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你來保護我？”
“是的。”
“真是個傻瓜……”
阮京將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用來包紮側腹的傷口，幸好那個傷口不深，沒能危及他的腸胃。
“那她呢？她身邊還有人保護嗎？”
“還有兩名保鏢。”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屍體，穿著黑色格鬥服，胸口處被洞穿，手裏的刀掉落一旁，是本該保護他的保鏢。
“告訴我她的位置，我得趕快去找她，保鏢已經被人滲透了，她可能也會像我這樣被襲擊。”
“在我看來，你目前最好的選擇是逃向最近的通道入口，而不是……”
“我不要最好的選擇，我隻知道，她有危險。”
……
阮京光著上半身，隻在腰部纏著布條，他大搖大擺的走在走廊正中央， 有暗衛的存在，他什麽都不用擔心。
“這裏發生過打鬥。”
暗衛在陰影中提醒。
“我看得出來。”
阮京蹲下身子，查看倒地保鏢的屍體：涼的，大約死去有一個小時，身中數槍。
“這是保護薛園的保鏢之一。”暗衛在一旁說明。
“兩個都在這裏。”
阮京又去檢查另一具保鏢屍體，最後檢查起地上人數最多的一類屍體——特警的屍體。
“很難想象這裏發生過什麽，這裏起碼死了二十個特警，事情麻煩了，要是這裏的事情公布出去，所有人的罪責都要再加一等。”
他逐個檢查特警的屍體，越檢查越驚訝，他發現所有人的傷口都驚人的一致，如果這不是行為藝術的話，隻能證明那個人的實力已經到了非人的水平。
更令人心驚的是，每個特警的彈夾都是空的，就是說，他們即使開了槍，卻還是沒能殺死那個人，更別提活捉了。
“你能做到嗎？”
暗衛搖搖頭，但是他的肢體動作隱藏在影子裏，因此沒能被阮京看到。
“我殺人的片刻會現出身形，對我來說，密集的彈幕無疑是致命的。”
阮京鬆了口氣，他沒有發現他最不想看到的，這裏並沒有薛園的屍體。
“會是誰做的呢？你認為六十三號有這樣的實力嗎？”
他還沒忘記之前暗衛與他提過六十三號似乎也擁有某種非凡能力。
“我不清楚。”
阮京搜查了一通，並沒發現有利的線索，目前的推斷是，倘若薛園活了下來，大概率是沿著附近的通道逃入了地下。
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繞過一具具屍體，來到房間門口，他記得這房間內有一道暗門，能通往秘密通道。
五指握上門把，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暗衛忽然道：“裏麵有人，與我一樣。”
阮京暗罵：“早不說，門都開了！”他擔心房間裏迎接他的不是子彈就是拳頭，他一踏腳向右邊滾去，傷口撕裂滲出的血浸透了衣料。
暗衛作先鋒，順著影子衝入房間，然而預料中的搏鬥聲並沒有傳入阮京的耳朵。
“阮京，進來吧。”
阮京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他心中情緒翻騰，側腹更是劇痛，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站起身，一手扶牆，一手捂住傷口，走進房間。
那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模樣，他的麵目，身材都沒有特別之處，唯有這股氣質，如深海般平靜與深邃的氣質，令人捉摸不透。
“大人，您怎麽在這裏？”
“不用如此稱唿我，我僅僅是個蠻人而已，不過今天的比賽，可讓我不夠盡興。”
阮京有一肚子話想要質問眼前人，但他不敢造次。
眼前人的身份，他隻敢在腦袋裏迴憶：他是石家的影子，是暗衛的首領，是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露出驚訝或畏懼表情的“僵屍”，他不姓石，但他比石家的眾多成員都要尊貴，他是能與石家家主說上話的人物，是在以往那些灰暗歲月裏，支撐著石家前行的人物。
“是因為六十三號不夠強嗎？”
三十五號，真名為景青海的男人，他打開機關，觸動暗門。
“他是個合格的沙包，可惜了，沒能看到他真正展露能力。”
阮京壓下心中的吃驚，他知道眼前人物極少誇人，“合格”這兩個字在他的嘴裏出現，已足夠說明六十三號的實力。
“是因為那些警察？”
