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衛北衛之前受命分路在林間尋覓丹諾的蹤影,暗七暗十一也早已經分散到別處。


    就近察看的隻有暗八。


    待暗八察覺迅速趕迴,四周已經有數道雄厚的內力波動。


    轉瞬間一個黑影乍然現出行蹤,自樹梢飛撲而下,內力轟騰間輕盈的武服衣擺獵獵作響。


    猶如拂風而過散落的梅瓣,雙足落地無聲。


    同時順起了小陣的輕風,仿若瞬間帶走了夏季最後的悶熱,隱現初秋的微涼蕭條。


    第二道影子猶如應季而生,靜若伏虎,動若遊龍,緩若遊雲,疾若閃電。


    恍若秋菊般現於眼前,柔軟且細膩,頑強而蕭瑟。


    雖然眼神冷漠,已經蓄勢起來的內力即刻讓人感到如芒刺背。


    暗八猶如離弦之箭般俯衝而去,迎著對方展露的殺意出拳迅速,打出一道道殘影掛帶起了凜冽的風聲。


    交鋒一觸即發,無形硝煙中敵影重重中,又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林木枝葉間閃電般穿梭而過。


    浮光掠影般迅速紮根在了眼前。


    冷漠的墨瞳毫無感情,沒有任何紋路的麵具好似一麵並不通透的鏡子。


    在樹影瀉下的晨光中反射著翠綠的光澤,道道光影仿佛修長的枝條,似乎在向世人展示著他堅韌不屈的生命力。


    “兩個。”


    藍長憶捏攥著指節發出一陣清脆的骨骼聲響,冷聲隻說了這兩個字。


    通身的內力就猶如傾瀉的閘門洪流汩汩翻滾。


    毋庸置疑這三個都是來要自己命的人,藍長憶認出了府門外重傷西衛的菊落,沒有任何猶豫調換了方向。


    暗八本來也是衝著菊落去的,但被梅絳先一步攔下打鬥到一處。


    藍長憶麵對六七步外的菊落與竹鋒,冷漠中乍現狠厲。


    二皇子自幼習武,相比之下沒有母妃照拂,也沒有帝王寵愛,他自小就付出了更重於他人的辛苦。


    藍慕瑾毫不懷疑藍長憶的內力不比自己差。


    但三皇子的暗衛恐怕如今並不是常人體魄,他不可能任由藍長憶孤傲霸道去對壘兩人。


    根本就沒理會對方一意孤行的想法,藍慕瑾瞬間拔出了懸掛腰間的短刃。


    身形猶如流光,轉瞬間便已經欺身到了竹鋒麵前。


    竹鋒早有防備,隻一枚暗器精巧就將刃鋒迎上。


    兩刃相接,火星四濺。


    渾厚的內力立時將那枚暗器震飛,藍慕瑾心下不想拖遝,招招必殺招招索命。


    隻想盡快解決一人,避免耽誤時辰後方再有殺手襲來。


    最重要的是要在這幾個暗衛藥性發作之前,將危機扼殺在最初。


    隻有手掌長短的匕首劃過虛空,未著實體卻散出了沉重的內力威壓。


    使得竹鋒距離過近的皮膚都顯現了輕微的灼燒之感。


    如此短小的匕首,在五皇子手中仿似帶上了無堅不摧的氣勢,在竹鋒的麵門胸口須臾之間就劃出了數道殘影。


    眼花繚亂。


    與此同時藍長憶的怒意勢不可擋,幾乎在五招之內就已經捏住了菊落握著短刃的手腕,隨即狠命一折。


    隻聽“喀嚓”一聲脆響,菊落的手腕傳出劇烈鈍疼,骨骼已經被攥裂。


    短刃脫手的瞬間眼中紅芒乍現,蓄力手肘擊擋,將接下來的攻勢攔堵截停,藍長憶就見菊落的手腕已經淤青泛紫。


    方才也明顯是出現了骨骼碎裂,可他就仿似沒有感覺一般。


    眼眸裏紅芒顯露兇光,瞬間像是換了個人。


    藥性發作。


    藍長憶隻詫然了一瞬間,幾乎連個猶豫都沒有就蜷攥起了指節。


    在兩人還沒拉開距離之前十分熟練的揚起了手腕。


    輕微的出鞘聲閃逝。


    一枚肉眼都難捕捉的長針瞬間入體,刺破皮肉沒進了對方胸口。


    菊落在二皇子動作時就已經察覺,可他下意識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距離過近無法躲開及時。


    那根長針就穿體而過,堪堪錯過心髒完全尋不到了蹤跡。


    但他也僅僅隻盯著自己毫無異樣的胸口看了一瞬,再抬眼依舊還是雙眸通紅,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也不在意暗器究竟是洞穿了自己,還是停留在了體內。


    “暗八!”


    已經察覺到對方有了瘋癲趨勢,藍慕瑾也並未猶豫,趁機拉近距離迅疾朝竹鋒射出了一枚長針。


    竹鋒幾人都並不知曉對方還能有隨身攜帶的暗器。


    根本毫無預料的就眼睜睜看著長針自小腹穿入,瞬間背後也傳來了刺痛之感。


    距離過近,力道之大,直接洞穿。


    但長針若是不準確紮在心髒或者命中咽喉,是無法令敵即刻斃命,隻能造成當下還能行動的內傷。


    或者脾髒出血,不是當刻的結果。


    梅絳是察覺出來有了防備的,是暗衛三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暗器入體。


    那長針就擦著他的身體,貫入了右臂手肘。


    強烈的痛感襲來,僅剩的清明霎時被混沌替代,思緒逐漸瘋狂。


    眼前幾人同時出現了明顯的癲狂反應。


    藍慕瑾後退一步迅速朝四周觀望掃視,發現大致是有人刻意將狩獵的人群都引到了叢林茂密的方向。


    此時附近已經空無一人。


    果然還是低看了藍羽塵的心思,多年藏鋒露拙,不惜以一個孱弱不堪大用的名頭隱忍了那麽多年。


    藍慕瑾從來都沒覺得,對方是個能為了些許衝動舍得同歸於盡之人。


    究竟是為何,為何藍羽塵能舍得多年積攢籌劃,在這百官在場的當麵膽敢弑兄。


    殺了藍長憶,那讚麗和親的事就徹底潰敗。


    殺了自己,那這番王唯一能繼承王位的嫡子來這一趟究竟能有何目的。


    也是因著所有狩獵的馬匹都被引去了同一個方向。


    受命尋丹諾的南衛北衛心覺不好,不約而同自不同的方向奔著相反朝向緊趕。


    同時暗七也已經與暗十一匯合,看出今日的狩獵仿似不同以往。


    大有可能是與主子猜測的一樣,有陰謀。


    待到暗七和十一循著打鬥動靜趕至當前,發現場麵已經極其混亂。


    北衛與南衛才剛參入戰局,二皇子武服上沾染了些許的鮮紅。


    分辨不出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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