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六年春,時一大妖族猖狂,在淮南一帶興風作浪,為禍百姓。


    其罪不可饒,已經違背當初兩界簽訂的互不侵犯條約,微生道家作為當代道門魁首,首當其衝。


    踏入滿山遍野的蒼渺竹林,少年十歲出頭的年紀,束發冠玉,麵若桃花,身穿黃色道袍,額間一點金色劍紋乃微生家標識。


    他踏入熊貓族群領地,僅是手持一柄粗製濫造的桃木劍,神色是不合年紀的沉著。


    此時林間空蕩,縹緲滄桑的聲音飄蕩其中:“微生道家就派你一個毛頭小子來,豈不是瞧不起我們?”


    “長的這麽好看,倒是比我們還像個妖精,哈哈哈。”


    緊接著,是各種男男女女的譏諷笑聲。


    “廢話真多。”他隻是輕扯了下唇角,目中凜然。


    少年眉目清冽,手腕翻轉,揮出的劍鋒淩厲地朝著空中刺去,陡然掉落下成片落葉。


    “哼,小子你別太狂妄了!”


    又是一道帶著迴音的雄厚男聲響徹,把竹林震蕩地沙沙作響,來人身形巨大,出拳迅猛而來。


    少年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恃險而出劍,如遊龍清影,劍氣縱橫而出,一往無前。


    ……


    飄飄灑灑的竹葉搖曳於空中,很快就覆蓋了地麵的鮮血,餘下的食鐵獸通通環抱成團,躲在草堆裏和瑟瑟發抖。


    少年黃袍沾染了些許血跡,明明剛殺了生,精致麵容依舊淡然,此時還有點迷茫,才能看出他還有孩童的稚氣。


    隻是殺了個為禍蒼生的妖族首領,為什麽感覺道心變得更冷了,他有些疑惑。


    首領已死,餘下了眾多妖獸自然會潰散,他就此收手下山,還需迴家族複命。


    從這一天起,微生明玉,十歲斬殺一方大妖就此成名,微生道家最引以為傲的絕世天才。


    少年得誌,心懷蒼生,手中一柄桃木劍,斬盡無數魑魅魍魎,這條路是血肉鋪就。


    正是風華正茂之時,身上背負著微生家族使命,長輩的期望。


    他越來越恪守成規,千古劍意在這位絕世天才手中,越加有了自己的一絲孤絕。


    桃木錐由他所出,其蘊含天雷之力,被此法器刺傷,傷口難以愈合,會慢慢腐爛,用來製衡妖精最合適不過。


    妖界一時氣勢空前低迷,人族迎來了鼎盛時期。


    *


    初元六年夏,宰相祁正清被判通敵罪,人證物證俱在。


    位極人臣的宰相一朝落獄,祁家滿門抄斬,血腥之氣溢滿了整片光鮮府邸,就連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紅。


    仿佛蒼天都在為祁家申冤,百姓跪拜一地,也喚不醒那宮殿之上的聖人。


    電閃雷鳴,烏雲遮天,仿佛天空都被撕裂了一個大口,暴雨傾瀉而下。


    晚風蕭瑟,慘淡的燭火搖曳,今夜的血紅之月,也照不進那深宮地牢。


    一門一窗,古老的血陣之中,血流不止的少年亂發披麵,長十米的鐵鏈禁錮住清瘦蒼白的手腳,是鐵鉤直接穿透了骨肉。


    渾身筋脈盡斷錐心刺骨,饒是這樣,少年依舊挺直著腰背,傲骨尤在。


    吱嘎一聲門開,踏步走來那位身穿龍袍的男子,他微不察乎地皺了下眉,問道:“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後麵踱步走出的黑袍人恭敬道:“聖上,今晚即可。”


    聞言,男子麵色有所緩和,低頭對上少年的眼眸,這位九五之尊竟也心虛地退後了半步。


    那是一雙怎樣的猩紅眼眸,目光中是不加掩飾的仇恨,透露著瘋狂讓人不寒而栗,像是一頭隱藏在暗影中的兇獸,妄圖撕碎他。


    茹毛飲血般,少年含著濃烈恨意出聲:“妄為一國之君,也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真是惡心。”


    神武帝充耳不聞,目光柔和地盯了少年一會,忽而笑了起來:“你罵我又如何,有朝一日我等著你親手來殺我。”


    說罷,他卻步履有些匆匆地轉身離開,徒留黑袍人站在原地,好似在欣賞一個藝術品。


    *


    生死之間遊離之際,鐵鏈已經盡數解開,渾身冷的幾近顫抖,祁念之下意識蜷縮成一團。


    忽而想起了,他仰著頭試圖尋找天窗之上那那輪皎潔的明月。


    可惜烏雲遮天,他未曾如願,眸中已經失去了光彩,又勉強撐起身,吃力地靠在牆壁上。


    少年如畫的麵容已經慘白,嘴唇幹裂已是將死之相。


    臨死之際,他想到了父親的話——


    “念之,是爹爹對不起你,再三阻攔你去學劍,往後的路要你一個人走了,切勿把仇恨放在心上。”


    恨?怎能不恨,至親慘死,祁家百口人盡皆被斬於刀下,要他怎麽放下……


    深宮地牢繁瑣,彎彎繞繞下,逍遙道人一頓尋找,才在昏暗的牢房中發現那血泊中的少年。


    喟然長歎中,他給氣息奄奄的少年喂下一粒丹藥,又耐心取出帕子擦拭少年身上的傷口。


    此時逍遙道人眼裏已是水光凝聚,心裏又是無奈,又是懊悔痛心。


    縱然到了他這個境界,也堪不透“命運”二字。


    當年這孩子還剛滿月,逍遙道人僥幸堪破一點天機,便尋找其父遊說。


    直言其子不凡,但有一大劫難過,在比之前切不可讓他碰任何修行之事,若是大劫過去,他自會收此子為徒。


    終究還是來晚一步,那家夥竟一直隱藏在皇宮之中,大意了。


    “徒兒,老夫帶你走。”


    *


    黯黯天色,朦朧雲霧中的蓬萊仙島,也下起了紛飛的鵝毛大雪。


    玲瓏樓閣也覆蓋一層素白,空氣帶著微寒的涼意,鍾漾靠著欄杆處,接下一片潔白的霜花。


    四季長春的蓬萊也會下雪,她莫名也被這涼薄雪景,染上幾分消愁。


    秦芙兒依舊天真爛漫,張著嘴接過一團雪,嚼了幾口又吐出來,皺著小鼻子說:“不好吃,好苦!”


    鍾漾不解道:“雪,怎麽會苦?”


    “這大苦之雪,怕是人間大劫將至,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顧序信步走來,俊秀的眉宇間看上去有些憂愁。


    “大劫?”鍾漾表情空茫茫,正想問的詳細些,抬眼就看到正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兩人。


    自從上次迴來之後,這兩人的進展可謂是迅猛,鍾漾心情複雜地移開眼,自覺地離開了這裏。


    大劫要來了,是不是機會也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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