景青海走入暗門，“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打探，警察是阮家那幫崽子引進來的，不過也早有預兆，那個二號不就是警方的人嗎？”
暗衛沒有遁入陰影中，在暗衛首領麵前，他們不被允許那樣做，那是對首領實力的不尊重。
阮京自責道：“是我辦事不力。”
“不怪你，你成功斷了二號的衝勢，已經成功了大半，即使是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也不可能借著規矩打入我們石家。”
景青海細嗅空氣，不知在分辨些什麽。
阮京試探著問道：“所以這一切，都在計劃中？”
“沒有人能夠計劃好一切，阮家的野心我早有預料，行動組的計劃我也有所猜想，石家現在處於四麵楚歌的狀態，但沒關係，這不是第一次，也一定不是最後一次。”
景青海駐足在某個位置，他彎下腰，用手指抿了抿泥土，並在其中撿起了幾個破碎的彈片。
“倒是有個變量，這六十三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以他的實力，不該沒有名氣，他還是個善人，救了重傷的薛園。”
阮京急切道：“薛園受傷了？嚴重不嚴重？”他也蹲下身子，試圖找到些痕跡，但可惜，他隻能看出有人受了槍傷。
“以她的出血量來看，大概率救不活，但誰知道呢？這裏沒有薛園的屍體，除非他是個喜歡背著屍體到處跑的怪胎，否則，他就是通過某種手段救活了薛園，至少，他能保著薛園暫時不死。”
景青海沒有停留，他將彈片裝進上衣口袋，繼續沿著隧道前進。
阮京的心仍舊揪著，一聽見薛園垂死的消息，他的心髒仿佛都停跳了。
“六十三號為什麽會救薛園？他不是阮家的人嗎？他是否要挾了薛園？”
關心則亂，他太想知道眼前男人讀出了什麽信息，他更想知道薛園到底怎麽樣。
景青海並沒有迴答。
反倒是暗衛說話了，“你自己能想清楚的事情，不要勞煩首領。”
阮京急忙道：“抱歉，我失去冷靜了。”
“別著急，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了。”景青海沒再說話，默默前進。
阮京被暗衛澆了一盆冷水後，很快就想清楚了，六十三號和薛園的關係肯定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他能救助傷勢那麽嚴重的薛園，大概是沒有其餘利益能比得上這份付出。
琢磨透六十三號後，他對薛園暫且放下心來，他的注意力迴到了門口的一些特警屍體上，眼前男人身為石家陰影，不可能不知道殺死警察意味著什麽，但他卻如此下了一番狠手，這是否有特殊的意義呢？或是有自己不清楚的陰謀？
他看著眼前瘦削男人的背影，他自覺閱曆豐富，卻始終讀不懂這個男人。
……
阮京思慮了一路，卻還是沒想清楚，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開口。
“大人，原本的計劃……”
景青海抬手止住了阮京的話語，他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過道很暗，他隻能通過氣味來辨認，他命令道：
“暗衛，檢查一下前邊到底有多少具屍體，把情況報告給我。”
阮京不再繼續言語，他沒聞到血腥味。
暗衛點點頭，得到允許的他在深入地下後第一次隱入陰影中，並在五分鍾後迅速返迴。
“三十一具屍體，分為兩方，令人奇怪的是，其中一方的屍體明顯比另一方要強，但最終似乎反而被消滅了。”
景青海這才舉步向前，阮京跟在後麵，暗暗心驚。
他看不到周圍的血腥，但每走兩步他的腳尖就能碰到柔軟的血肉組織，亦或是踩到某種東西，有幾次，他甚至能感受到腳下有東西爆開，汁水四濺，伴隨著惡臭。
“這些，都是六十三號幹的嗎？”
“你高估他了，他頂多收拾了幾個厲害人物，如果能殺死這麽多人，他就不會來到請求石家的庇護了。”
景青海自認看出了六十三號的底細，他很可能曾經是個狂徒，仗著實力惹惱了某個勢力，因此逃到了南海市，而為了對抗那股勢力，他必須尋求當地勢力的庇護，這使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先是石家，隨後是阮家，現在又搭上了薛家。
“看來他們就在不遠處了，我已經能夠聽見他們幾人的說話聲了。”
阮京聽見他這番話，心裏湧起淡淡的恐慌，他擔心薛園的狀態，不清楚自己會看到一個怎樣的薛園。
他很焦急，想要快走兩步，趕緊與前方會合。
但景青海的步子不緊不慢，即使已知人在前方，他仍然保持著原本的速度，絲毫不擔心會有追不上的情況。
