吃糖,阿寧你自己留著。


    阿剩,快謝謝你阿寧姐。”


    王秋月被何芳芳虐待久了,別人給她一點點好處就感動得不行,甚至說,她覺得自己不配。


    “咱們也是孩子,嚐嚐怎麽了?


    秋月姐,工錢的事已經定好,這是一百文,十日的工錢。


    這裏有些布料,給阿遠阿月做衣裳的,還有我娘,也做上兩套。剩下的布,給你自己和阿剩也做件單衣,天馬上熱了。”


    迴屋拿了一串銅板和幾塊布放在王秋月手裏,她對員工一向大方,今早她也看了,王秋月姐弟這兩日幹了不少活。


    院子裏的雜草拔得一根不剩,家裏的髒衣裳都被王秋月洗了晾曬好,柴房裏的柴都堆滿了,也是辛苦。


    人家真心實意幹活,她不會虧待他們。


    王秋月下意識想拒絕,宋安寧連忙阻止:


    “給你就收著,你真心對我們,我也真心待你,咱們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阿遠,姐姐餓了,咱們快收拾吃飯啦。”


    山腳下,幾人圍在桌前喝著濃稠香甜的米粥,配上爽口的小鹹菜,胃裏暖暖的。


    另一頭的何光宗像條蛆蟲,趴在地上往家的方向蠕動著。


    趙蘭花見兒子去了那麽久還不迴來,打算出門看看。走在路上,還美滋滋地想著今日可算能吃上肉了。


    不承想,走出幾百米,就見自家兒子躺在地上,人已經暈死過去。


    “啊,我的兒!娘的心肝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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