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是燙的,暗十一抿了抿幹燥的唇瓣,臉頰也是紅撲撲的。


    暗七捧著他的臉望著他提不上力氣的模樣,心裏的難受頂到喉頭。


    慌張的用衣裳胡亂將人裹上,圈在懷裏慌了陣腳。


    “十一,你是不是很難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


    臉頰滾燙思緒有點不清晰的暗十一拱在暗七胸口貼了貼,對方皮膚的微涼讓他感到很舒適。


    耳邊一遍又一遍是暗七對他難受至極的說著對不起,暗十一想爬起來抱抱暗七,可又感覺自己沒什麽力氣。


    隻好指腹貼著暗七胸口,微仰著側臉接著笑。


    “哥哥,我沒事。”


    “一會兒就好了。”


    怎麽可能一會兒就好,暗七怎麽會不知道他在發熱,他捧著對方灼熱的臉蛋親了親,急忙又將人放下。


    這房間並沒人住,所以沒有提前準備被子。


    隻有本來就鋪好的床鋪,兩人一整夜都是光著身上就這樣睡著。


    更別說昨夜喝了點酒辦的那點糊塗事。


    左右朝四周看了一圈暗七顯得有些六神無主,最後才想起將衣衫盡快穿上,而後用外衫將暗十一盡量包裹。


    將自己心亂如麻的情緒平複,輕輕哄著保證道。


    “十一,你在這等我,我很快迴來陪你。”


    隨後便心急火燎的跑出了屋門奔出院子,朝著暗衛住所方向飛掠。


    在院中打水洗臉的暗八都沒來得及反應,院門口就掠過風一樣的身影,驚的他差點將手裏的水盆撒了手。


    定睛一看人都已經砰一聲撞進了屋裏。


    他瞧著好像是暗七,但是……這麽焦躁,除了暗十。


    也隻有暗十一能有這副行徑。


    他挪動腳步看了看手裏端著的盆,想著放下先進屋裏看看。


    屋裏剛起身的暗十和暗十二也全都沒反應過來,暗七就刮了過去,帶進來門外的涼風都吹到了暗十臉上。


    暗十眼睜睜的看著暗七迅速將他昨日才收拾好,放起來的所有傷藥又全拿了出來。


    稀裏嘩啦倒在桌子上迅速尋找著。


    準確快速的取了兩瓶揣在懷裏,又急急忙忙的都沒來得及將剩下的收起來,就那麽亂騰騰的一卷,棄在桌上轉身又奔著床鋪去了。


    伸手抱走了一床被子。


    “你你你幹什麽這麽著急??抱被子去哪誰受傷了?!”


    “誰受傷了??”


    難不成是暗十一受傷了?


    惹禍了?挨罰了?


    目瞪口呆看著暗七連桌上的茶壺都提走,沒得到迴應他也緊著穿鞋想跟著往外跑。


    被默默盯著暗七又拿消炎藥又抱被子的暗十二眼疾手快,跳過去一把薅住了。


    “不是你拽我幹什麽?我跟著去看看是不是那臭崽子受傷了!”


    暗七都急成這樣了你倒是攔我做什麽!


    扯著他都差點按不住的十二瞟了一眼已經跑出去的人,被暗十氣勢洶洶的質問懟的啞口無言。


    跟這莽夫說不清。


    ……又有點攔不住。


    院裏的暗八隻聽見暗十嗷嗷嚎了兩嗓子,剛進去還沒一小會兒的暗七又快速從他眼前“飛”了過去。


    在他滿腦子疑惑的注視下,跑出去幾步的暗七轉身又跑了迴來。


    三步兩步就竄到了他麵前。


    將懷裏的薄被子卷了卷夾在胳膊底下,話都沒說一聲,伸手就把暗八手裏端著的盆子給拿了過去。


    暗八滿臉茫然,眼睜睜的看著人跑沒了影。


    低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


    暗七帶著外頭微涼的風又迴到了房間裏,先放下東西把被子抖開蓋在暗十一身上,而後又急急忙忙端著木盆去外頭打水。


    好在他們平時身上都會常備攜帶遮麵巾帕,此時有了大用處。


    渾身燥熱半睡半醒的人輕輕嘟囔。


    “……暗七。”


    已經將巾帕浸濕擰幹水分的暗七即刻應聲。


    “我在,十一,我在這呢。”


    他又看見十一樂彎了眼角,即使眼睫還是垂落的,也仍然朝他笑著。


    “我很喜歡你。”


    冰涼的巾帕在紅彤彤的臉頰上額頭上擦拭著,也將身上曾有汗意的各處都細心溫柔的擦拭幹淨。


    濕潤涼意給了發熱體溫片刻的舒適。


    暗十一思緒混沌著,迷迷糊糊覺得自己被翻了個身。


    身後傳來讓他下意識閃躲的觸感,而後便是濕帕子輕緩拂過,減緩了些許的不適。


    藥瓶打開,空氣中隱約傳來熟悉的藥味,冰冰涼涼的擦拭在傷處。


    暗十一不是沒生過病,多少日夜都是風裏來雨裏去,淋濕一身冰冷一夜都無可避免。


    次次都是服些藥物,盡量壓製不適,更多的還是要自己慢慢熬過去。


    可今日他卻感到十分無力,灼燙的體溫,脫力的四肢,還有酸疼的腰肢。


    都讓他無法再強撐起來。


    但他身邊有暗七,他這樣想著,就已經被人再次收進懷裏,幹燥的唇瓣貼上濕潤,事無巨細的喂水,喂藥。


    再將他緊緊摟在懷裏輕輕哄著。


    “沒事的,十一,很快便好了。”


    “等明日你好些了,咱們再去樹上看鳥蛋,好不好?”


    暗十一閉著眼幾乎笑出了聲,軟聲軟氣也藏不住心裏的雀躍。


    “好。”


    他就知道暗七最好了。


    晨光濃烈過後,很快便接近午時,在安穩的人心裏過的像白駒過隙,在忐忑的人心裏難熬至極。


    二皇子府派出去的侍衛軍成擴散形由近及遠搜尋了將近一日,直至昨夜都沒有帶迴始作俑者。


    這出乎了南衛的意料,對方一個癲狂躁動神智都不清醒,另一個也在殿下手上受了傷。


    明明不會跑出去太遠,卻那麽多侍衛派出去都沒有抓到人。


    詭異至極。


    他與北衛返迴府內垂手立在皇子眼前,自認失職的稟報。


    “殿下,沒抓住。”


    二皇子手中的匕首從桌麵上的藥方劃過,眉目微垂看不出任何喜怒。


    昨日大夫將那藥粉分辨了許久,隻分辨出了其中幾種藥物。


    明顯是還摻了什麽別的。


    不過這也僅僅是能令周圍人暫時氣力受限,顯得虛浮的藥粉而已。


    那個跟瘋子一樣狂躁的暗衛,身上又帶了什麽邪門方子呢?


    半晌都沒等到主子迴應,佇立一旁的北衛顯出了點心焦,腳尖忍不住朝邊上挪動了半分。


    卻被仿若在走神的皇子瞬時察覺,抬頭看向他。


    沒說什麽,盯著他看了陣,淡淡開口。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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