燈光漸漸照進通道。
景青海抬起插在衣服口袋中的右手，朝著前方照在燈光下的某個人，彈出了一顆小小的彈片。
“是的。”
“真是個傻瓜……”
阮京將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條一條的，用來包紮側腹的傷口，幸好那個傷口不深，沒能危及他的腸胃。
“那她呢？她身邊還有人保護嗎？”
“還有兩名保鏢。”
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屍體，穿著黑色格鬥服，胸口處被洞穿，手裏的刀掉落一旁，是本該保護他的保鏢。
“告訴我她的位置，我得趕快去找她，保鏢已經被人滲透了，她可能也會像我這樣被襲擊。”
“在我看來，你目前最好的選擇是逃向最近的通道入口，而不是……”
“我不要最好的選擇，我隻知道，她有危險。”
……
阮京光著上半身，隻在腰部纏著布條，他大搖大擺的走在走廊正中央， 有暗衛的存在，他什麽都不用擔心。
“這裏發生過打鬥。”
暗衛在陰影中提醒。
“我看得出來。”
阮京蹲下身子，查看倒地保鏢的屍體：涼的，大約死去有一個小時，身中數槍。
“這是保護薛園的保鏢之一。”暗衛在一旁說明。
“兩個都在這裏。”
阮京又去檢查另一具保鏢屍體，最後檢查起地上人數最多的一類屍體——特警的屍體。
“很難想象這裏發生過什麽，這裏起碼死了二十個特警，事情麻煩了，要是這裏的事情公布出去，所有人的罪責都要再加一等。”
他逐個檢查特警的屍體，越檢查越驚訝，他發現所有人的傷口都驚人的一致，如果這不是行為藝術的話，隻能證明那個人的實力已經到了非人的水平。
更令人心驚的是，每個特警的彈夾都是空的，就是說，他們即使開了槍，卻還是沒能殺死那個人，更別提活捉了。
“你能做到嗎？”
暗衛搖搖頭，但是他的肢體動作隱藏在影子裏，因此沒能被阮京看到。
“我殺人的片刻會現出身形，對我來說，密集的彈幕無疑是致命的。”
阮京鬆了口氣，他沒有發現他最不想看到的，這裏並沒有薛園的屍體。
“會是誰做的呢？你認為六十三號有這樣的實力嗎？”
他還沒忘記之前暗衛與他提過六十三號似乎也擁有某種非凡能力。
“我不清楚。”
阮京搜查了一通，並沒發現有利的線索，目前的推斷是，倘若薛園活了下來，大概率是沿著附近的通道逃入了地下。
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繞過一具具屍體，來到房間門口，他記得這房間內有一道暗門，能通往秘密通道。
五指握上門把，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暗衛忽然道：“裏麵有人，與我一樣。”
阮京暗罵：“早不說，門都開了！”他擔心房間裏迎接他的不是子彈就是拳頭，他一踏腳向右邊滾去，傷口撕裂滲出的血浸透了衣料。
暗衛作先鋒，順著影子衝入房間，然而預料中的搏鬥聲並沒有傳入阮京的耳朵。
“阮京，進來吧。”
阮京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他心中情緒翻騰，側腹更是劇痛，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站起身，一手扶牆，一手捂住傷口，走進房間。
那人依舊一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模樣，他的麵目，身材都沒有特別之處，唯有這股氣質，如深海般平靜與深邃的氣質，令人捉摸不透。
“大人，您怎麽在這裏？”
“不用如此稱唿我，我僅僅是個蠻人而已，不過今天的比賽，可讓我不夠盡興。”
阮京有一肚子話想要質問眼前人，但他不敢造次。
眼前人的身份，他隻敢在腦袋裏迴憶：他是石家的影子，是暗衛的首領，是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露出驚訝或畏懼表情的“僵屍”，他不姓石，但他比石家的眾多成員都要尊貴，他是能與石家家主說上話的人物，是在以往那些灰暗歲月裏，支撐著石家前行的人物。
“是因為六十三號不夠強嗎？”
三十五號，真名為景青海的男人，他打開機關，觸動暗門。
“他是個合格的沙包，可惜了，沒能看到他真正展露能力。”
阮京壓下心中的吃驚，他知道眼前人物極少誇人，“合格”這兩個字在他的嘴裏出現，已足夠說明六十三號的實力。
“是因為那些警察？”
