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脖頸間冰涼的觸感,還有撲麵而來的冷冽壓迫感,嚇得兩個姑娘驚叫起來。


    “啊——”


    毆打吉德的那十幾個龜奴還站到大廳裏,見有人敢找茬立即衝過來。


    “找死!”


    程卿卿飛起一腳,把衝在最前麵的人踹飛,接著又是幾個連環腿,身形快如鬼魅般,這些龜奴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全被打趴下,哀嚎聲連連。


    高台上的歌舞竹樂之聲戛然而止,滿大廳的鶯鶯燕燕和嫖客們的調笑聲也停下來。


    “把這裏的老鴇叫出來!”程卿卿腳踩在一個龜奴的手背上,稍微用力。


    “哢嚓!”手指骨頭碎裂的聲音,疼得這龜奴嗷嗷大哭起來。


    “大膽,誰敢在我的玉春樓鬧事?!”一道女聲從二樓傳下來。


    程卿卿剛轉身,就見一道人影已經逼近麵門,冷冽的勁風吹揚她的長發與衣袂。


    那速度太快了!在所有人眼裏,程卿卿都來不及反應。


    她必死無疑!


    然而,那把離她眉心隻有半寸距離的劍尖,再也進不了半分,但想退也退不了。


    偷襲她的人是一個黑衣蒙麵人,見自己偷襲失敗,全身動彈不得,露出來的雙眼滿是驚駭。


    這怎麽可能?


    “一個勾欄院,居然藏著你這等高手,倒是我們小瞧了玉春樓。”程卿卿唇角勾起一絲譏笑,兩根手指夾住那把劍尖,“哢嚓!”


    “啊——”蒙麵人發出一聲低啞慘叫聲,緩緩軟倒下來,那喉嚨插著半截斷劍。


    見出了人命,嚇得姑娘和嫖客們紛紛跑開。


    老鴇也嚇白了臉,這個人是她花重金雇來的江湖高手,竟是這麽輕易就被給殺死了?


    “來人,快把他們抓起來送官!”老鴇氣急敗壞地大喊。


    此時程卿卿已經飛上二樓,看著臉色已經嚇白的老鴇,冷冷問道:“你們買來的那個小女孩呢?把人交出來!”


    聽到她說的話,老鴇驚得腳步往後退了幾步,“你…你是大興人?”


    “我再問一遍!”程卿卿手指向站在一樓門口的吉德,“把他的女兒交出來,否則,死!”


    “他的女兒是誰?”老鴇眼裏閃過驚慌,但她畢竟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麵色很快鎮定下來。


    “凡是進我玉春樓的姑娘,都是簽了死契的,這是我玉春樓的規矩,在整個元都城都知道的。


    在他們把女兒賣進我玉春樓時,以後就隻能是我的女兒,此生隻能是玉春樓的姑娘,絕無贖迴的可能,這些規矩我也跟他們說過的。”


    “規矩?”程卿卿又冷冷一笑,突然抓住老鴇,按在欄杆上,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猛地刺下。


    “啊——”


    老鴇的手掌被匕首釘在走廊的欄杆上,疼得發出殺豬般痛苦慘叫。


    “公子…饒…饒命……”


    “饒命?”程卿卿嗜血一笑,“那我們先談一談,玉春樓的規矩是什麽?”


    “規矩…規矩自然是…公子您說了算……”老鴇知道今日碰上硬茬了,連那個人派來的高手,都被一擊殺了,隻得求饒先保住性命。


    “隻…隻是不知道…他的女兒是哪一個?”


    “哪一個?”程卿卿手握住匕首的把柄,猛地拔出,手掌鮮血淋漓。


    “啊……”老鴇疼得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整個身子微微顫抖。


    “看來這個玉春樓裏的姑娘,都是這樣來的。”程卿卿把匕首在老鴇身上擦幹淨血跡,然後把人拎起來,跳下一樓,把人丟到吉德麵前。


    “你最好今日把人找出來,不然!你和玉春樓就沒必要存在了。”


    老鴇忍痛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女兒是哪…哪一個……”


    “你是裝不記得的吧?”阿妲手抓起老鴇的衣領提起來,憤怒地道:


    “在半年前,是吉德的父親把吉德的女兒偷出來,以五兩銀子賣了給你,才過了三日,吉德找來想要贖迴女兒,你卻把價錢漲了一半,說要十兩銀子才能贖人!吉德當時沒那麽多的銀子,隻好先迴去想辦法,這才過去半年,你就裝著不認識人了?”


    “公子…奴家真的不記得了。”老鴇連忙否認,說話也利索起來,“玉春樓的事情太多了,奴家一時忘記了,請公子放心,奴家就這讓人去找……”


    “公子,我知道那個女孩子在哪裏?”一個年輕女子突然衝進大廳,對著程卿卿跪下來,“公子,求你們也救救我!”


    “你是…?”程卿卿看著女子,頭發淩亂,身上穿的粗布衣裙還打了幾個補丁,露出來的手臂上布滿青紫傷痕。


    “你這個瘋子跑出來做什麽?”老鴇看到這個女子居然跑出來了,眼神頓時變得慌亂,“來人,把她帶下去!”


    然而,連她都被打傷了,還有地上的屍體,滿地慘嚎的龜奴,誰還敢上來送命?


    “你說!”程卿卿把女子拉起來,發現她臉上還有一道醜陋的傷疤,“你的臉誰弄的?”


    “是我自己割的。”女子手指向老鴇,“他們逼我接客,我不願意…才割的……”


    程卿卿了然,這女子的性子倒是剛烈,寧可自毀容貌,也要保全清白。


    “吉德的女兒在哪裏?”


    “公子,在四個多月前,那個女孩被一個千龍島的老頭看上,用五十兩銀子買走了,並帶到去千龍島了。”女子告訴她。


    “千龍島?”阿妲眼睛又氣紅,把老鴇提起來,“喪心病狂的狗東西,吉德的女兒才三歲半,你卻把她賣去千龍島?”


    老鴇的頭低下來,沒有再說話。


    看她的樣子,女子的話是對的了。


    吉德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問阿妲他女兒什麽情況?


    “吉德……”阿妲把他女兒已經被賣到千龍島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完,吉德雙手抱著頭,蹲下身子“嗚嗚”地痛哭起來,臉上顯著憤恨的痛苦。


    厲北墨走過來,“卿卿,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嗯。”她點頭。


    既然孩子已經被賣去了千龍島,他們隻能去千龍島尋找了。


    “啊!!”


    吉德忽然發出憤怒的咆哮聲,發瘋似地撲向老鴇,雙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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