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話都來不及出口,又親了一下,被堵迴去了個半截。


    藍慕瑾隻能消了聲,自己方才要脫口的是哪句責怪,根本一點都想不起來。


    隻能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對方用那麽一種示弱的眼神看著自己,還用鼻尖蹭了蹭自己的唇角。


    最後他隻剩喉結滾動了下,又把圈著的手臂攏了攏。


    蕭爭仿似十分會拿捏他本就不容易生出的火氣,就那麽蹭啊蹭的,溫聲軟語的妥協著。


    “錯了,我錯了,今日便不練了。”


    聽他這話藍慕瑾剛散沒的鬱氣又迴升了起來,低著眉梢糾正道。


    “不止今日,明日也不準。”


    後頸上勒著的力道緩緩收緊,那個蹭啊蹭的鼻尖就頓住了,略顯溫熱的唿吸噴薄到了他臉上。


    一抹與他不盡相同的熱度溫溫柔柔的湊上來,輕輕貼觸。


    在他給了迴應的當刻掠進探入,裹挾著溫熱濕甜。


    靈活跳脫的占領了所有能侵占到的領地。


    令他扶在蕭爭後腰上的掌心都不自覺加了力道,有種想把人揉進去的衝動。


    如果可以他想將他勒緊。


    但僅剩的理智還是沒有被突如其來的眩暈衝散。


    他不能再碰觸到那些已經滲血的傷口,念及此他的唿吸都有些紊亂,抽迴環在背後的手想去護著那些捆紮的綁帶。


    蕭爭根本就不在意什麽傷口不傷口,還刻意的將胸口貼過去,霸道的卷起一陣濕潤。


    他以前從不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見色起意。


    不是對美色的追逐,而是總想時不時忍不住去觸碰他,擁抱他,恨不得捆綁在一起隨時隨地咬上一口。


    眼前人的一切,都對自己有著欲罷不能的吸引力,他的氣味是甜的,他的味道也是甜的。


    他身上的任何一處,都是最好的。


    好到既舍不得又恨不得,最後蕭爭控製不住野性真在藍慕瑾下唇輕咬了下。


    控製好了力道,剛好有疼痛感又不會受傷。


    突如其來的微微疼麻讓藍慕瑾恍惚的心神瞬間迴籠,他低垂著眉睫,看著麵前人那雙狡黠的眼睛。


    他想笑,又聽見蕭爭模棱兩可的應著聲。


    “行,那我就找點別的事幹。”


    “你又要做什麽?”


    這句話幾乎是即刻脫口而出,雖然這個人就在藍慕瑾的眼前,他可以寸步不離的看著他。


    但他仍然生怕他不顧身體又去惹什麽奇怪幺蛾子。


    即便藍慕瑾能猜透大多數人的心思,蕭爭卻每每都是意料之外,令他時時刻刻都可能繃緊神經。


    那點有些拙劣的小心思,並不細致的鬼點子,總是能讓他措手不及。


    蕭爭兀自拉著他去撿那把被扔出去的刀,卻被藍慕瑾先一步撈在了手中藏躲在一旁。


    他也不堅持,嬉皮笑臉的倒是真不去碰刀了,老老實實跟著迴到了屋門口,看著藍慕瑾將刀放迴了匣子裏,用力按上了蓋子。


    如果可能得話,恐怕是想要上把鎖。


    待兩人將刀拿迴寢殿仔細放好,藍慕瑾再次詢問。


    “你要做什麽?”


    正好看見蕭爭已經抻出來一大張白紙捏在手中,歪頭盯著桌上擱置的毛筆有點犯愁的模樣。


    最後轉迴頭朝他說了句。


    “上次暗十一幫我削的那個碳芯挺好的,要不把他叫過來吧。”


    暗十一沒被叫來。


    寢殿院子裏樹蔭底下擺了一張桌子,蔭涼底下有吹拂過來的小微風,頭頂上葉片也嘩啦啦輕微晃動著。


    蕭爭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藍慕瑾用一把匕首仔細的削著一根木炭。


    手法也如暗十一那樣熟練而輕鬆,轉瞬碳灰碎屑就細細密密的落了桌麵一層。


    那個本來粗糙的碳棍也眼見著變的越來越細。


    半晌蕭爭都沒說話,他隻專注的盯著藍慕瑾那幹淨圓潤的指尖,逐漸被碳灰染髒。


    蹭黑了指甲,滲進指縫裏。


    隨著偶爾吹拂過來的風流那些細密的炭灰就被刮飛,半數落在了金貴潔淨的雲白衣料上。


    染髒了袖口,熠熠生輝的龍紋繡線也被暈的汙濁。


    他心裏驀然就覺得有那麽點難過。


    藍慕瑾是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卻為了自己,連這種小事都願意去親力親為。


    好似在他心裏,可以沒有任何底線的縱容著自己。


    這太不真實了,真像是做夢一樣。


    蕭爭想,自己又有什麽好,武功退步,頭腦也不聰明。


    還一點規矩不懂,惹了那麽多麻煩,半點出息沒有的等著藍慕瑾不顧一切來救。


    恰好專注削碳的人一直感受他灼灼的視線,抬眸看過來,牽著唇角輕聲問詢。


    “你在看什麽?”


    蕭爭即刻就發出了一聲笑音,不甚正經的打著哈哈。


    “當然是瞧你長得俊俏,心裏癢癢。”


    果不其然對麵那疑惑探尋的視線轉瞬就變的幽深,直直的凝視了自己好一會兒,最後垂下視線將所有情緒斂的無影無蹤。


    專注繼續將手中已經變得平滑的碳塊仔細打磨,削出了個纖細的小尖頭。


    將桌麵上的碳灰清理幹淨,藍慕瑾才將之遞了過去。


    “你又要畫什麽東西?”


    雖然藍慕瑾知道造橋的那張圖紙如今在宮裏,但他並不擔心橋會造不成,反而並不用他操心。


    肯定有人去接管。


    他以為蕭爭是想重新琢磨一番,便開口安撫 “轄地有人盯著。”


    蕭爭手中攥著那根碳芯看了看,整根都是那麽平滑,一看就是過於用心。


    而後他拾起另一根被打磨光滑的小木棍,開始對著紙張犯愁。


    “我畫個……畫個玩具。”


    他說的什麽東西藍慕瑾根本就沒聽懂,隻捕捉到了個玩,也沒急著去洗手。


    就那麽像剛才蕭爭看著他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蕭爭在紙上比劃來比劃去。


    紙上被畫了個十字,又是那種穿插交錯的線條。


    不過這次並沒有原來那個需要琢磨出弧度的複雜,而是簡簡單單隻有寥寥不多的勾畫。


    畫一下就琢磨一會兒,蕭爭真的是費勁巴拉的迴憶了有一陣。


    他感覺自己這個腦子恐怕是失血過多,供血不足。


    有點更反應遲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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