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白慈動作停住。


    意思還是要自己找田。


    莊白慈心情不算太美妙。


    已經很晚了,困意似乎要蘇醒將他吞沒。


    但他還要花些時間去找田地。


    莊白慈唇角繃直,低沉的氣壓從他身上傳出。


    海豬瑟瑟看著麵前男人,等對上視線後,躲在了海草後麵,似乎怕對方看自己不順眼把它給殺了。


    莊白慈準備迴程時,他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念頭。


    不能占用別人的田地,但係統沒有說不能偷別人的花。


    莊白慈再一次停下,迴頭。


    他手中的鐵鍬換了個方向,直接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又是哼著魯冰花的調調。


    這次係統提示依舊是之前那條,莊白慈忽略,繼續走入柵欄中,鐵鍬在土中挖出一根含苞待放的海花。


    他這個行為並沒有收到係統的提示。


    也就是說,莊白慈可以偷別人的花。


    反過來,別人也可以偷莊白慈的花。


    莊白慈麵不改色,他下手毫不留情,看哪個花色不錯就把哪個給挖出來了。


    最後,還挖出一個小一點的海花花苗,扔給了海豬。


    莊白慈摸著海豬的頭,海豬在他手下專心致誌吃著花苗。


    他說:“給了你報酬,就再幫我個忙。”


    海豬吃到自己最愛吃的海花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對於頭頂上的鏢頭都不在意,這次飛速地帶著莊白慈去找暗礁。


    莊白慈在天亮之前,找到了一處滿意的暗礁。


    離小屋最近,周圍也沒有別人種植花田。


    他鬆開海豬頭上的繩鏢。


    海豬解放般倏地遊開,確認對方不會再抓它且保持安全距離後,便對著莊白慈的背影“嗬嗬”兩聲。


    最後晃著尾巴遊向遠方。


    種花第一步。


    先開田。


    莊白慈迴去簡單睡個覺後,扛著鐵鍬來到了暗礁。


    對於開田,他業務熟練。


    小時候一起和那些鄰居大人去田裏幫忙,久而久之,也懂種植的一些基本流程。


    種花和種糧食應該基本相似吧。


    他想。


    這種體力活是最累的。


    一天下來,莊白慈的衣服都汗濕了。


    今天他穿的輕便,一件深色長袖和簡單的長腿褲。


    現在他衣服沒有白天的幹淨,全是髒汙。


    莊白慈的頭發被汗水打濕,長長的睫毛都掛有流淌下來的汗水,隨著他的眼皮顫動滴落下來。


    莊白慈效率很高,一天便把花田給做出了一個雛形。


    第二天,他把田地按照培育日記方法分出等份的田地。


    第三天,開始種植了。


    莊白慈把之前偷來的海花先種上,再才種自己的海花種子。


    他拿出放入背包的肥料,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撲麵而來。


    莊白慈下意識身體往後仰。


    心想著:這海花吃的養料還真特別。


    莊白慈用刻度精良的量杯確認肥料量,最後一一灑在海花的莖葉下。


    做完這些,莊白慈覺得比之前開墾田地還要累。


    太麻煩了。


    他不喜歡任何需要麻煩的東西。


    也幸好這些花沒有花粉,不然莊白慈不知道自己要是在這個花田內,帶著三層口罩都不一定遮得住花粉的侵襲。


    莊白慈每天都準時躺在床上休息。


    好在他前期設立的威信過高,那些海豬並不太敢出來到他家吃海花種子。


    種了花就不一樣了。


    各種複雜因素紛紛踏至。


    在鄉間小路上,莊白慈牽著身旁人的手,那人的手寬大溫暖,讓他心安極了。


    “李姨,今天我們又要去幫助劉奶奶幹活嗎?”


    小路旁的水田黃澄澄一片,稻穀成熟了。


    莊白慈個子不算高,他隻能看到水稻蒙住了遠方的山,和藍天相接。


    “劉奶奶身體不好,我們過去搭把手是應該的。”


    莊白慈覺得陽光刺眼,他抬頭看不到身邊人的神情,隻有朦朦朧朧的輪廓。


    “我是奧特曼!你來當怪獸!”


    莊白慈聽到有人玩耍的談笑聲。


    他看過去,是和他同齡的小孩子,他們聚在一塊,似乎是在籌備些什麽。


    “甘時棠,你已經當過很多次的奧特曼了,這次我要當!”


    有個小孩子不服,嚷著拒絕。


    帶頭的男孩子捂著肚子大笑:“你這麽瘦小能當奧特曼,早就被怪獸打死了。”


    “小慈,你想跟他們一起玩嗎?”


    李姨似乎看到莊白慈一直看著那邊,好心問。


    當時因為有些營養不良有些瘦弱的莊白慈垂眸看看自己的身體,搖搖頭。


    他不會玩……也不喜歡。


    “滴滴滴——!”


    尖銳的提示音把莊白慈從夢境中拉出來。


    莊白慈下意識起身。


    “嘶。”


    因為巨大的動作,碰到了莊白慈小臂上的傷口。


    莊白慈知道自己在睡夢中容易深睡,便特意受傷,用疼痛難受時不時刺激自己的神經係統。


    傷口的血痂已經和床單黏在一塊,動作一大,血痂硬生生撕裂開,露出裏麵泛白的肉和又一次湧出的血液。


    疼痛下,莊白慈的困意幾乎消了。


    他起身,查找聲音的來源。


    小院門口佇立的水流裝置變了顏色,赤紅色在黛藍色中讓人莫名想起了不祥。


    紅色,說明暗流要來了。


    莊白慈沒有停留。


    他從雜物間拿出折疊的棚子,趕往自己的花田。


    暗流不僅對於海花有巨大影響,還有魚群。


    在路途中,他看到了無數波魚群遊過。


    之前莊白慈都沒有看到這麽多魚群,現在一波接著一波,甚至有些還差點撞到了海花上。


    莊白慈立即撐起棚子。


    等待暗流的退去。


    莊白慈也不能一直放著棚子。


    培育日記說,海花還需要流動的海水,這樣才能更好地吸收進它的身體裏麵。


    幾個小時後,莊白慈才知道,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棚子撤走後沒多久,暗流又湧了上來。


    等一天下來,莊白慈發現,這個暗礁地形何止複雜,還磨人。


    既費體力又耗時間。


    莊白慈看著花田,思索著。


    等一波暗流過後,莊白慈從雜物間拿出各類工具,前往花田。


    莊白慈知道係統這麽做的用意,就是為了消耗他的體力。


    但是,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他直接改變環境。


    既然搭了棚子不能流通水源,他就想辦法讓水流通就是了。


    莊白慈小時候無趣得很,極少的樂趣就是聽著那些鐵質工具一點點敲打發出的碰撞聲。


    因此,市麵上基礎工具都會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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