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


    “是我。”白景初眉眼含笑,“但,我還是更喜歡你喚我歲安。”


    塗山遠猛地將白景初摟入懷,他生怕是夢,抱得很緊很緊。他閉眼感受白景初身上的溫度與幽香,在白景初耳邊似歎息地呢喃:“歲安……”


    白景初任由他緊緊抱著,自己亦伸手環住他寬闊的背,輕聲道:“我在。”


    二人在窗邊,一坐一站,抱了許久許久。分開之後,白景初望著塗山遠這滿頭的銀發,感慨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塗山遠看著眼前向陽而生的白景初,唇角微揚:“辛苦,也值得。”


    二人相視一笑,隨即塗山遠捧著白景初的臉,俯首吻住他的唇。


    這一迴,白景初沒有拒絕,他也無理由再拒絕。他環著塗山遠的後頸,仰首主動迎合。


    塗山遠合上窗,一邊親吻,一邊俯身將白景初打橫抱起,放於床榻之上。


    房門外,正欲伺候塗山遠二人洗漱的秋湖聽著動靜,緩緩放下了預備叩門的手。他掩唇偷笑,伸手將端著清水的映畫拽走。


    “噯!怎麽了這是?”


    “咱們今日不用伺候了,隻管燒水就成。”


    不知過了多久,房內隱隱傳來白景初低聲的央求。


    (刪)


    二人閉門不出,塗山遠隻吩咐送熱水進去。秋湖映畫依言照做,一桶桶燒好的熱水放在門邊,且默契地眼觀鼻鼻觀心,除了自己鞋尖,哪兒也不敢瞧。


    期間白景初還曾向他們唿救,對於自家小公子的遭遇,他們深表同情,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間臥房。


    最後,二人在房裏胡鬧了整整三日,直到白景初暈了過去,塗山遠才舍得放開他,抱著他去清洗。


    他望著白景初酡紅的臉蛋,豔麗似牡丹。雪白的肌膚上,滿是他們瘋,狂。後的成果。他一邊給人清洗,一邊不斷輕吻對方的眉眼、鼻尖與唇。仿佛兇獸在守衛自己的珍寶,貪婪地占據一切,絕不會輕易放手。


    真好,這輩子的你,完完整整地屬於我。


    ……………


    三個月後,青丘狐帝大婚。


    諸多親友聞訊,從四麵八方趕來祝賀。


    樓蘭昭鉞、吳戢、阿瑟、淩天瑛、卿嫆、江映雪、江啟南、蘇霽月均來到青丘。塗山遠一襲大紅的喜服,將他陰柔華美的臉襯得更是明豔。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塗山遠此刻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因是狐族,那笑容著實勾人得緊,連阿瑟都忍不住道:“爹,別笑了,賓客們的魂兒都要被你勾走啦!”


    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這場婚禮,青丘還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狐狸哥哥,恭喜呀!”


    葉芳菲手捧禮盒,一蹦一跳地前來祝賀。她的身後,跟著靖王夫婦二人。


    塗山遠立即收斂笑意,躬身朝二人一拜:“小婿拜見嶽父嶽母——”


    豐年卻抬手製止他拜下去,挑眉道:“哎,等到了拜高堂時,有得是你拜的。”


    白辛夷板著臉,伸手故作擰他耳朵:“多大歲數了?莫為難人一小娃娃。”


    豐年配合得彎下腰,一邊“嘶嘶”叫疼一邊笑著說道:“夫人,我錯了,疼疼,快快鬆手——”


    整個青丘都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白辛夷與自家夫君小打小鬧完,笑道:“我去看看歲安。”


    秋湖笑著上前給人指路:“小狐君正在後頭梳妝,王妃這邊請。”


    白辛夷聞言一怔:“小狐君?”


    秋湖點點頭,“狐帝陛下不願小公子被人稱作狐後,說是聽著像女子。且小公子上輩子……所以,狐帝陛下給咱小公子封了個狐君,與狐帝陛下平起平坐呢。”


    那段欲言又止的話,白辛夷固然知曉是什麽。她的孩兒,上輩子被冠以妖後之位。堂堂七尺男兒,不僅要委身於連晟,還得終日扮成女子的扮相。


    這換誰都難以忍受。


    好在這輩子苦盡甘來,短短九年,便與那孩子重修舊好。雖很不舍自家孩兒出嫁,但從“狐君”一事上便能看出那孩子對他孩兒的用心。她這做母親,能做的隻有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穿過湖上長廊,路過鬱鬱蔥蔥的園林,距白景初所在的廂房還有幾步之遙時,一名仆從忽然慌慌張張地迎麵跑來。


    “不好了,小狐君被抓走了!”


    這一聲落下,兩道身影似箭矢一般衝了過來,正是塗山遠與豐年。二人快步闖進廂房,房內窗門大開,有絲絲縷縷的寒風灌入房中,本在為白景初梳妝的奴仆們亂做一團。


    “陛下!”


    有的朝塗山遠跪下,有的上前匯報情況,你一言我一語,亂得不可開交。


    唯獨豐年冷靜地在房中翻找,很快在妝台上被打翻的梳妝用品中,發現一支金色的鳥羽。


    他眉頭深皺,指尖收力,將金色鳥羽捏成齏粉,咬牙切切道:“是連晟——”


    白辛夷聽罷,登時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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