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曖跟寶貝兒玩,總心不在焉。


    祭衍那邊不會出什麽事吧?


    唿唿在玩拚圖,抬頭,一巴掌招唿在親媽的手背上,小臉繃直的。


    姒曖迴神,看著寶貝兒的小臉,莫名好笑。


    “寶貝兒怎麽生氣了?”


    唿唿夾著眉頭,低頭繼續拚圖。


    沈愛啃著蘋果,在做練習題,他已經上一年級了,因為家裏出了事,曾經的爸爸媽媽現在已經不是他的爸爸媽媽,而那個搶了他的男人,又沒在管他。


    他現在沒有去學校上課。


    姒曖歪著頭看沈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現在看沈愛比以往那種心疼的感覺更明顯了。


    沈愛感覺到姒曖的目光,衝著她一笑。


    姒曖感覺自己身上也莫名鬆了口氣,她笑眯眯的,盯著茶幾上的手機,笑容淡淡的收斂。


    有點發愁。


    手指摩擦著手機,不知道沈昕現在怎麽樣了,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她有心想跟昕昕聯係,但……有不能在這時候分她的心。還有秦淮,從梁薇那透露出來的消息,希望他別把事情給搞砸了。


    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圓滿的。


    即便過程充滿了荊棘和坎坷,走過的雙腿鮮血淋漓……


    要到監控的祭衍,比姒曖當晚看得更清晰認真。


    盯著那高大很有存在感的男人。


    冷眸欲出憤怒。


    這個男人,長得太像家裏那隻小的了。


    祭衍一臉生人勿進的氣息。


    有照片,就好辦事。


    在黑客網上掛名查人,隻半天時間,有了這個男人的聯係方式。


    “老祭,合作這麽多年,友情跟你提個醒,這個男人是東歐太皇子,私生子,他手底下有兩個恐怖組織…別招惹。”


    祭衍冷著臉。


    轉頭給他老婆打電話的那個號碼發了條短信。


    這個交易到此結束。


    對方氣急敗壞,打電話過來質問,揚言姒曖沒完成任務,不可能讓姒曖脫離他們。


    祭衍冷笑,淡漠開口,“逼急了我跟墨家合作,或者這是你希望看到的。”


    對方,“你。”


    祭衍打斷他,“想清楚在開口。”


    他是姒曖的男人,跟對方沒有直接接觸,也比自己老婆更有腦子怎麽抓對方軟肋。


    對方放狠話威脅,“咱們走著瞧。”


    祭衍一點都不擔心,他現在最重要的寶貝都在他身邊,他有何好懼的。給親爹打了個電話提醒,老祭總沉默,“惹到誰的人了?”


    祭衍冷漠的笑,“軍方。”


    老祭總揉揉額頭,“知道了,我跟上麵的人打聲招唿吧,他們有身份限製,不敢亂來。”


    祭衍掛了電話。


    ……


    五個月後,姒曖頂著快七個月的肚子,在小區裏漫步。


    三個月前,老祭總帶著祭夫人離開了這個城市,去哪了,祭衍沒說,隻是祭氏又落到了祭衍身上,這幾個月他越發忙碌起來了。


    聯係好幾天看不到人,是常有的事。


    但她知道,祭衍無論多忙,多晚,都會迴家。有好多幾次,她起床抹著尚有餘溫的床邊,有瞬間心裏是不舒服的。


    這種負麵情緒來的太快太突然,保持了一個月左右,直到她看到了被寄到家裏來的母帶。


    裏麵是被車嚇瘋的藍婉瑜。


    姒曖看到視頻的時候,也是驚愕的。


    當初祭衍跟她說過,他費勁財力物力,把藍婉瑜植物人叫醒,就是為了要讓她後半生活在痛苦悔恨中。


    藍婉瑜醒來有段時間了,甚至還糾纏著祭衍。


    但祭衍隻是不予理會。


    現在姒曖有了肚子裏的寶寶轉移注意力,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意藍婉瑜這個人了。


    直到再次看到這個視頻。


    視頻裏,藍婉瑜打扮得像個公主,她站在馬路中間,不遠處是朝她疾馳的汽車,汽車打著喇叭,藍婉瑜卻像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站著,響著刺耳的刹車聲,看得人不自覺的坐直身板,在以為汽車要撞上藍婉瑜的瞬間,車子停了下來…


    車頭跟藍婉瑜的大腿隻有一根手指頭的間距。


    藍婉瑜喘著粗氣,放聲尖叫。


    她就是被車子撞成植物人的,對車有莫名的恐懼。看視頻的姒曖這瞬間,都能感受到藍婉瑜的絕望,更別說當時的藍婉瑜……


    更恐怖的是,汽車沒撞到她,慢慢的倒車,在兩百米的地方停下來,在藍婉瑜崩潰的瞬間,加速撞了上去……


    如此反反複複。


    姒曖看呆眼。


    腦子裏就崩出一句話,藍婉瑜會不會被嚇瘋得不能自理了!


