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就轉身去幫他們打開殿門。


    “公主,靖安王爺裏麵請。”


    “辛苦姑姑了。”


    程卿卿與厲北墨抬步進了寢殿。


    殿內燃燒著熱烘烘的地龍,兩人一進大殿裏麵,頓時被暖洋洋的溫度包圍。


    見弟弟百裏翊也在,與父母三人圍著一張桌子而坐。


    他們剛要見禮,就被百裏長堯擺手阻止了,“不必多禮,外麵的風怪冷的,都過來坐下吧!”


    “是。”兩人走過來,也在桌邊坐下。


    百裏翊拿了兩個茶杯,為他們斟上茶水。


    “王爺,請喝茶。”


    “太子不用這麽客氣,本王自己來就行。”


    在百裏長堯麵前,厲北墨還是顯得很拘謹的。


    程英看著他們,問道:“卿兒,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是怎麽進宮來的?”


    皇宮宮門酉時三刻就落鎖,如果有特殊很緊急的情況,也是需要將奏折,從宮門的門縫裏遞進去,然後再稟報皇帝。


    即便是要打開宮門,也要經過許多道程序,最後經過皇帝親自允許才行。


    如果未經允許就擅開宮門,就是違背祖宗禮法,同時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卿兒不會是為難那些當差的吧?


    “嘿嘿……”程卿卿偷偷看父皇一眼,扭捏了一會才道:“不瞞母後,我們…是爬牆進來的。”


    “什麽…?爬牆?”程英聞言震驚地看著兩人,“那麽高的牆,你們是怎麽爬上來的,有沒有受傷啊?”


    百裏長堯卻顯得很鎮定,眼皮都沒翻一下,“皇後不必擔心,他們就是兩個皮猴子,摔不到他們的。”


    甄明已經把這兩個人的情況都告訴他了,可厲害了,如果連爬牆的本事都沒有,怎麽能打敗司家父子?


    程卿卿臉色一囧:“父皇,有您這麽說自家女兒的嗎?”


    “父皇有說錯了嗎?”百裏翊見她難得露出這副表情,眉眼也舒朗起來。


    “臭弟弟,你也敢取笑我?”程卿卿暗暗對他露出一個呲牙的表情。


    合這天下,也隻有他敢取笑她不挨打。


    “卿兒,你父皇和翊兒說著玩的,女孩子家家的,下次不要再去爬牆了,又不是很急的事情,可以等明日再做。”程英看著一家子其樂融融,臉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知道了母後。”程卿卿立即板直身子坐正,一副受教的樣子。


    “卿兒,你現在是大興國的公主,還有翊兒現在也是太子了,都要注意言行舉止,你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家的顏麵,也時刻有言官盯著,可不要出什麽差池。”程英教導兩個孩子。


    “兒臣謹記母後教誨!”


    程卿卿與百裏翊連忙道。


    寢殿裏有一會的安靜。


    程卿卿心裏暗暗歎息,看來以後他們做什麽事情,不能讓母後知道了。


    就她這性子,根本做不到像大家閨秀一樣說話輕聲細語,扇子掩麵半遮羞,邁著碎步走路,見個男子說話也是含羞帶怯的。


    “卿兒,還有三刻鍾就到子時了,你還要準備什麽?”百裏長堯開口問道。


    “父皇,不用準備什麽?等下我再告訴你們怎麽做就好。”程卿卿道。


    “嗯。”百裏長堯輕嗯了一聲,第一次開口問起關於上官柏的事情。


    “卿兒,上官柏那廝可還活著?”


    程英雖然都告訴他這十幾年來的遭遇,但他知道,以程英隱忍的性子,並沒有完全把所受的委屈說出來。


    無妨,他已經派人前往豐晉國調查了。


    “斷子絕孫,生不如死!”程卿卿淡淡迴答。


    百裏長堯握起的拳頭鬆了鬆,“卿兒,那個厲美珠,你不該留著。”


    卿兒雖然毀了那女人的容,但還不足以抵消她對程英所做的傷害。


    “父皇,我知道錯了。”程卿卿也覺得自己錯了,那一家四口個個心如蛇蠍,就不該讓他們活到現在。


    上官柏已經活不了幾日,上官玉已經癲瘋,但厲錦川顧忌鎮南王府的勢力,依然還讓她占著太子妃的位置,可宮裏的那些女人怎麽可能讓她好過?


    至於厲美珠,已經按著她的計劃走,讓上官柏絕後,夫妻相殘,反目成仇,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事情也該了解了。


    還有那個上官芙,從雲端跌落塵埃的滋味不好受了吧!哪怕想嫁人,頂著一張傷疤臉,再加上父母的臭名,好的人家也不會要她。


    想必現在一定很崩潰,也一定恨透了她,但她就是要這樣的結果,然後再給她致命一擊。


    時間很快就要到子時。


    程卿卿出來外間,手指著大殿中間的位置,說道:“父皇,母後,你們先坐到那裏去,對著麵盤膝坐下。”


    “我們去吧!”百裏長堯手牽著程英,走到大殿中間,兩人麵對著麵坐下。


    百裏翊抿了抿唇,走到父母身邊蹲下了身道:“父皇,母後,相信姐姐一定能成功的。”


    百裏長堯知道兒子擔心,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翊兒,你與你的姐姐都很優秀,你們都是父皇與母後的驕傲,大興國的未來都交給你們了。”


    聽他交待遺言般的話,百裏翊眼睛頓時就紅了,“請父皇母後放心,兒子一定會努力,做到跟姐姐一樣優秀的。”


    “時間已經快到子時,有話我們等明日再說吧!”程卿卿提醒道。


    百裏翊站起來,走到邊上與厲北墨站到一起。


    程卿卿看向大殿邊上的一個水鍾,這個水鍾也叫做“刻漏”,是這裏的人用來計時的。


    其實這種水鍾,就是一個水壺,是用滴漏的方法計時的。


    有分播水壺和受水壺兩個部分,有小孔,滴的水流入受水壺裏麵,而受水壺裏有立箭,立箭上刻著分時刻,隨著水位的逐漸上升,露出刻數以來顯示時間。


    見時辰已到,程卿卿纖長如蔥段般手指掐了一個結印,默念了幾句咒語。


    忽然,百裏長堯與程英周圍出現淡淡的金色光芒。


    漸漸地,光芒變得越來越明亮耀眼,形成一個很大的金光罩,將兩人籠罩在裏麵。


    而光罩裏麵的兩個人,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對方,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如同被定格了一般。


    程卿卿走過去,把父母的手拉過來。


    一把小匕首出現手中,在兩人的手掌心上都劃開一個口子,頓時有鮮血流出來。


    程卿卿抬起他們的手掌,讓兩個掌心相對著。


    驚異的一幕出現了,正往外流的鮮血立即停住了。


    而百裏長堯與程英也好像沒感覺到疼一樣,眼睛依然看著彼此。


    程卿卿站到光罩邊上,雙手掐著印結,時刻注意著他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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