景青海走入暗門，“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打探，警察是阮家那幫崽子引進來的，不過也早有預兆，那個二號不就是警方的人嗎？”
暗衛沒有遁入陰影中，在暗衛首領麵前，他們不被允許那樣做，那是對首領實力的不尊重。
阮京自責道：“是我辦事不力。”
“不怪你，你成功斷了二號的衝勢，已經成功了大半，即使是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也不可能借著規矩打入我們石家。”
景青海細嗅空氣，不知在分辨些什麽。
阮京試探著問道：“所以這一切，都在計劃中？”
“沒有人能夠計劃好一切，阮家的野心我早有預料，行動組的計劃我也有所猜想，石家現在處於四麵楚歌的狀態，但沒關係，這不是第一次，也一定不是最後一次。”
景青海駐足在某個位置，他彎下腰，用手指抿了抿泥土，並在其中撿起了幾個破碎的彈片。
“倒是有個變量，這六十三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以他的實力，不該沒有名氣，他還是個善人，救了重傷的薛園。”
阮京急切道：“薛園受傷了？嚴重不嚴重？”他也蹲下身子，試圖找到些痕跡，但可惜，他隻能看出有人受了槍傷。
“以她的出血量來看，大概率救不活，但誰知道呢？這裏沒有薛園的屍體，除非他是個喜歡背著屍體到處跑的怪胎，否則，他就是通過某種手段救活了薛園，至少，他能保著薛園暫時不死。”
景青海沒有停留，他將彈片裝進上衣口袋，繼續沿著隧道前進。
阮京的心仍舊揪著，一聽見薛園垂死的消息，他的心髒仿佛都停跳了。
“六十三號為什麽會救薛園？他不是阮家的人嗎？他是否要挾了薛園？”
關心則亂，他太想知道眼前男人讀出了什麽信息，他更想知道薛園到底怎麽樣。
景青海並沒有迴答。
反倒是暗衛說話了，“你自己能想清楚的事情，不要勞煩首領。”
阮京急忙道：“抱歉，我失去冷靜了。”
“別著急，答案很快就能揭曉了。”景青海沒再說話，默默前進。
阮京被暗衛澆了一盆冷水後，很快就想清楚了，六十三號和薛園的關係肯定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他能救助傷勢那麽嚴重的薛園，大概是沒有其餘利益能比得上這份付出。
琢磨透六十三號後，他對薛園暫且放下心來，他的注意力迴到了門口的一些特警屍體上，眼前男人身為石家陰影，不可能不知道殺死警察意味著什麽，但他卻如此下了一番狠手，這是否有特殊的意義呢？或是有自己不清楚的陰謀？
他看著眼前瘦削男人的背影，他自覺閱曆豐富，卻始終讀不懂這個男人。
……
阮京思慮了一路，卻還是沒想清楚，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開口。
“大人，原本的計劃……”
景青海抬手止住了阮京的話語，他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過道很暗，他隻能通過氣味來辨認，他命令道：
“暗衛，檢查一下前邊到底有多少具屍體，把情況報告給我。”
阮京不再繼續言語，他沒聞到血腥味。
暗衛點點頭，得到允許的他在深入地下後第一次隱入陰影中，並在五分鍾後迅速返迴。
“三十一具屍體，分為兩方，令人奇怪的是，其中一方的屍體明顯比另一方要強，但最終似乎反而被消滅了。”
景青海這才舉步向前，阮京跟在後麵，暗暗心驚。
他看不到周圍的血腥，但每走兩步他的腳尖就能碰到柔軟的血肉組織，亦或是踩到某種東西，有幾次，他甚至能感受到腳下有東西爆開，汁水四濺，伴隨著惡臭。
“這些，都是六十三號幹的嗎？”
“你高估他了，他頂多收拾了幾個厲害人物，如果能殺死這麽多人，他就不會來到請求石家的庇護了。”
景青海自認看出了六十三號的底細，他很可能曾經是個狂徒，仗著實力惹惱了某個勢力，因此逃到了南海市，而為了對抗那股勢力，他必須尋求當地勢力的庇護，這使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先是石家，隨後是阮家，現在又搭上了薛家。
“看來他們就在不遠處了，我已經能夠聽見他們幾人的說話聲了。”
阮京聽見他這番話，心裏湧起淡淡的恐慌，他擔心薛園的狀態，不清楚自己會看到一個怎樣的薛園。
他很焦急，想要快走兩步，趕緊與前方會合。
但景青海的步子不緊不慢，即使已知人在前方，他仍然保持著原本的速度，絲毫不擔心會有追不上的情況。
燈光漸漸照進通道。
景青海抬起插在衣服口袋中的右手，朝著前方照在燈光下的某個人，彈出了一顆小小的彈片。