    結果那天晚上,祭衍提前下班了,吃飯的時候,就告訴她藍婉瑜被送到精神病醫院了。


    姒曖直勾勾的看著他。


    祭衍溫柔一笑,“當年你的車子被她動了手腳,兩條人命換她進去精神病醫院,曖曖,你怪我嗎?”


    姒曖木著臉搖頭。


    一個月前,藍氏宣告破產,藍掖找到她,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凝視著她十來分鍾,一直盯著她的肚子,盯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藍掖轉身走了。


    他的腳有些坡。


    身形孤單。


    姒曖抱著肚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徹底離開她的生活範圍圈。


    藍家的人消失得無聲無息,這一個月她睡得安穩,加上有了寶寶,更家嗜睡,窩在心窩裏的一團氣,像是被藍家人砸開了個冰洞。


    姒曖整個人越發的柔和了。


    慢騰騰的走到涼亭邊。


    “祭夫人,來散步啊。”


    跟她打招唿的是一對小年輕夫妻,住在他們家隔壁,姒曖眯著眼睛笑笑,“是呢。”看兩人的裝扮,姒曖笑容更暖了,“要出門?”


    年輕妻子嗯嗯點頭,“祭夫人,我中午沒有迴家,我家喵喵要是鬧騰了,幫我喂喂它。”


    喵喵是兩夫妻養的哈巴狗。


    姒曖點頭,“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


    姒曖坐在涼亭裏,陽光充足,曬得她暖烘烘的,想睡覺。


    迷迷糊糊中,姒曖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有瞬間的渙散,她警惕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男人很高大。


    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她很不舒服。


    姒曖警惕的護著肚子,“你……有什麽事嗎?”


    她沒有看到男人的臉,視線隻到男人的胸口位置,姒曖慢慢的冷了臉。


    男人開口,嗓音富有磁性,透著冰冷的無情。


    “祭夫人不必緊張,我隻是來跟你打聽一些事情的。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他看著姒曖挺起的肚子,眸子裏有些疑惑。


    因為她的緊張,影響了肚子裏的孩子。


    姒曖不動聲色的調整坐姿和唿吸,盡量讓自己放鬆。


    “嗯?你要問我什麽?”


    她沒有看到這個男人的臉,就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攻擊性,姒曖不覺得自己會跟這類人有接觸。


    男人手裏拿著張照片。


    姒曖盯著照片上的女人,猛地仰頭,看到男人的臉,瞳孔收縮,瞬間忘記了反應。


    嘴巴微張。


    他、他長得太像唿唿寶貝兒了。


    姒曖,“……”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姒曖咬了咬唇瓣,有些苦惱。


    男人眼睛裏有奇異的光芒,她果然知道。男人蹲在姒曖的麵前,“我要知道照片上這個女人所有的事。”


    姒曖困難的咽口水,“我、我不知道。”


    男人咧嘴。


    森然。


    姒曖按額頭,“我對她真的知道不多,我們、我們曾經是獄友,相處過一年時間,但…”姒曖皺眉,“她不愛跟人說話,都是獨生一人,你如果是問我關於她的事情,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


    男人,“她怎麽死的。”


    姒曖噎口水,“逃獄,被……被槍……屍體在哪兒我不知道,被人抬走了。”


    男人眯著眼睛,在判定她有沒有撒謊。


    姒曖理直氣壯。


    她還真沒撒謊。


    她姐妹是逃獄死的,不過在被槍殺之前,她因為生唿唿難產死了。


    姒曖繃著臉。


    男人盯著她看了五分鍾,姒曖不甘示弱的迴瞪了他五分鍾,男人才嗬了聲,將照片小心的放在衣服裏藏好,“如果你想起什麽有需要跟我說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他將自己的名片塞在她的手裏。


    “我會看著你的。”


    姒曖捏著這名片,對這光明正大的威脅很生氣,很想將名片扔她臉上,滾你媽的吧。


    “姒丫頭。”張秀蘭帶著唿唿和沈愛走過來,唿唿看到親媽,小臉笑了下,又繃直了,撒歡的朝親媽跑過去。


    姒曖看到小寶貝兒,條件反射的朝男人的看過去。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朝張秀蘭大聲的喊,“嬸兒,把唿唿抱迴家。”


    唿吸急促。


    眼睛都著急紅了。


    唿唿像個子彈頭,跑得飛快。


    男人已經看到唿唿的小身板了。


    姒曖咯噔一聲,腦子裏就崩出兩個字,完了。


    唿唿跑得急,但沒有撲到親媽的腿上,他知道親媽有弟弟了,不能撞親媽,因為跑了一段路,嚴肅的小臉,有絲絲的潮紅。


    “肚肚餓了。”


    小手拍著自己的小肚子。


    嚴肅臉有絲絲的委屈。


    姒曖幹巴巴的開口,“迴、迴家吃飯團好不好?”


