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蕭爭抬手看了看自己捏著的那一小截嫩葉子,滿眼疑惑眼神裏還帶了點嫌棄。


    “……奧草藥小時候長這樣啊……神醫大叔你剛才伸手,我以為你想拔了它呢!”


    眼見著白先生都忍不住斜睨了自己一眼,蕭爭才顯出了那麽點羞愧似的。


    將那已經被他捏蔫吧的一小丁點的幼苗……又塞迴了土裏。


    白先生:……


    薛不苦滿臉疑問的看著那被他一個指頭戳進土裏,看著都已經斷掉的苗苗,挺難解的嘟囔。


    “……這樣也沒法存活了,蕭公子。”


    碾都碾折了。


    他一搭茬,蕭爭就像逮著了轉開窘迫的話題,繼而趕緊順勢接了話。


    “哎不苦大夫,你教教我,怎麽能種活你教教我,我能學會。”


    這要求讓薛不苦都沒法應,畢竟自己不可能真的教蕭爭什麽是什麽草藥。


    在他眼裏,蕭爭早就成了主子身份。


    倆人根本就湊不到一塊的話題讓白先生更加無奈。


    要叫蕭爭在他這藥院子多待會兒,指不定滿院子的草藥都得白種。


    當下交代薛不苦將手頭的工具先收了,看向蕭爭隨口問道。


    “又有哪個搗蛋的受傷了?”


    蕭爭趕緊信誓旦旦的保證,也一點不生分的貼著白先生說出了自己來意。


    “神醫大叔你放心,最近我都看著他們,哪個也沒受傷!”


    “我來我是想問問,您醫術高超能治那麽多疑難病症,有沒有能防治蟲子的方子?”


    說的雲裏霧裏的也讓白先生沒有完全意會過來。


    蕭爭其實是想著,白神醫醫術再好那也是醫治活人,又不是種地的也不一定能了解這個。


    怕無意間為難了別人才問的小心翼翼,奈何白先生理解錯了,還以為他要防治蚊蟲的藥草,便不解的問道。


    “聽說有武功在身的人,可用內力驅蚊。”


    蕭爭反應過來趕緊擺手,盯著滿院子的土埂若有所思了一瞬,才指著腳下的幼苗開口。


    “我是說防治蟲患的藥方,您常年種植草藥,是不是也會想法子不叫蟲子給咬了?”


    有了準確的參照白先生才聽懂他的來意。


    笑嗬嗬的打趣他還真要種草藥不成,就算不種草藥難道要去種些花花草草。


    而後才明白蕭爭說的是地裏的糧食,想要是能做些驅蟲,或許能增長一些收成。


    去避免許多沒必要的損失。


    對於蕭爭能心係百姓口中溫飽,白先生也覺得心裏有了陣陣溫暖。


    他本就很喜愛蕭爭的性子活泛。


    待人待物都會從心去主動為對方著想,哪怕對方與蕭爭非親也非故,也會無意在言語舉止間帶出掩藏不住的良善。


    何況白先生原先雖然居於深山,但親手耕種也讓其深感粒米珍貴。


    而後又走入鬧市,更顯得柴米油鹽是百姓過活中的重中之重,不可減缺。


    當下尋了紙筆,寫下了常用的一些名稱。


    有自來帶毒性的植被,也有氣味特殊的動物,還有一些讓蕭爭瞧著都十分眼熟的劇毒。


    ……比如砒霜。


    等先生撂下毛筆,他低著眉梢滾動了下喉結,略顯小心的補充道。


    “……要防蟲子,但糧食最後人還得吃。”


    這家夥連毒藥都給列出來了,蕭爭心想蟲子可能是防住了,至了至了再毒死幾個人。


    白先生自然能聽出蕭爭話裏的意思,將毛筆擱置在架子上指著幾個名稱娓娓道來,細細給他做著解釋。


    從名稱叫法,每樣又是會有利用昆蟲會避讓的毒性或者氣味,分別都在紙上做了簡略的標注。


    最後點到那味毒藥時,也確實有了幾分慎重。


    “這是劇毒,若是不察服用會導致內髒受損,因而斃命。”


    “但這味藥遇水融解,若是葉片與果實不緊湊的莊稼,是可以摻雜少量噴灑在葉片上。”


    “也因為有毒是能防蟲的,隨著莊稼生長風吹日曬也會漸漸垂散,滲不進被葉片包裹的果實。”


    “但。”


    像是生怕蕭爭聽不完全,白先生再加重的些許的語氣,十分鄭重。


    “若是百姓在收獲時節,忙亂采摘間擦蹭到身上,或是不過多注意清洗,便也難以避免發生中毒。”


    “還是需要慎重。”


    等蕭爭拿著方子從藥園離開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


    迴去的腳步便沒有來時那般風風火火,他便邁步間邊思量,古代的毒其實有些雜,不能提取的那麽純粹。


    毒性可能是沒有那麽巨大的效用的,再經野外揮發或許到時候就不知道刮的哪塊土地裏也不一定。


    但他還是有點犯愁的不敢冒險。


    想著要麽就采用其餘還算妥帖的方式,想到最後都耗神的心煩。


    嘟囔了句“踏馬費不了這腦子”,而後將那紙張三下兩下折了起來,塞領口不看了。


    再抬步就是朝著來時的方向跑的歡快。


    不知道的全問藍慕瑾!


    他什麽答案都有!


    跑出去一段腳步略微停了停,轉迴頭看向了府邸角落的住所方向,猶豫了隻一瞬又想起來暗十說要去府外守著。


    住處這會兒估計沒人,最後隻喃喃感歎了句。


    “又好幾天沒迴去了。”


    才解開府禁兩日,就有點想念被關在府裏,百無聊賴沒有事情做的日子。


    即使來來去去溜達著鬧騰,也被藍慕瑾包容徹底不用收斂心性。


    蕭爭不知道,暗十這次可是主動跑迴了住處歇著。


    哪怕是“被迫”氣迴去的,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動躺到床上不起來。


    暗十清楚知道暗八離開了,還聽見他走之前犯愁的歎了口氣。


    等身後徹底沒了聲音,他又緊著腮幫子等了陣,才煩躁的轉迴頭看了看。


    確實沒人了,隻有桌上放著包裹嚴實的油紙包,一看就是暗八給他留的吃食。


    他將麵具扯了,心緒煩亂的盯著桌麵看了一小會兒。


    實在心思煩亂被氣的沒半點胃口,幹脆又轉迴頭當做自己睡著了算了。


    但是他剛才被暗八迴來懟了個正著,根本沒有去擦洗自己的耳朵,這會兒莫名還是總感覺耳垂上濕漉漉的。


    可太他娘的難受了。


    難受到忍不住貼著枕邊在平滑的緞麵上來迴蹭了蹭,意圖蹭掉讓自己別扭至極的感受。


    蹭著蹭著反倒又把耳朵給蹭紅了,唿唿發著熱連帶著蹭亂的頭發絲,傳來陣陣摩擦出來的耳鳴。


    讓自己這副受氣的德行給鬱悶的更加煩躁。


    腦子裏反反複複總是浮現那張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的臉,根本就平複不下心緒。


    煩著煩著,或許是在府外看守了一夜,竟然思緒開始混沌。


    真給睡了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殿下的暗衛野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能說我不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能說我不行並收藏殿下的暗衛野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