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看不得別人的死亡,隻是,這個對你影響也挺大。”


    “知道羊群效應嗎?”


    莊白慈大概知道程哥想說什麽了。


    “你很聰明,我就不多說了,有的時候,一個人的狂歡最可怕。”


    程哥說完,繼續迴去幫助最後幾位玩家。


    莊白慈一直都沒有說話。


    他懂程哥的意思。


    在這個副本裏,所有人緬懷童年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思考著如何殺人。


    之前的單人關卡裏麵,看似很可怕,有丟失生命的危險,但難度不高。


    玩家們一邊提心吊膽,一邊享受來自童年陌生的美好。


    所以,莊白慈在這兒聽到的交流語氣,相較於其他副本,算是比較輕鬆愉悅的了。


    而他沒有這種感覺,哪怕有人也出手致別人於死地,可沒有莊白慈這麽顯眼。


    越特立獨行的事物,人們越不愛靠近。


    特別是在這種生死副本中。


    可……這又怎麽樣。


    莊白慈進來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迎合其他人,他隻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


    萬一滑到最後,突然起了興趣想要加大副本難度也不是不可能。


    這兒成了屠宰場,莊白慈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莊白慈接受良好。他知道,程哥這番話是好意,他沒有因此遠離莊白慈,還主動給莊白慈建議,說明他還是在意莊白慈本人的。


    顧卓迴頭看了眼嚴堅的屍體。


    嚴堅就像是巨大的氣球,身材浮腫,但這個氣球內部被石頭壓著,無論怎麽操作,也起不來。


    地上的紅色鮮血就像是豪華的地毯,而嚴堅作為商品,等待雪崩的到來。


    他思索了一下,最後默默點開了一個道具。


    一個皮膚深綠色的人形怪物慢悠悠往著嚴堅的屍體處走。


    身上的衣服同樣破破爛爛,眼神呆滯,它慢悠悠走著,速度不快,但並沒有被飛雪所影響,最後屍體被雪崩埋了之後,它麵對雪崩。


    一點點挖開雪海。


    最後,它也被雪崩掩埋住。


    沒多久,顧卓係統出現一條信息:僵屍吃掉了嚴堅的腦子。僵屍表示,這種腦子很苦很澀,有些難吃,下次請注意。


    顧卓隻是看了前麵半句便關閉了。


    神色如常。


    對著莊白慈思考著上不了台麵的想法,從哪兒冒出,就該從那兒消除。


    “你不必幫我。”


    莊白慈突然的開口說話讓顧卓心差點停了一瞬。


    “你看到了?”


    顧卓第一反應是,幸好有大雪淹沒,不然還真的髒了莊白慈的眼睛。


    “沒有。”莊白慈語氣和以往一般,“你剛才給我的感覺不一樣。”


    莊白慈因為以往的經曆,他對於外界的戒備心比常人都高。


    所以,嚴堅在他身上遊離的眼神,幾乎就是當著莊白慈的麵垂涎,顧卓身上低沉氣壓中帶有隱晦的殺氣。


    莊白慈以為顧卓要對他下手,認真了幾分,隻是他感知到了顧卓氣場的波動。


    他知道了。


    這種殺氣是對死去的嚴堅。


    顧卓沉默了會兒。


    “不喜歡?”


    語氣帶有淡淡的緊張。


    莊白慈難得頓了頓,他想起了剛和李姨生活的時候,他對李姨帶有生來具有的討厭。


    因為李姨管束他,不讓他看著他父母的物件睹目思人。


    莊白慈憑著這份討厭,不停地挑著李姨的錯,現在來看,分明是雞蛋挑骨頭。


    換作別人,早就暴躁起跳,莊白慈就是想要這個效果,可是對方並沒有按照他的預期方向發展。


    他看到李姨依照他的評價改良,最後再次放在莊白慈麵前。


    “喜歡嗎?”


    如今,相似的語氣讓現實與過去接軌。


    莊白慈語氣無意識柔了下來。


    “沒有,挺喜歡的。”


    莊白慈一開始是在隊伍的末端,沒多久,他又再次衝到了隊伍的上層。


    直到,和魔術師再次並齊。


    魔術師瞅了莊白慈一眼,大概知道他已經解決,沒有說話,繼續往前滑。


    現在他們沒有一開始的衝勁,眼前的雪地茫茫,他們滑了幾乎有十幾公裏了,依舊看不到盡頭。


    大家開始有了疲憊感。


    誰也不知道前方路途還剩下多少米。


    前麵的玩家保留體力,後頭的玩家還需要麵對雪崩的困擾。


    雙重打擊下,一些心理素質較差的玩家有點忍受不住。


    “遲早都是要被掩埋的,我們跑不過別人,雪崩的時候,必須要死一個,我不想這麽折騰下去了!”


    一個男玩家捂著腦袋,主動放慢了速度。


    本來後排玩家就彌漫著低沉的氣氛,前期大家為了自保,不惜下黑手讓別人替自己陪葬,心虛不敢說話。


    大家都有這個想法,疲憊期,大家都漸漸麻木絕望了,想著要放棄。


    男玩家這時開了頭,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我好累啊,真的滑不動了。”


    “你們還有道具,我上兩個關卡根本沒收集多少道具,走的是普通通關路線,純純靠我自己的體力和技術在支撐,早知道會有這個結果,當初就該冒風險,多收集道具。”


    “可是我記得我們這個遊戲的時候,它是沒有終點的,一直滑下去。不會我們也是吧。”


    “連個路標標識都沒有,我真的覺得是個無底洞。”


    人類的精神是有限的,當負麵情緒過多,便會影響興致。


    這在程哥這兒,可不是好事。


    他像之前一樣,跟他們打氣。


    “不一定會死,現在雪崩離我們還遠,都不知道會不會被掩埋,你就這麽快下決定了?不值當。”


    “相信係統肯定不會製作太難的副本,這兒還有大神呢,要是沒有終點,大神不也會通關失敗嗎?”


    “大家加把油!隻要我們保持和雪崩的良好距離,對自己是有益處的。”


    程哥在其中,像是小太陽,一個一個安撫所有人。


    而那些訴說抱怨的玩家也聽著程哥的話,有了點信心。


    “我們不能和前麵比,我們的出發點一直都是躲避雪崩,完成通關。”


    程哥分析局勢也很明晰。


    “不要被麵前的焦慮困住,這是係統的障眼法,大家換個角度想想,我們算不算是為了前麵的玩家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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