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新迴到之前篝火地點。


    中間的火源早就成了漆黑一團,上頭還冒有淡淡的青煙。


    莊白慈聽了顧卓前麵所說的話,往他的背包上看了眼。


    在背包外形上,確實有藍色四邊形標誌,不仔細看的話,還會以為是某種牌子的logo。


    兩人在最後的麵板倒計時中,清點了自己的物資。


    背包內的算是起始物質,是市麵上大多數爬山探險所需要的,隻是有些對於他們兩人比較雞肋,沒有丟掉,先放在係統背包中收著。


    並購買了接下來可能需要的物資和武器。


    至於武器。


    莊白慈身上早就有顧卓給他裝好的各種高級裝備,這些武器自然是留給顧卓的。


    因為莊白慈還是要求穩,他並不確定顧卓可以用爪子刀一路殺到雨林中心。


    他雖然不懂,但也能找平替。


    莊白慈看過這麽多的荒野求生的電影。


    深知自己隊友受傷會出現的麻煩問題。


    兩人確認無誤後,終於可以睡覺了。


    鑒於樹上有蟒蛇出沒,他們靠在樹幹,在空地上休息。


    周圍的草叢被砍得一幹二淨,防止蟒蛇混雜在草中。


    兩個人,分開補眠。


    前半夜是莊白慈。


    這是顧卓主動讓的。


    莊白慈皺了皺眉,畢竟不太理解,但是也對此表示尊重。


    他沒有忸怩,先閉眼小憩。


    今晚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明天還要趕路。


    顧卓重新將火點燃,扒拉一下,火苗燒的更旺。


    雨林溫差也不比較大,白天雨林炎熱,哪怕大部分陽光照射不進來,僅是悶熱的氣溫就能讓他倆大汗淋漓,到了晚上,溫度驟降,不穿件外套都有點冷。


    現在有了火,也有了點熱源。


    顧卓做完這些,側頭看向莊白慈。


    莊白慈已經睡著了,唿吸聲綿長,抱著手,攏緊自己身上的野外衝鋒衣,側著腦袋,碎發隨著他的動作聚在額前。


    雨林晚上如墨般黑,火光隻是照明這一隅之地,連帶著周圍龐大的樹都染上一層蒙版,朦朦朧朧,像張牙舞爪的獸。


    危險潛伏。


    然,顧卓注意力全在莊白慈身上,白天連對視都不敢多看,隻能趁著對方入睡才用目光臨摹他的側臉容貌。


    好像……好久之前就是這樣了。


    顧卓知道自己丟掉了一段記憶,在他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深海。


    那個係統001跟他說。


    他是主神,為了維護孵化計劃中的主播風氣,冒充主播身份進行整治。


    顧卓並不覺得自己是主神。


    即便001這麽告訴他,後續的種種細節,他很敏銳發現,自己似乎並不像是它們所說的主神。


    但是,知道這個狀況,顧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他像是時空流浪漢,丟了記憶和情感,最後被過路人拉過去賦予高貴的身份。


    這個狀態,一直持續到莊白慈出現。


    顧卓僅是一眼,心中久違的熟悉感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麵對他,總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可那些話已經隨著失去的記憶消散了。


    他垂眸,眼神溫柔,伸手,手指在發間輕輕撥弄。


    這些已經不重要。


    現在,就很好。


    莊白慈睡得不算好。


    他迷迷糊糊往前看,是一個模糊挺拔的背影,角度像是在校園課桌,那人逆著光,輪廓都帶著耀眼的光芒,身上的白色襯衫整齊沒有一絲褶皺。


    莊白慈很不順眼,想要將觸手可及的衣服弄亂。


    但是,他跟鬼壓床一樣,雙手怎麽也使不上勁,


    等他奮力伸手拍拍對方身體的時候——


    “你又睡著了。”


    畫麵一轉。


    莊白慈發現自己靠著樹幹睡著了,外麵陽光明媚,草地幹燥,微風吹,底下樹林陰影隨之搖晃。


    是學校的草坪。


    “你既然不想像你所說的那樣,被學校同化,那就好好學習。”


    莊白慈轉頭。


    身旁是栗色卷發的男生,臉上帶著稚氣,嬰兒肥,可從對方沉靜的眼神中,能看出對方將來必將會有所作為。


    莊白慈好像記得自己見過他,但是至於是哪裏,他記不清了。


    他沒有開口,但對方似乎聽到了什麽,眼神飄忽,耳朵帶點紅,將放在自己腿間的書本合上。


    “既然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吧。”


    男孩仰頭,從樹葉縫隙中看向湛藍的天空和白雲。


    “我覺得我們似乎是在植物世界內。”


    ……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可能是飛鳥,也可能是白雲。”


    ……


    “我認為,你是草。”


    “小草,不管怎麽對待,都生生不息。”


    莊白慈看著對方似乎是自言自語的畫麵,他心中想要衝破束縛去走向對方的念頭愈發濃烈,直至對方再次說話——


    “我也覺得我是怪物吧。”


    “如果可以,我想成為大樹。”


    “因為我想保護你。”


    “白慈……”


    莊白慈驚醒。


    他還沒迴神,就聽到草叢傳來細細簌簌的異動。


    顧卓已經站起來,警惕站在火堆前。


    “發生什麽了?”


    顧卓側頭,身上強大氣場收了收,迴答莊白慈的話:“剛才起的動靜,像是有東西過來了。”


    “是蛇嗎?”


    莊白慈狀態恢複,站起來,拿出匕首,走上前。


    “聽聲音,不像……”


    話還沒說完,周圍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


    莊白慈立馬警惕起來。


    冷風一吹,晃的火光都在搖曳,四周都猶如帶有紗巾在輕輕飄。


    下一秒——


    草叢倏地暴動起來,一大片黑色群體席卷了空地,向著兩人而去。


    莊白慈看清了。


    那是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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