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後,西院依舊如黎明之前那般平靜,沒有孩童跑跑跳跳的歡笑聲,連鳥叫都少了許多。


    隻有那隻肥碩的大白兔,還在自己的窩裏周而複始的刨著洞,去尋找自己想要棲息的角落。


    五皇子府西院靜謐一片,府周圍卻出現了異常的忙亂動靜。


    守在府外的侍衛軍也不知被什麽事情耗住,使得裏外都顯得有些嘈雜。


    蕭爭出現在前院時手裏還攥著晨間練功的彎刀,此時暗十一已經竄出了府,可也好一陣都沒返迴來交代。


    他猶豫著躊躇了陣還是沒有衝動邁出這道府門。


    藍慕瑾不在,他不會輕易將自己拋露人前置自己於險境。


    所以蕭爭思慮了一陣抬步就去了西院,在西院外替換了暗十二,叫暗十二去瞧瞧是什麽人搞出的動靜。


    暗十二朝院內瞧了一眼有些不放心,因為晨間他沒有見卿歡跑出來玩兒。


    隻有遣月進出收拾過外頭煮粥的灶具,所以他有些擔憂是不是孩子有些身體不適,但介於自己是藏躲於暗處的暗衛。


    也沒辦法現身去詢問。


    “卿歡今日還沒出來過,我去府外瞧瞧,你敲門去問問有沒有事?”


    “有不舒服也別離開,等我迴來再去尋白先生看看。”


    聽暗十二這麽說,蕭爭也滿心擔憂,匆忙應下就邁進了西院。


    房門還是關著的,但窗戶是敞開的,但是蕭爭是男子不能隨意透著窗戶去瞧裏頭的情形。


    再焦急也隻是立在房門外輕輕喚了一聲。


    “遣月姐姐?”


    “遣月姐姐你還在休息嗎?”


    “我見西院有些安靜,卿歡也沒個動靜,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了?”


    可蕭爭在門外等了片刻裏頭都沒有迴應,他伸手拍了拍門板,又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應聲,當下心裏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一把推開了房門衝了進去。


    透過晨間的光線灑下了些許塵埃飄搖。


    房間內空空蕩蕩,那些小孩兒喜歡的擺設都整整齊齊安安靜靜的擱置著,卻沒有任何人影。


    “卿歡!”


    “卿歡!”


    一股子急火幾乎立即衝上了蕭爭的頭頂,他來來迴迴在屋裏四處橫衝直撞了兩圈,茫然失措的不知道該去哪找尋。


    卿歡!


    卿歡不見了。


    卿歡和遣月都不見了。


    蕭爭即刻都要瘋了!也直直的像個瘋子一樣又衝了出去,全是他的錯!全是他一意孤行要留下紫雁!


    還將紫雁留在卿歡的身邊照看!


    他把卿歡丟了,蕭爭根本沒有空隙去思慮考量,他的崩潰和內疚都已經達到了頂峰,他害怕卿歡被自己害苦。


    受到傷害。


    自此都不見。


    沒有再返迴前院,此時暗十一和暗十二都已經去往府外。


    他無法顧及什麽危險不危險,外頭又有多少人在盯著自己,瘋了似的循著人影離開的蹤跡直接翻牆而過。


    蕭爭心裏自然是想先去尋暗十二,兩人一起才能穩妥能加大尋到卿歡的幾率。


    但是隻有那麽片刻的功夫,方才自己與十二在院外說話之前分明人還在院內。


    暗十二都說了,人還在,隻是卿歡從晨間都沒出屋門到外麵玩兒。


    那就是說就是在他們二人交談的這麽簡短的空隙,紫雁瞅準了這個機會帶卿歡離了府,直至蕭爭進入院子也才那麽轉瞬的功夫。


    一定還沒走遠!


    他不能再去尋暗十二了,他不能耽誤哪怕那麽一丁點的時辰。


    他不能再也找不到卿歡啊。


    自黑衫身影從府牆消失的下一刻,纖瘦的身影從院子角落緩緩出現,眼圈泛紅的將這居住幾日的小小院落最後又看了一遍。


    抬步走到了被撞開的房門前,緩慢的將門關上。


    在最後一絲門縫完全閉合前,她本就泛紅的眼裏再次存上了隱忍的淚意。


    “對不起。”


    轉身間裹挾著無盡的留戀和模糊的視線,輕衫裙擺飄搖,內力轟騰撲散。


    那個卿歡眼裏如仙女一樣的人,真的飛身而起輕如鴻雁,就那麽瞬間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紫雁是循著蕭爭的蹤跡跟隨的,尋人心切的少年心中早已經被愧疚淹沒。


    尋不到蹤跡略一腳步踟躕便感覺到了四周有內力出現。


    也剛好在紫雁縱著輕功消失在街尾,堪堪被他見到了那麽隱約的一點衣衫殘影。


    就在滿心緊迫的追逐下,兩個身影先後就奔向了城外方向,紫雁自然是有意將人朝著皇城外引。


    至少在城內眾多百姓的眼前,和無從知曉的各方探子緊盯下,不能被所有人知曉衝突起大動靜。


    而此時五皇子府外的紛雜動靜已經將大部分視線吸引,她隻要將蕭爭引出城門外,那便能讓殿下親自將人給帶走。


    等到時候五皇子府其餘暗衛反應過來,人早已經不知道被藏到哪處去,塵埃落定沒了轉圜餘地。


    但蕭爭即便知道對方是有意而為,也明了這是太子執意要將自己扣留。


    那他也完全不能止步於此,沒辦法就此返迴去,讓他自己躲在安穩的府牆之內,卻不知卿歡的去向。


    蕭爭要追上紫雁。


    問問她將卿歡藏到了何處,又或是交給了何人。


    就算自己孤身一人被太子派人圍攏,蕭爭攥緊了雙手中的彎刀,他也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無從反擊的弱者。


    出挑的輕功沒有明顯的動靜,兩人都是輕盈翩然的迅疾速度,也並沒能引起他人多少注意。


    五皇子在皇城偏北,若不是大部分眼線都被故意鬧出的亂騰給分散了注意力,紫雁也無法如此順利的將蕭爭引至城南。


    在她思慮中唯一避不開的就是二皇子府處於城南。


    所以天門湖的附近必然是有二皇子府的探子和暗衛看守,兩人繞開主街必然會在天門湖附近顯露內力波動。


    但是無謂。


    二皇子與五皇子近來有了不止一次衝突,想來至多也隻是觀望一二並不會多管閑事。


    追逐的蹤跡剛剛消失在天門湖附近去往了城外。


    南衛便斂跡迴府到了二皇子的眼前稟報。


    “殿下,方才有身影追趕,遠遠瞧著好像是五皇子府暗衛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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