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莊白慈把手中的包袱遞給他。


    如他所說,裏麵確實零星隻有幾件衣服。


    喻晏家隨意翻了翻,又給他扔迴去。


    “喂,我就那麽幾件入眼的。”莊白慈接住差點飛到車外的包袱,抱怨一句。


    他將包袱放入係統背包中,愜意把手枕在腦後,抬頭看天。


    車頂是半露天的樣式,中間有一塊木板是可移動的,天氣晴朗時是打開的,下雨天便會關上。


    滿天星,如同碎鑽,閃著亮光,在頂上的空缺快速移動,很像拉著長尾的流星。


    莊白慈哼著歌,腳尖隨著音律上下搖晃著。


    他的嗓音本來是溫潤一類,雖然哼得隨意,但並不難聽。


    在這個寂靜的郊外,馬蹄聲下,歌聲很明顯。


    “魯冰花?”喻晏家瞥了眼他,“幼稚。”


    “那太好了。”莊白慈語氣欠欠的,“我就喜歡這種幼稚的。”


    他看起來輕鬆,其實神經一直緊繃著。


    科複加州在萊國南方,往科勒西堡需要經過兩個行政區,不停留的話,需要三四天才能到。


    也就是說,他要和喻晏家待上不止三四天。


    “我記得,你白天沒有迴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喻晏家審視著莊白慈。


    “確實是的。”莊白慈思索一下,笑了笑,“但你同意我坐上你的車,說明你對於我的身份有你自己的想法,我的迴答已經不重要了,是吧?”


    “你隻不迴答這個問題,難不成是心裏有鬼?”


    喻晏家不領情。


    “侯爵,我是新人,但我不是新手哦。”莊白慈坐直身,“目前神和狼都在暗,如果你真是神,我告訴你身份,對好人陣營自然是好處很多,可問題是,你是真的神嗎?”


    “我怎麽不是?”喻晏家反問。


    “沒有任何自證方式,因為我們的身份隻能自己看到,口說無憑。”莊白慈繼續迴答,“所以在我這兒,每個人都不可信,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狼,包括你,溫澤侯爵。”


    車上還有一個車夫npc,他們的談話肯定能被對方聽到,他隻是隱藏了其中的關鍵身份,底層人民的知識水平不高,自然聽不懂他們的啞謎。


    “你這麽做,不怕被神判斷錯誤?”


    “神能成神,自然是有道理的,這就看他的聰明才智了。”莊白慈說到這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當然,除了我,大家都是大神,應該不缺我一個人的發言吧。”


    他笑著。


    喻晏家沉默,沒有迴答,似乎是在思考莊白慈話中的真實性。


    “我跟前輩坦白。”莊白慈繼續攪渾水,“我今天不認偵探的金水,因為他太坦白,開局全盤托出,可能他的關注點並不在這個副本上,也可能他確實是好人,甚至隻是民。”


    “但作為前幾的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坦白?”莊白慈蹙眉,有些苦惱,“我不了解您,可他不是。”


    “越正常的,在我這兒,越不正常。”


    莊白慈支著下巴,他看到喻晏家沉思的神情,眼中的笑意愈濃。


    他目前不能動手,但是他可以把局勢做亂。


    接下來的時間,喻晏家雖然聽進去了莊白慈的話,但並沒有放棄要檢驗莊白慈身份的念頭。


    每一次,都被莊白慈糊弄過去了。


    喻晏家礙於npc在場,不能直說,氣的牙癢癢,碰壁幾次後,他短暫放棄了,畢竟時間充足,對方逃不掉。


    路上顛簸,兩人躺在座位上休整,一人一邊。


    莊白慈閉著眼睛,在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的技能提示聲。


    【您有兩次“撒旦的庇護”技能,是否使用?】


    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一樣了,喻晏家主動說出自己是審判員,他不敢不信,也不敢輕信。


    審判員應該隻是擊殺技能,沒有防禦技能,按理說,審判員前期能有多苟就有多苟,越到後期,局勢越清晰。這麽莽撞地說出自己的身份,反倒讓莊白慈不清楚了。


    目前的問題是,喻晏家是否為審判員?


    莊白慈更傾向於喻晏家是民裝神,給審判員一個明晰的視野,隻是他不了解喻晏家,萬一,喻晏家的風格就是前期打的生猛,玩的很髒。


    這麽一來,喻晏家目前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他了。


    這麽分析下來,莊白慈要考慮這次需不需要使用防禦功能。


    使用吧,可能對方就是給他壓力,不使用擊殺功能,故意讓他用掉,但是不使用,萬一對方還真是膽大的賭徒,賭他不用,今晚一擊直接讓他下線。


    思量下,莊白慈最終點擊了否——他不使用。


    翌日,陽光照射在莊白慈身上。


    他又賭對了。


    莊白慈坐起來,轉頭,喻宴家正好也起身了。


    喻宴家揉著眼睛,他頭發雜亂,頭頂還有一綹翹了起來。


    平時帶著的眼鏡取了下來,睡眼惺忪,把他身上的陰鬱氣質消減了不少。


    喻宴家本來還想打哈欠,看到對麵那人正盯著自己,硬生生憋了迴去,拿著洗漱用品跳下車往外走,冷臉不理他。


    “嘿。”莊白慈還有心思調笑,“你不帶眼鏡好看多了。”


    聽到莊白慈的話,喻宴家腳步頓住,接著走了迴來——把圓框眼鏡戴上。


    隻有古老的交通方式太延誤時間,一路上走走停停,在日落之時,才看到克魯城的標識。


    克魯城是萊國的農業地區,種植小麥,食物原料幾乎是從這兒運輸販賣出去。


    兩人在天黑之前,終於找到一個小木屋。


    木屋的主人是一對夫妻,丈夫臉上布滿了溝壑,笑起來眼角的皺眉又深了幾分,裏麵的妻子大著肚子,身上的布料比丈夫的要好許多。


    “可以的。”丈夫看起來兇怒,其實很好說話,“隻是我們的房間有些簡陋,就怕客人不適應。”


    丈夫能看出帶頭的男人衣服貴重,肯定是有身份之人,便向他們解釋說。


    “沒關係,能住就行。”


    莊白慈迴答。


    天色暗了下來,遠處的樹木失去色彩,成了黑暗中的詭怪形狀。


    隻有兩間房,一間給喻宴家,一間給莊白慈和車夫。


    莊白慈為喻宴家忙前忙後,做足了一個保鏢該做的事情。


    萊國的夜生活很少,基本上九點多就熄燈睡覺。


    車夫趕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得睡著了。


    莊白慈正準備打開房間的時候,旁邊的房間突然打開了。


    “還真當自己是這兒的人了?”喻宴家靠在門欄上,漫不經心,“過來。”


    喻宴家不會主動跟他講話,主動講話一般是準備測驗他的身份,或者是有重要信息分享。


    道理是這個道理,莊白慈還是要過過嘴癮。


    “怎麽?這麽大個人還怕黑,需不需要我給你點點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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