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如何推理,似乎都說得過去,可終究還是無法說清楚你和裏麵怪物的關係。”


    莊白慈邊說話邊削斷怪物進攻的觸手,類似於巨型章魚的觸手紛紛落下,像是下一場章魚觸手的小雨。


    富二代離莊白慈比較近,莊白慈在樓頂上發瘋發泄殺意,他在樓下苦不堪言。


    麵前有物理攻擊不說,自己的隊友還給他製造精神攻擊。


    有少部分的活死人在傀絲的拉扯下,目標堅定奔向莊白慈,它們還沒碰到莊白慈,就被莊白慈的大刀排排消消樂。


    富二代用棒球棍正擊打活死人,一個眨眼,小孩子的腦袋就從他眼前閃過,那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嘴巴仍舊張開,兩眼空洞正好轉向富二代,和他對視。


    “啊——”


    富二代閉上眼拍打最近的活死人腦袋,動作順滑發出了“嘭嘭嘭”的音效。


    “莊白慈!那可是小原!”


    莊白慈壓根聽不到,反倒是陳苗出來說話。


    “命都要沒了,還小原。”


    富二代心中的鬱氣排不出去,咬牙跳下高地尖叫著跑向其他地方,離莊白慈遠了不少。


    “那又如何?”


    假校長笑容拂麵,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仍舊保持儒雅的風度。


    莊白慈站在樹幹上,單手背在身後,在觸手攻擊的間隙思考道:“確實不能怎麽樣,不過我已經自己找到答案了。”


    假校長心思已經不在和莊白慈的談話了,他慢悠悠手一指,重新生長出觸角的觸手卷土重來,不同方向上指向莊白慈,準備最後一擊。


    “可惜了,莊老師,我沒有時間想和你玩推理遊戲。”


    他話音一落,觸手全部出動了。


    莊白慈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跳了起來,露出身後的情景,是那二十多隻的手電筒,它們用細線固定在樹幹上,他放在背後的手拉著細線,細線帶著手電筒的開關摁了下去。


    霎間幾十支的手電筒的光照亮昏暗的天空。


    連樓下的玩家也忍不住往那刺眼的光源看去。


    “酷啊。”


    老主播低聲道。


    假校長被這個刺眼的強光後退幾步,身體灼熱,召迴觸手迴來擋住強光。


    莊白慈背光而立,光線把他的身形化為黑色的剪影,他踩在觸手上,繩鏢出現在他手中,躲避觸手的攻擊,又在觸手的幫助下,他來到假校長的身前。


    莊白慈用鏢頭狠狠刺入假校長的胸膛,還一路劃下。


    隻是假校長的身體堅硬,隻留下一道細痕,麵上的神色對這道攻擊毫無感覺,可假校長的臉色變了,看向身後。


    那黑暗內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第一個小原就是你吧,不過你是同化最完美的洋娃娃,可以說話,看起來不被他束縛,可為什麽還要把辦公室建在八樓。”


    毛利成一直乖乖在創立樓的房間內,沒想到自己的老師同學都一下子變了模樣,他沒有消化過來,抱著自己的足球,坐在角落裏。


    他聽見了莊白慈的名字,他很想找老師,可聽他們的語氣,老師好像是被打的一方,他過去會不會幫倒忙。


    可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兒,毛利成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些什麽,他心驚膽戰。


    毛利成胡思亂想,沒想到有個活死人學生一聲不吭走到了他身邊,準備一口咬他的脖頸。


    “啊!”


    毛利成下意識用足球擋在自己身體麵前。


    撲咬遲遲未到,他掙開自己的眼睛。


    不知何時,自己麵前多了一人,那背影如此熟悉,不管對方變成什麽樣,他都能一眼看出來。


    控製住的李彥依舊護住身後的朋友,呲牙和同類廝打起來。


    那活死人學生不甘離去。


    隻留下毛利成和李彥。


    “李彥!”


    毛利成站起來,想去觸摸李彥。


    在他的手碰到的前一刻,李彥轉過頭,看到毛利成的時候,仍舊呲牙過去咬人。


    “李彥!”毛利成沒想到李彥會是這個反應,他往後退,“我是毛利成啊,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迴複他的是李彥嘴中的嗬嗬聲。


    陳苗聽到那邊的動靜,心急大喊:“毛利成,過來!”


    毛利成倔強搖頭,他躲避開李彥的攻擊,繼續說:“我已經知道一切了,我不想傷害你,你以前多好,如果我得到家的前提是傷害你,我不想要了,我想你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他嗓音帶有哭腔。


    “他不是你的朋友了,他會傷害你!”


    陳苗眉頭皺了起來,可她心思不能顧兩頭,目前她走不開。


    “我懷念和你踢足球的時候了,當時逃課去踢球多快樂啊,我還記得你有次被足球磕碰出一個大包,很像包青天,我還笑你呢。”


    毛利成試圖用言語喚醒李彥。


    陳苗在旁邊聽得很不是滋味,可她沒辦法說出那個殘忍的現實。


    李彥還是將毛利成撲倒,作勢張嘴要咬毛利成。


    毛利成眼中含淚舉起手中的足球,放在李彥麵前:“我們一起去踢足球吧。”


    話音落,李彥眼裏有了掙紮。


    李彥時不時搖頭清醒,可仍舊沒有用,他尖叫著離開毛利成,他跪在地上,捂著頭神色痛苦。


    毛利成喘氣看著麵前的情景,他注意到李彥頭上的白線,立刻過去取扯,隻是白線堅韌,不論毛利成怎麽做依舊撼動不了半分。


    他眼中的淚水積在眼眶內,手足無措。


    陳苗在旁邊看到了這震驚的一幕。


    李彥頭頂的傀絲越來越細小,幾乎要融入空氣中看不見,最後“叭”的一聲,傀絲斷了。


    “我說,”李彥聲音嘶啞,“現在去踢足球不怕被老師抓住?”


    ……


    “李彥!這節課太無聊了,什麽美術課,還沒有足球好玩,我們逃課去操場吧。”


    “喂,會被老師抓住的,上次經過的小黑屋還沒待怕嗎。”


    “沒關係,我有辦法,哎呀呀,走吧。”


    ……


    毛利成眼淚越聚越多,大顆大顆從臉頰流下,他緊緊抱住了李彥。


    “我不需要什麽家,有李彥在的地方就是家,甚至比家還要溫暖。”


    二人的情義如山,連柔韌的傀絲因此崩斷。


    另一邊,莊白慈看著校長變了臉色,慢悠悠看著倒吊人群的方向。


    “這個問題答案很簡單,你和裏麵的怪物是共生關係,如果他死掉了,你也將活不下去,這就是為什麽怪物吸食精神力愈發有了靈智,想要取代你,你卻不管。”


    “傀儡終究是傀儡,是傀儡師賦予它的生命。”


    假校長猛然意識到莊白慈要做什麽,他抬手去阻止,隻是已經晚了。


    “擋住他!”


    假校長嗓音尖銳。


    莊白慈將大刀背在身後,麵對向他而來的觸手,眼風一掃,直接將觸手砍斷大半,趁觸手還沒有恢複過來,莊白慈循著記憶的路線,一刀插在觸手的源點上。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校長的麵容,他已經和牆體融為一體,隻有一張臉露在外麵,臉皮幹皺在一塊,他仰頭,空洞的雙眼望著虛空。


    大刀正中他腦袋正中心,血液如蜿蜒小溪布滿整張臉。


    莊白慈在他耳邊低語。


    “我幫你解脫了。”


    “這是第三份禮物,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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