    唿唿,“好。”


    牽著親媽的手要迴家。


    男人似笑非笑,“我想,姒小姐應該不著急著迴家,還是欠我一個解釋的,對嗎?”


    這句話,他是盯著這張酷似自己的小臉說的。


    冰冷的語氣裏,透著股邪性。


    ……


    祭衍再開緊急會議。


    接到電話後,立刻終止了會議,迴到家。


    對上男人的臉,他並不陌生。


    客廳裏的氣氛不算好,但……也不算糟糕?


    祭衍用雷達的眼神,將老婆從頭看到尾,“沒事吧?”


    姒曖搖搖頭,有氣無力的頷首。


    把對麵這個大塊頭解決。


    祭衍安撫的笑笑,給老婆喝了杯水壓壓驚後,才對上男人。


    “祭衍。”


    男人迴握,“墨子緈。”


    祭衍,“墨先生來我家,有什麽打算。”


    男人,“他不樂意跟我迴家。”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這小崽子迴到墨家的環境裏生存。


    祭衍看向自己養大的小崽子,扯了扯笑。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男人饒有興趣,“養孩子好玩嗎?”


    祭衍,“……”


    姒曖恨恨的瞪過去。


    男人攤手,“是男人都會好奇,這跟我本性沒有關係。不必緊張。”


    姒曖冷冷的嗬了聲。


    男人還是那句話,“知道我是這個小崽子的生父,現在你還有什麽話需要對我說。”


    姒曖嗬嗬兩聲。


    祭衍提醒墨先生,“我的妻子在孕期,請墨先生理解。我相信我的妻子把知道的都給你說了,墨先生想來是不認同了?”


    墨子緈揚眉。


    祭衍也不跟他廢話,直白說,“你女人和你家族的事,我們不會參和。唿唿在我們身邊,我們會盡自己所愛去疼愛他教育他,但如果墨先生因為你個人的原因,給我們帶來了不便和傷害,我會毫不猶豫的舍棄你的孩子,來保全我一家的平安。墨先生請考慮清楚。”


    墨子緈眉峰微冷。


    這個孩子他是在意的,知道那女人給他生了個兒子,他怎麽可能不狂喜不在意。


    但祭先生的話,他聽著也刺耳。


    哼!


    “成交。”


    祭衍笑了。


    姒曖,“先說話,你隻能在這留一天,明天早上趕緊離開。”


    留這危險的家夥在家裏一晚上,她都得提心吊膽的了,要不是為了寶貝兒,她分分鍾就想把這危險的家夥趕出門。


    墨子緈,“……”


    很不受待見。


    姒曖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就能懟迴去,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還能有點逼數。


    要不是我現在懷著孕,能撲上去饒你兩爪子知道嗎?


    我姐的命,就是因為你這家夥沒的。


    眼睛都氣紅了。


    墨子緈難得要跟自己親兒子培養感情,但他親兒子不給麵子,繃著小臉,甩都不甩他。


    姒曖總算高興了。


    ……


    墨子緈守信。


    隻在祭家待了一晚上,之後好幾年沒在見過這個人。


    十月懷胎。


    姒曖生了個大胖小子。


    祭衍抱著剛出生的兒子,那種血脈相連的悸動,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平靜的激動。


    小胖子兩個月的時候,姒曖抱著孩子,和祭衍去了紫山公墓。


    清風徐徐。


    姒曖看著蹲在墓碑前,放著供奉的水果香燭的男人,唇邊微翹。


    她凝視著墓碑,眼眸裏水盈盈的。


    縱有千言萬語,到嘴邊也隻剩下一句話了。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懷裏睡熟的小胖子動了動,姒曖抱著孩子蹲下來,輕聲笑著,“胖胖,看看姥姥姥爺,跟姥姥姥爺說說你是個小饞貓哦。”


    小胖子踢踢小短腿,拒絕承認。


    姒曖,“還敢跟姥姥姥爺告狀,小壞蛋。”


    祭衍抬眸,看著妻子抱著兒子蹲在自己身邊,眉眼是訴說不盡的溫情,祭衍的心裏滿滿的。


    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幾歲的小姑娘,朝氣蓬勃跑到他麵前,大膽直白又火熱的開口。


    ‘祭衍,我要嫁給你,你的床我姒曖睡定了。’


    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


    我明白了往後餘生,隻剩姒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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