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姥姥還真是姥姥,這狠勁夠毒的,他在這裏就是王,不聽話就挨打。


    秦豐心裏恨,眼帶恨意的看著於姥姥,恰好此時於姥姥也看向秦豐,看到秦豐的眼神,先是一愣,隨後開口說著:“看你這眼神,不服氣是嗎?”


    秦豐此時坐了起來,他也不迴話,旁邊的大漢剛要上前動手卻聽見:“算了,這人馬上就要用,再傷著了可就不好了。”


    秦豐心中的怒火並沒有因為於姥姥放過自己而變小,反而更加旺盛,吸口氣站起身喊到:“住手,別打了。”


    那打人的大漢一聽,停下手中的鞭子,收起踩著那女子的腳,冷眼看著秦豐,在場眾人也是低著頭偷偷看著秦豐,心裏各種活動,有佩服的,也有鄙夷他是愣頭青的,還有人感覺他在充英雄,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敢救別人,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於姥姥似乎沒想到秦豐敢出口叫停,也不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秦豐。


    秦豐問著:“她犯了什麽錯,讓你們這麽打?”


    於姥姥聽完不怒反笑了:“你自身都難保,還在這救人,你是英雄救美呢,還是要主持正義呢?”


    秦豐搖頭說著:“都不是,她也是教司坊的人,就算有什麽錯也不應該這麽折磨吧!”


    於姥姥瞥了一眼,淡淡的說著:“連續兩天客人給的評價都是一般,這就是滿意,這就是錯,錯了就要罰,隻有這樣才能讓她長長記性,怎麽服侍客人。”


    “這裏,每次服侍完客人,都要客人評價,滿意,一般,不滿意,一般就是不滿意,我兩次不一般就落得這樣……”躺在地上的女子此時掙紮的說道。


    秦豐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還考核?這考核和自己前世的通信公司一樣啊,太變態了。


    秦豐忍著怒氣上前去扶那女子,那女子又開口說著:“我們還要被規定接客多少,客人要出多少銀子,自己的迴頭客有多少都有規定,沒有達到就會被罰。”


    秦豐震驚了,這還下任務?這還考核?這和自己當初被考核kpi何等的相似。難道自己重生一次也逃沒逃過這個魔咒?


    “嗬嗬,哈哈,哈哈,好,這個規定好啊,這些措施製定的好啊,是不是還有投訴?就是客人如果告狀是不是處罰的更嚴重?”秦豐笑著問道。


    “你倒是個聰明人,這麽快就能領悟。”於姥姥淡淡的說著。


    “被客人告了之後非死即殘,即使活下來養好傷之後還要把休息的這一段時間補上,涼州來的那人前幾天因為被告,後來被打個半死,第二天都沒得到醫治就死了,你不該來的,來晚了就想辦法躲起來多好!”那名女子慘笑著說。


    秦豐也是慘笑著點點頭,然後去扶著那女子站起來,於姥姥眉頭一皺:“你還是真是話多,看來吃的苦不夠啊!還有你,你想幹什麽?”


    秦豐一邊扶她,一邊說:“帶她醫治,這是人,不是畜牲,她也有尊嚴,不是一個工具,更不是你的玩物。”


    於姥姥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好笑,人?尊嚴?你當你們是什麽?這些東西你們配嘛?”


    這話說的疾言厲色的,一會男一會女的聲音嚇得眾人更是不敢出聲。


    那女子有些站不住了,盡管秦豐用肩膀脖子擋著她胳膊,但是還是有些站不住!


    “我們有手有腳,會說話吃飯,盡管我們身份低下,但是我們努力的想活下去,我們也有尊嚴,你可以瞧不上,但是別踐踏。我要帶她去醫治。”秦豐毫不畏懼的說著。


    於姥姥此時一臉怒氣問著:“想走?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活著離開。”


    此時教司坊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大廳上,不知道去是不是事大了,還是說秦豐的話觸動了他們,此刻所有人都緊緊盯著秦豐,看他會怎麽樣。


    秦豐平靜的看著於姥姥:“想殺我們?你可以殺死我的軀體,但是不能禁錮我的靈魂,今日吾軀歸故土,他朝君體也相同。我就算是死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下作考核不就為了奉承你的上司嘛?真是讓人惡心,你半男不女的樣子讓人更惡心。”


    於姥姥氣的手發抖,指著秦豐顫顫巍巍的說:“好好好,本憐惜你是個可造之材,略微懲戒一下就好,奈何你不識趣,別怪姥姥我手黑。”


    說話間幾十個大漢就圍了上來,一腳給秦豐踹道,然後開始又踢又踹起來,那女子倒地之後也不哭鬧,一邊被打一邊笑,“哈哈,說的好,說的好,我,早就,想說,咳咳,半男不女,哈哈,還叫姥姥,哈哈,真是讓人,讓人惡心,打吧,打死正好解脫。”


    秦豐聽到那女子也出言嘲諷起來,一邊護著頭,一邊也笑著說:“於輝,人妖,半男不女的東西,我們要不是人,你算什麽?真替你爹媽難過,你這樣還不如進宮當個太監,哈哈,來,打,下手太輕了。你是不是為了自己的地位拚命在討好別人?用別人的血肉成為你的基石,你當自己是個人,你可知道有誰拿你當人看……”


    於姥姥此刻氣的感覺頭都暈,狠狠地說著:“使勁打,把他們衣服脫光了往死裏打,死前我要要狠狠羞辱你們。”


    旁邊的男子和那女子一聽同時一皺眉,那女子輕生的說:“姥姥,消消氣………”


    “啪”的一聲,於姥姥反手給了女子一巴掌,同時瞪著眼看著女子。


    那女子一愣,連忙改口說:“坊主,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那男子也是說著:“坊主,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麽做………”


    於輝姥姥帶著怒意瞪了一眼那男子,沒有說話,此時幾個大漢已經開始強脫兩人衣服,秦豐死死地護著自己,那女子雙手緊緊的攥著胸前衣襟,突然那女子不知道怎麽爆發出驚人的力氣,使勁推了一人,然後踉蹌的起身往前跑。


    一邊跑一邊伸手從頭上拿下一個東西,然後停下腳步扭過身,頭上的發簪此時頂住了自己咽喉處,一臉慘笑著喊到:“誰也別過來,不就想讓我死嘛?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


    後麵跟著的幾個大漢,還有撕扯秦豐的人全都停手了,秦豐上衣已經被脫下來了,黝黑健壯的皮膚露了出來,兩個肩膀上的繩印還清晰可見。


    “不要,別……”秦豐忍著痛縮著身子勸著她說到。


    “秦豐是嗎?認識你真高興,真的,如果不是在教司坊,如果不是這個時候,我真想和你做個朋友,你是一個真正男人,比起那些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不倫不類的人強太多,我也不想來教司坊,可是官府說我爹犯案,我被牽連進教司坊,可笑的是白天還堂堂正正審問的人,晚上就讓我服侍,每當有人壓在我身上時,我都感覺惡心,我想逃離這裏,我忍著這些全部,隻想有一日離開這裏,可惜沒機會了,你說的對,軀體可以死,靈魂不能禁錮,謝謝你為我出手,遇見你太晚了,可惜,這裏每天晚上來很多人都是找你的,在這裏你遲早和我一樣生不如死,我先走一步,黃泉路上我替你探路。”那女子慘笑著說著,沒有一絲好笑,反而很是淒涼。


    說完手一用力,發簪尖直接紮進咽喉,鮮紅的血一下噴湧而出,人隨之往下一倒。


    “不要啊,別,別……”秦豐掙紮著從後麵連滾帶爬的到了那女子身邊,手顫抖著捂住女子喉嚨,但是還是有很多血從手指縫流出。


    秦豐抱著她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傻?醫生,醫生,快來救人啊!……”


    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這個女的以死扞衛自己最後的尊嚴,讓人無不震撼,麵對秦豐的唿喊他們想去幫忙但是又不敢上前,於輝姥姥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那女子在秦豐懷裏忍不住的抽搐唿吸著,唿吸的氣透過紮破的喉嚨發出破音生,秦豐看著這生命正在消失的女子忍不住喊著,嘴裏不停的重複著:“為什麽,不值得,不值得。”


    這是一個來自現代文明的善良人,對於生死從內心的施救,這是一個普通人對為難人的救助,即使是那麽無力和蒼白,秦豐眼裏充滿了淚水,秦豐並不認識她,他們沒有任何交集,但這是一個生命,一個活生生的人,秦豐難以忍受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麽離開。


    “額……”那女子發出破啞的聲音,此刻像是一個漏風的鼓,她緩緩的抬起手,似乎想要夠到秦豐的臉,雙眼微睜,臉上浮起一摸紅,帶著淺淺的笑容,艱難的說著:“還會,有人為我,落淚,我好開心,開心……”說話間手就要夠到秦豐的眼睛,似乎想要觸碰眼中的淚水。


    手觸碰到的一瞬間,又重重的摔下去,秦豐大滴大滴的淚水留了出來,嘴裏高聲喊著:“醫生,找醫生啊,快找醫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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